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渣的就是这么通透。
是你想,又不是我要。
谁先主动,谁就输。
一路哐当,顺利回到桐城。
路上听坐车的说,这几个月再没见过劫匪路霸,
那些人现在都让吓坏了,之前好几个村组织人手到处搜人。
手里拿着真家伙,敢反抗直接崩了。
反正死的也能领钱,还不用担心路上跑了。
现在,悬赏是没了。
可也把逃过一劫的路匪吓破了胆,再也不敢乱来。
这消息,把需要经常两地跑的人高兴坏了。
拎着麻袋到家,张起铭先把里面的盒子取出来。
检查了下,完好无损。
打开抽屉,把盒子放进去,张起铭拿出夹在书里的房票。
然后,把电视打开等着爸妈下班。
眼看就快过年了,自己总是这么往省城跑,不得给爸妈个交代和惊喜。
买房的事,也该告诉他俩了。
主要是今天到家,张起铭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紧迫感。
就像有跟刺扎在心尖上,让他心惊肉跳。
张起铭严重怀疑,是母后大人正琢磨怎么收拾他。
快到饭点,出门遛弯的母后回来了。
一进门,听见他屋里的电视声,高芝兰阴阳怪气道:“哟,这谁啊?”
“快让我看看,我们家大忙人回来了,您今儿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张起铭:“……”
没有二话,把房票啪…
开玩笑,是轻轻放在桌上。
张起铭谄笑讨好道:“妈,这是我给你和我爸买的礼物。”
高芝兰随手拿起,气不顺的说道:“你还有这个心呢,我瞧瞧是…”
看清上面的抬头,高芝兰不淡定了。
商业购房证明??!
这,什么玩意?
半小时后,围坐在床前的张长河跟高芝兰才敢接受事实。
自家儿子在省城,给他俩买了套房。
这还不止,他还给自己爸妈、他姥爷姥姥也买了套,就在自己楼下。
小五层,自家是三楼,爸妈在二楼。
不光有三个房间,家里面还有厕所。
听他说南方有个东西叫热水器,装上在家就能洗澡。
等房子盖好了,给每家都装一个,咱也试试在家洗澡是啥滋味。
高芝兰听明白了,脑子跟着糊涂了。
这些话听着,怎么就跟做梦似的。
“爸,妈,咱家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你俩就放心吧!”
看见儿子洋溢的笑脸,高芝兰跟张长河都沉默了。
现在,他俩是说不出‘做买卖没出息,你得进厂工作’的话了。
买了房子,还是在省城。
生意是越做越大,听他爹说,改开办开会都拿他做标杆,当典型。
担心肯定是有的,可儿子这么大本事,你再拦着他。
那到底是为他好,还是在害他呢?!
高芝兰心里没了主意,她得好好冷静冷静。
可再一看手里的两张房票,心里的喜悦止不住的涌现在脸上。
嘿,我儿子真行!
“儿子,吃饭没,妈给你做面条吃。”
“我想吃油泼的,有菠菜吗?”
“有,妈现在就去和面。”
媳妇转身去厨房忙着和面做饭。
剩下两父子,张长河一时间不知该说点啥。
想了半天,脑子抽抽来了句“爸明年可能要动一动,你放心踏实的干。”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跟他炫耀。
“好…”张起铭挤出勉强微笑。
张长河站起身,低头转了个圈,像是想说什么。
最后,啥也没说背着手出去了。
他这个当老子的,混的好像还不如自家儿子。
夜里,高芝兰洗了脚喊道:“长河,来洗脚了。”
张长河坐在她身边,给盆里加点热水接着泡上。
“你这是咋了,闷闷不乐的?”
瞧他那个沉闷的脸,高芝兰随口问了句。
张长河沉默了会,叹气道:“哎,突然觉着,我这老子还不如儿子。”
高芝兰怔了下,噗嗤笑出声:“说啥呢,那不是你儿子啊?”
“他就是在有能耐,就是孙猴子,他能逃得出你那五指山?!”
高芝兰就不爱他这个矫情劲,儿子能耐怎么了。
儿子能耐你就乐着呗!
咋,非得给你个街溜子,成天家里鸡飞狗跳的。
哦~
这你就乐意,高兴了?
……
两张房票,让张起铭的时间更加充裕。
只要不是夜不归宿,平常放学上哪儿去了,干了什么。
高芝兰两口子,只是偶尔问一句。
知道他在做事,没遇上什么难处,功课都做好了。
这就够了……
至于说两张房票该怎么处理,两口子也商量过了。
就按照儿子说的办,一套给家里,一套留给爸妈。
不管住不住,这都是孙子的一份心意。
总之,房票放在自己手里。
将来儿子真有个什么难处急用钱,这房子……
应该能卖出去吧?!
商品房是个新东西,就像地里刚撒的种子。
没人知道,它能不能活下来,破土、发芽。
又会长成什么样子。
两口子就想,反正是政府主导的,肯定不能骗咱老百姓。
舞厅和学校的生意都很顺利,也都赚到钱。
张起铭打算年末前,给大家分一次红。
偷偷的……
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要是让人发现闹大。
少不了写检讨,挨批评。
但是,张起铭愿意冒这个险。
因为他很清楚,光靠讲感情,拉关系是留不住人的。
留得住一时,也留不住长久。
他现在只恨能用的人手不够多,可不想再失去这么几个能干的帮手。
去了省城,还有好多事等他办呢!
“招娣,晚上我请小姨过来,这两天辛苦一下,跟她把账对清楚。”
“年前,我得给股东分红。另外,我打算拿出一部分给大家做奖金。”
“名目你想一个,不能叫奖金,免得谁瞎嘚瑟说漏了嘴。”
唐招娣听着他的吩咐,等他说完开口道:“起铭,要不咱直接发东西吧?”
跟厂里一样,直接发东西,不发钱。
这样,他们总不会说厂里这么多年的制度也有问题吧?
“我再想想。”张起铭有点心动。
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发奖金和发东西,根本不是一回事。
比起到手的柴米油盐,现金更直观,也更能激励人心。
周六,趁着放假把吕婉潆和唐招娣叫到家里。
张起铭给俩人腾地方,让她们在自己屋里安心对账。
“婶子,午饭记着送过去,我怕她俩忘了吃。”
张起铭特意交代俏寡妇,中午给俩人送饭。
“诶,你放心吧!”
俏寡妇点头应声,现如今他就是自家的大老板、财神爷。xǐυmь.℃òm
说什么是什么,俏寡妇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在一中食堂干活,跟老师学生们一样作息,工资又一分不少。
日子不要太潇洒,俏寡妇如今手里都攒着钱了。
五百多,放在一年前她是想都不敢想,自家也能有这么多钱。
“对了,过完年开学,食堂的菜样式也该换一换。”
“现在大家条件比之前好点了,愿意吃肉,舍得吃肉的孩子多了。”
“减两个素菜,多两个肉菜,控制好量,别浪费。”
俏寡妇把他说的记在心里,应声道:“不浪费,肯定不浪费。”
“平常偶尔有省的渣滓,我也都给带回来,小不点特别爱吃。”
听她这么一说,张起铭低头瞄了眼围在自己腿边打转的小土狗:
“你倒是吃的挺好,是不是…是不是,调皮的小家伙。”
弯腰将它抱在怀里,张起铭用手勾着它脖子下的软肉。
小不点舒服的呜咽哼唧,依赖的把头贴在他怀里。
“没事了,婶子,你忙你的吧!”
带着狗子在院儿里溜达,没一会儿薛刚过来了。
“什么情况,大礼拜就在家蹲着?”
百般无聊的蹲在院子里,薛刚发现生活里少了许多乐子。
从前,一个钢镚就能玩一下午。
没事就沿着铁轨走来走去,上山抓鸡,下河摸鱼就很快乐。
现在,钱是多了。
可想要的追求也不一样了,从前做的那些事想想就很无聊。
但,又没什么好玩的新花样。
“我看你是忘不了五十块。”张起铭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自从上回被摸,薛刚就有点上瘾了。
只要是没玩够,新鲜劲还在。
正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年纪,尝过红尘的醇厚,怎么能说忘就忘。
薛刚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伸手在脑袋上抓了几下。
这话他还真说对了,薛刚心里惦记着呢!
就上次,他回来连着好几天醒来,都得换条新内裤,别提多尴尬了。
“你不是想跟方婷好吗?”
张起铭按着他的肩膀,说:“把她拿下得了。”
薛刚瞬间苦笑,道:“我要能拿的下,真是谢天谢地了我。”
他倒也想,可关键人家不愿意啊!
又不像他,能说会道,把徐梦都忽悠瘸了,什么都肯为他做。
就他那些花样,自己要是敢跟方婷说。
好点的结果,是她不再搭理自己。
严重点的,上来就是一个大逼兜,骂他“流氓,不要脸。”
“……”看他郁闷的样子,张起铭无语摇头。
你这自己不争气,有什么办法?
上次从省城回来,带着方婷是玩也玩了,买也买了。
趁着气氛还在,嘴巴甜点不是要啥有啥?
可给你机会,你不争气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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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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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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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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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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