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胤祯刚一出门,迎头便撞见胤禛骑着高头大马,缓步朝他走来。一时到了眼前,胤禛眼神不悦,翻身下马,而后轻柔的抱起马背上的另一人,将她拦腰抱在怀里。
胤祯上前一看,胤禛怀里那位一脸酡颜,睡的昏沉的人,正是沈婳,当时就如鲠在喉,一颗心突突的往上顶。
胤祯伸手欲接过沈婳,胤禛侧身避开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胤禛冷如寒霜的眸子,盯着府里的下人问道∶“你们福晋住在哪里?劳驾带路。”
那下人被胤禛寒冰一样的眼神吓的哆哆嗦嗦的,忙伸手指向长乐院的方向,胤禛点头致谢,抱着沈婳进了长乐院。Χiυmъ.cοΜ
胤祯狠狠瞪着胤禛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
长乐院众人皆在,包括云想容和吴兰若此时也因为担心沈婳,而都聚在长乐院。
她们猜测了无数种理由,再不成想竟然是由四阿哥胤禛,抱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沈婳回来的,这种结局。
一时间大家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仿佛再多一点,马上就能四下炸开似的。
胤禛毫不在意抱着沈婳进了卧室,将沈婳小心放在床上。沈婳此时有些半梦半醒,分不清身处何地,更不辨眼前人是谁。
“别走了,就在这睡吧。”沈婳语不惊人死不休,嘤咛着抱住胤禛。
胤祯在沈婳床边,将这话听得清楚,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颤抖,对在场诸人喝道∶“全都给爷滚出去!”
吴兰若焦急又担心的看了一眼沈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右手握拳捶了下自己的左手掌心,无奈的退了出去。
……
“四哥,眼下只有我们俩,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胤祯再也按耐不住,一个箭步揪住胤禛的衣领,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火。
胤禛微微用力便推开了胤祯,正了正自己的衣领,看着青筋暴起的十四弟,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我刚好在酒楼吃饭,碰见弟妹独自一人在买醉,见她醉的太厉害,便做主送她回来。”胤禛特意加重了独自一人买醉这几个字的发音。
胤祯果然慌了神,胤禛见他如此冷笑道∶“十四弟,这是你的家务事,做哥哥的本不好过问。不过……”胤禛抬眸,眼底冷意愈深∶“既然你娶了她,就该好好待她,你知道她心里有多委屈么!”想到沈婳在他怀里哭的模样,胤禛心疼的叹了口气。
胤祯踉跄着跑到沈婳身边,果见光下的沈婳满脸都是干湿混合的泪痕,折射出碎裂的光芒。
胤祯伸手碰上了沈婳冰凉的脸颊,心底无限悲凉。她明明这样难过,宁可跑出去喝个烂醉,也不同自己说半分字。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胤禛眼睛也有些酸涩,起身欲走。
胤祯拉住胤禛压住怒火警告道∶“四哥,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她是我的人,我绝不允许你再沾染她分毫!”
胤禛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清幽的眼眸迸射出寒意,看着胤祯道∶“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说完根本不理会胤祯的表情,大踏步走了出去。
……
胤禛牵着马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他的耳边似乎传来银铃声,一个如火般热烈肆意的女孩,在科尔沁的草原上纵横驰骋。
他从未见过那样明亮灿烂的笑容,也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纵意鲜活的生命。
于是他蓄意接近那个女孩,和她赛马射箭,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许愿,他从未见过如此精于骑射的女孩,也从未见过那样美的自然风光。
女孩涉世未深,对他口里的京城无限好奇。于是他顺水推舟,把女孩嫁给了自己最大的政敌。
“我以为我会嫁给你,你怎么能让我嫁给你的弟弟?”他去接亲的时候,女孩如水般洁净的眼眸里染上了灰色。
成亲那天,他告诉女孩真实的身世,并且下作的威胁她,女孩几近崩溃,抱着头蹲在地上,像是多了无数条裂缝,随时都要坍塌。
后来种种,不过是失而复得,越陷越深罢了。
胤禛嘴角突然尝到咸味,手一摸,原来是眼泪。
“四爷,回家就好。”元绾一贯温柔的声音,将胤禛拉回现实,胤禛怔怔的抬头一看,原来已到了家。
……
沈婳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揉着自己快要疼炸了的头,半边身子使劲,终于坐了起来。
“豁,你干嘛不出声啊,想吓死人啊。”沈婳刚坐起来,就看见胤祯坐在榻上,差点吓的再躺回去。
见胤祯活死人一般立在那里,沈婳也懒得理他,自己下床准备倒杯水喝喝,润润嗓子。
胤祯终于动了动∶“不要喝凉水。”说完命子衿子佩换了一壶。
热气氤氲间,沈婳瞧着胤祯脸色有些不对劲∶“你是怎么了,跟个乌眼鸡似的,没睡好么。”
“你还有脸问我?”胤祯又是气又是担心,一夜没睡,早上称病未上朝,一直在这守着沈婳。
沈婳早已不记得昨晚闹的这一出,只当胤祯是生她乱喝酒的气,便站在胤祯面前,低头道∶“我保证,我下次只在家里喝,不出去喝了。”
说到一半,沈婳嗯的疑惑了一声,转了个圈,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问道∶“哎,我是怎么回来的。”
胤祯努力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没让自己给沈婳气死。
“我现在说的不光是喝酒的事,你再好好想想!”胤祯拽起沈婳的右手,将她抵在墙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婳脸皱的麻花一样,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一脸无辜的看向胤祯,试探性的问道∶“不然你说说到底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挽回或者补救一下?”
胤祯嗯嗯啊啊瘪了半天,最终放开沈婳,一个人在旁边生闷气∶“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说你是不是又没事找事,你这个人烦不烦啊……”沈婳觉得胤祯大抵又是无中生有,没好气的看了胤祯一眼,准备去厨房找东西吃,她都要饿死了。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沈婳迅速拉回,胤祯轻轻松松便将沈婳扔在床上,胤祯顷刻就覆身压了上去,一双眼透着诡异的猩红。
脖颈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啊~疼~”沈婳忍不住低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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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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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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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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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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