成天不是到处厮混,就是学人把妹泡妞,没个正形。
母亲的要求他做到了,仿佛前半生的追求都圆满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才刚启航。
等他再清醒过来,已经是毕业两年后。
作为首批IT人,虽然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可他正巧赶上好时候。
又逢互联网热潮,IT人才稀缺。
张起铭这种混子,都成了炙手可热的IT精英人才。
当时,也是给他整的满脸懵逼。
真就踩对路子,猪都能飞~
这一飞,张起铭就飘了,大钱没有,小钱不断。
在媒体和整个社会热潮的吹捧下,脑子直接搁酒坛子里了。
成天醉生梦死,灯红酒绿。
大哥玩的有多花,他玩的更花,谁让咱年轻能折腾呢!
直到互联网泡沫的到来,将整个行业掀翻重新洗牌。
张起铭也从IT精英,沦落为失业屌丝。
好在他有个好兄弟,薛刚,在他落魄迷茫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俩人一块儿干起石渣厂,最后更是吃到政策的红利,做大做强。
可这期间也是吃尽苦头,最难的时候两家差点把房都给卖了。
为了让银行放款期限,他爸更是卖光老脸,托着张起铭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人赔笑。
六十好几的人,让二十来岁的后进之辈一通说教,还得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他妈的……
张起铭眼角发红,用袖口抹了把眼睛。
扎在厂里的薛刚,也是忙的昏天黑地。
开采,清洗,运输,司机调度……
还有那些上门找茬的,斧头架脖子上好几回,活下来真是命大。
方方面面的牛鬼蛇神,官老爷打点都少不了。
一点儿不满意,就得让你停业整顿。
人在厂里晒的跟个黑炭似得,满手的茧子裂口,四十来岁愁出半头白发。
说是老板,活的像个孙子。
多少次张起铭都想撂担子不干了,是薛刚给他劝了回来。xiumb.com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十好几年的坚持终于一朝得势。
让薛刚有了上亿身价,也让他成了旁人眼里的土豪大哥。
想到这些往事,再看身旁面色稚嫩,嘴唇上还挂着绒毛的年轻面孔。
张起铭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乐呵直笑。
往后伸手揉着脊背,薛刚拧巴着脸低吼道:“张起铭你有病吧?”
张起铭只管点头,说:“对,有病,有大病,哈哈……”
“别吵吵,听不见了。”坐后头的老汉吆喝了句。
张起铭这才收起夸张的笑容,嘴角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兄弟,上辈子你拉我一把,让我活出人样。
这辈子的富贵,换我来给咱挣。
石渣厂?
不干了,打死也不干了。
苦,太他妈苦了。
除非脑子里那些‘先知先觉’一个也没用上,张起铭打死也不再干这个。
可他要是重活一回,还得走过去的老路子,这他妈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金手指没见着,但咱有二十多年的超前意识。
别人开挂,一两年拳打脚踢,干翻首富。
咱没外挂,二三十年总够了吧?
哦,对了。
这年头还没首富,就是有也不敢声张。
风头摇摆不定的,虽说有‘看一看,放一放’的调子。
可万一让地方给打了土豪,那乐子可大了。
抬头看向前方的大屏幕,张起铭心说‘干了,就先从它开始。’
看完电影,张起铭跟薛刚一块儿往家走。
两家老人住的房子,连到院墙都不带有的,本该是自家的院子直接共享了。
“姥姥,我饿了。”张起铭人在院儿里,就冲着屋里嚷嚷。
手里拎着漆黑镰刀的姥姥推开门,满脸褶子挤成一团的笑着:“饿了,你姥爷烧了猪头,赶紧洗洗。”
“哦。”张起铭嘴馋的舔了舔唇,姥爷烧猪头肉那是一绝。
鲜香软糯,油而不腻,配上炖猪头的肉汤。
北方正常大小的饭碗,张起铭一顿能吃三碗饭:“刚子,我姥爷烧了猪头,自己拿盆儿来端。”
“来了。”薛刚的声儿从隔壁传来。
自家盖的二层楼,进门是条窄道,左右各两间房,右边是姥爷跟姥姥住的主屋。
盘的热炕,一道冬天烧暖了,睡在上面就不想下炕的。
左边房子不见光,阴凉漆黑,当地窖来用。
家里头有个菜啊,肉的,收的粮食晒好、磨好的都在里面儿放着。
旁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一条过道,四间房。
两大两小,甭管回来几家都够住的。
中间是一道窄门,过去是堆放柴火和杂物的隔间,还有通往房后院的后门。
打开后门是块下沉的长方形空地,往右也就是主屋后头靠墙垒砌的是厨房。
两面贴墙,侧面垒砌红砖,上面用泥糊的顶铺了石膏瓦防雨雪。
左边是贴墙垒砌的楼梯,又窄又短。
沿着楼梯上去,是间四五平的小房子,站在楼梯口跟厨房顶一样高了。
这屋地基跟前头村路主道一样高,才建好不久,姥爷准备用来做小卖部的。
不都说放开经济了,正好家里地也不多,姥姥不务农的时候看着店赚俩钱,也能解闷。
有事儿把墙上冲着村路开的‘窗户’一关,该忙啥忙啥……
“爷,姥~我来了。”薛刚端着个花脸盆来了。
“这屋。”正在地窖里切肉的姥爷吆喝一声,薛刚跟着就进去了。
比床还宽的‘案板’上堆满东西,有吃的、粮食、种子,五花八门。
姥爷正拿着他找铁匠打的后背板刀(类似笨重斩骨直背刀),吭哧、吭哧的剁肉。
薛刚一进来,姥爷把板刀往木墩上一卡。
接过盆儿到另一张‘案板’前,掀开板子上放着的大脸盆。
盛了满盆儿的浓郁肉汤,看着就像化开的湖泊一样漂亮。
给打了小半盆儿肉汤,再把猪肉各个部位切好的都给分出一份儿。
姥爷这才让他端盆回去,“回去吃完了,把肉捞出来,泡着下回热就不好吃了。”
“诶,知道了,爷。”薛刚端着盆从屋里出来,正好撞上来端肉的张起铭。
看见他手里端着的盆儿里,肉汤表面冒捎的肉片。
张起铭伸手用俩指头捏起,抬头丢进嘴里。
薛刚连话都懒得说,翻了记白眼就往外走。
到门口碰见姥姥,瞧见她手里的镰刀,眼底带着几分怯懦,“姥,你拿刀干啥啊?”
姥这不会是要去割‘韭菜’吧?
薛刚心底瘆得慌,那脑袋可不兴割啊,关键割了他也没啥用,还得吃枪子。
这一老一小的,薛刚咋觉着不太对头呢?!
姥姥举着手里的镰刀,慈祥笑道:“院子里的树长歪了,我给修修。”
看见镰刀上漆黑,像是涂了层油反射的暗光,薛刚咽了烟口水让开,“那您赶紧歇着,我先回去了。”
“嗯,跟你爷说,不够吃再来拿。”姥姥笑呵呵的说着,拎着镰刀进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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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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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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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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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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