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长途车站依旧是人来人往,吞吐不息。
拉活儿的黑车司机,双手插在袖筒里,缩着脖子冻红了脸到处揽客。
邀人住宿的姨也没闲着,风韵犹存,热情好客的拦着过路人。
“房子干净有热水,姑娘娃,上班的婆娘都有……”
张起铭让缠的不耐烦,笑眯眯道:“俄揍喜欢姨你这样滴!”
姨愣了下,低头看了看,面色略显羞涩道:
“姨也行,谁叫你娃好看。”
“……”张起铭落荒而逃。
“诶,你包跑,你包跑啊!姨不要你钱……”
上了公交还不忘吐槽,这姨不守规矩。
都说监守不自盗。
她倒好,竟想偷吃……
要不是自己洁身自好,差点就上了她的裆。
到了康复路,张起铭来到从前的摊位,没找到徐家姐妹。
倒是两旁有好几家店铺,外面的展示墙都挂着健美裤。
出事儿了?
张起铭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俩让人给坑了。
然后,被人用手段挤出市场。
可他上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也没多长时间。
再说,徐艳萍也不是好相与的。
谁能从她手上占便宜,除非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m.xiumb.com
“对了,上次她说要换地方,是不是这样?”
张起铭左右看了看,扭头往夹缝对面的店铺去。
“叔,问你个事儿。”
店里正招呼客人的老薛热情回应,回头一看是他。
脸上的笑就沉了下来,徐家丫头的姘头来了。
看他黑着脸,张起铭反倒放心了。
老薛平常没少被徐艳萍整治,在市场里都成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要是徐家姐妹真出什么事,他要么幸灾乐祸,要么惋惜同情。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给自己摆脸色看。
无能狂怒=安全。
心里有底,张起铭就不着急了。
笑嘻嘻的摸出烟,给老薛递到跟前:“叔,抽烟。”
老薛本不想接,可一看他手里拿的烟盒,手就不受控制接了过去。
“你这啥烟,没见过啊?”
老薛把烟送到嘴边,眼神还不停往他手里瞟。
这白花花的包装上,还有个戴帽子的姑娘。
别说,还真好看……
“阿诗玛,新出的牌子。”
张起铭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口感好的让人惊奇。
他也算是老烟枪,只是重来一次没了生意场上的压力。
也就没那么大的瘾,一直没怎么碰过。
今天兴起来一根,柔和细腻的口感堪比软苏。
可再一想价格,阿诗玛卖7块一盒。
就显得理所应当。
一盒烟等于10天的工资,不好抽谁买?
“多钱?”
“7块整。”
老薛暗暗咋舌,7块钱,真够奢侈的。
得知阿诗玛的价格,老薛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些。
虽然不至于笑脸相迎,可也没再黑着脸。
“你是想知道徐家姐妹去哪了,对吧?”
张起铭也不伪装,爽快道:“对,她俩上哪了?”
“嘿嘿~”老薛咧嘴一笑,使劲闷了两口烟:“我要说她俩出事了,你信吗?”
张起铭摇头,表面看不出来,心里还是一咯噔。
他之前的想法都是推测,真相只有见到人才清楚。
所以,就算概率不大,也不能完全排除出事的可能性。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聪明人。”
跨了句,老薛手里的烟快烧到屁股。
举着烟头面向自己,目光惆怅的看着上面的火星子。
张起铭懂了,把刚装回去的烟盒掏出塞他手里:
“叔你拿着抽,我就是过个嘴瘾,抽也是浪费。”
老薛脸上高兴,嘴里却是客气道:“那哪行,不能占你便宜。”
张起铭瞥了他一眼,心说‘不行你倒是还回来啊,往兜里揣的倒挺快。’
得了好处,老薛也不在那装模作样。
把徐家姐妹这段时间的情况,仔仔细细跟他说了清楚。
两姐妹现在不干零售了,只走批发。
地方也不在这,而是在市场南头马路对面的商场里。
“就是那个新盖好的商场?”张起铭诧愕,刚来的时候他还看见了。
心说‘这时候能入驻商场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没一个简单的。’
没想到徐家姐妹,也在这不简单的行列里。
“对,听说俩人买了小半层,要开什么公司。”
老薛说着语气就变味了,像加了山西陈年老醋似的。
老酸了!
他薛老皮走南闯北,经历多少难才有了今天这间铺子。
一个月不多说,怎么也有几百块收入。
虽说有人成天说他是‘投机倒把,死要钱的二道贩。’
眼里的羡慕做不得假,薛老皮心里得意着呢!
可从徐家姐妹出现后,这份得意就逐渐变为沮丧、嫉妒与不甘。
两个屁大点的女娃娃,竟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一天收的钱,比他薛老皮半年收的都要多。
薛老皮不是没想过,自己也去找人做一样的来卖。
可他到处托关系,找路子。
最后才知道,徐家姐妹早防着了。
厂子那边签了长期合同,所有原料全都让她们给占完了。
这给薛老皮气的,凭啥啊?
她不就从杂志上抄了个样子,自己交给厂里去做。
怎么就发财了,做到今天的规模。
他薛老皮这大半辈子,在这俩女娃娃面前像是活到狗身上。
有他这种想法的,不止薛老皮一家。
“这市场里有一个算一个,谁私下里没想过办法,就是没办法罢了。”
薛老皮一根接一根的点着烟,像是要把心里的郁结伴着烟都吐出来。
张起铭也不急着走,笑眯眯的听他说。
徐家姐妹搬到商场里,恐怕也不仅是出于生意的需要。
他说的话要是真的,俩人后期在市场里恐怕没少被人排挤。
这人呐就是奇怪,看见比他过的不如的,心善的像个菩萨。
可要看见比他过得好的,恨不得出门就让车给撞死。
等地上铺了一层烟蒂,再去拿烟的薛老皮在烟盒里摸了个空。
蹲的有点腿麻的张起铭,按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叔,我先过去了。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那么大商场,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
PS:萌新打滚,给老板们请安了。
最近这个天气,简直是把人当肉串烤,心烦气躁啊!
各位老板出门在外多喝冰,以和为贵,别为点小事生气上火。
这年头,戾气太重,平安才是福,是吧!
祝老板们天天发财,平平安安。
狼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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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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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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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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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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