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站长坐在桌子前,不紧不慢的吃着早点。
张起铭坐在沙发上等着,用力向下坐了坐:“王伯伯,这沙发真软。”
“哈哈~”王刚心情大好。
再怎么聪明,到底还是个孩子,见过的世面有限。
“起铭啊,咱们那个房子有351㎡,价格呢!”
王刚表情为难,想了下说:“就收你160好了。”
每个月160块,一年1920快。
张起铭脑子一转,神色苦恼的低下头。
看到他这个样子,王刚说道:“起铭,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
“我们那个楼,犄角旮旯的,20㎡不到也要8块钱一个月。
咱们这个广场可是好地方,要不是你开口,过了年单位就要针对这个情况开讨论会了。”
车站也不可能一直放任它空着,只是领导们还没腾出时间来开会讨论。
张起铭记得,后来里面先开台球厅,再开歌舞厅,后来又换成台球厅。
最后被车站收回做了动车售票大厅。
不过,到底是哪一年开始的,他记不清了。Χiυmъ.cοΜ
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张起铭犹豫道:“王伯伯,咱们这个钱能不能按季付?”
“3个月。”王刚眼带思索,想了好一会才点头。
“也行,但你可得保证,起码要租一年。不然,我在单位也不好交代。”
王站长也只是站长,平常这些小事他说了算。
可要损害到大家的利益,他这个站长也不管用。
张起铭咬咬牙,说:“王伯伯,我肯定不能让您难做……咱签5年。”
王刚让他吓了一跳,看他咬紧牙关的倔强表现。
心里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这孩子还挺倔的……
等张起铭再出来,手里除了装饭盒的布兜。
还有一份为期3年的租赁合同,房租158块/月,季付。
既要拿到长约,又不能给王刚一种‘这小子有钱,好赚’的感觉。
张起铭故意表现出为难,就是为了在他心里留下‘资金不多’的潜在印象。
而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让王刚在单位好做人,维护他领导的威望。
张起铭顶着压力,要跟他签5年。
不是多大的情分,却给王刚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以后再有什么事,他都得想到这个。
对王刚来说,这也给了他对内解释的好理由。
价格是给便宜了,可人家为了表示诚意,一签就是3年。
还把违约金定到5000,就是为了让单位放心。
谁再挑毛病,可就说不过去了。
而对张起铭来说,他想要的长约和信任全都有了。
房子就在售票厅旁边,以后少不了跟车站打交道。
多些情分,就是出了问题也好解决。
现在,就得看薛刚和唐万朝的了。
下午,薛刚大伯来了。
“咱先去看一眼,你跟我说说要咋干。”
张起铭拉开抽屉,拿出张图纸摊开:“大伯(bai),我都画好了。”
有了图纸,再到实地心里就有谱了。
“包料还是只包工?”大伯也是实在人,没跟他耍什么心眼。
300多平,只包工的话,师傅1.5块/天,小工5毛/天。
每天八个小时,早8点开工,中午歇2小时,干到晚上6点结束。
主人家得管两顿饭,中饭和晚饭。
这是市面上的行情,少不了。
“大伯,包料呢?”张起铭问。
“要是别人,包料工钱能少,可你这得加钱。”
薛刚一听,挠头:“大伯,你可不能坑俺俩。”
“滚边去,你伯还能坑你?”大伯脸一横骂道:“少工钱,那是要吃料钱的。”
“你给不给我吃,给吃工钱也少。”
薛刚傻笑,说:“我就说,亲大伯不能坑我。”
“大伯,要多少人能赶在年前完工?”
大伯一听,思索道:“这我得问问,主要你这东西太多,得先走线……”
懂行的就是懂行的,说起来头头是道。
具体得几个人,他要先问清楚了。
不过,大伯也说了。
再难十来人肯定够了,就是饭菜得备好了。
别的不说,菜里多少得见点油性。
量得大,管饱!
要不,他也没法保证那些人都能踏实把活儿干好了。
“不光油性,保证顿顿有肉。”张起铭大手一挥承诺道。
大伯意外的看了他两眼,提醒道:“起铭,这话说了可得算数。”
“算数,绝对算数。”张起铭笃定道。
有荤腥吃得饱,才能有力气抓紧干。
这时候出来讨生活的,几乎没什么懒货。
你对他好一分,他能拿出十分力玩命的干。
只要活干得好,干得快,不怕他吃。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叫人。”大伯说着要走。
张起铭给人叫住了,从兜里掏出一卷钱。
先数了5张,想了下又抽了5张。
10张大团结塞他手里,张起铭说:“大伯您拿着付定,让他们放心的来。”
大伯欣慰一笑,感觉这事儿靠谱了。
翌日,大礼拜。
一大早薛刚就来敲门,“起铭儿,起铭儿,快起来,工人师傅来了。”
“这么早就来了?”开门,外套都没来及穿。
张起铭就让他拽着往外跑,门外八九个老少爷们睁大眼看着他。
“大伯。”
张起铭揉了揉眼角,扬起笑脸迎上去。
“这就是主人家,姓张,是个读书的高中生。”
一听这个,跟他来的那些人看张起铭的眼神不一样了。
多了些尊重和敬畏。
这年代中专生就了不得了,上了高中的将来都是得仰望的大人物。
至于大学生……
哎哟,不敢想,不敢想。
祖坟得冒青烟,着了才有可能。
“大伯,这么早?”
“是,早上4点就起来赶路了,好走。”
昨天扒车到家天还没黑,薛国强抓紧时间,挨家挨户去敲门。
把跟自己走得近的叫到屋里,拿出图纸。
排线、走水、糊墙、铺地。
怎么配合,要几个人,多长时间。
把这些都估算好,薛国强当场定了人选。
小工报个数,自己去找。
薛国强把话说前面:“这是给我自家干活,工钱不少给,主人家还说了,顿顿管肉。”
‘咕咚~’现场响起一阵吞咽声。
“所以,都找自家会干活的,别找人来冒领钱。”
“谁要想着糊弄我,可别怪我不讲情分。”
凌晨前他就把队伍拉起来,人选全定好了。
清晨四点钟,集体在村口集合。
每人背一床行囊,扛上肩沿着铁轨一路走来。
张起铭点点头,回头冲薛刚说:“刚子,带大伙儿到广场把饭吃了,我等会就过去。”
“招娣家?”
“要不然呢?”
这不废话,张起铭跟大伯又说了两句,让他帮着先招呼。
送走了这些工人,才扭头往屋里走。
刚进大门,高芝兰开门出来了:“是你找的工人来了?”
“嗯,刚到。”张起铭回应。
“中、晚饭你打算咋弄。”
“我是想让胜武跟招娣她娘管了,俩人手艺不错,也忙的过来。”
“嗯,你看着办吧!”
高芝兰冷冰冰的回了句,面无表情的回去了。
张起铭摸不着头脑的挠挠头,说:“奇怪,大清早的……我爸惹她生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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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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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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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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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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