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救护车也来了,陆惜晚没空搭理他们,直接跟着救护车走了。
从头到尾傅司爵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顾清梦一个人就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你不该那么跟她说话。”傅司爵冷着一张脸,他原本只是想问问陆惜晚到底知不知情。
谁知顾清梦一上来就直接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肯定是她!”
“有证据吗?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要妄下定论,我以为你懂这个道理。”
傅司爵略有些不满,大概是由于刚才顾清梦说话的语气实在让人厌烦。
又或许是傅司爵早就把席晚当成了陆惜晚,所以才卖力的想要弥补那些亏欠。
顾清梦语塞了一瞬,“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同样的借口用一次就够了,狼来了的故事讲三次就没人信了。”
傅司爵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出门去了。
只留下顾清梦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改变了,可她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他们都回不去了。
……
“孩子没事吧?”
医院里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走廊上也少有人来往,偶尔传来几阵家属的哭嚎声,伴随着他们撕心裂肺的悲痛袭来。
傅司爵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焦急的陆惜晚,瘦弱的身躯渐渐和记忆里那个身影重合。
直到陆惜晚抬起头,傅司爵才恍然惊醒。
长得再像也不会是她。
她大概是生气了,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讯,像是消失在这世界上一样。
陆惜晚看到突然出现的傅司爵,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以为傅先生会留在家里陪着顾小姐。”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有人能在傅司爵的心里超越顾清梦的地位。
更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她。
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就摆在眼前,陆惜晚却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医院这边要有人照看。”
“我已经通知洛州了,傅先生还是回家等着曜曜的消息吧。”
只是有些话陆惜晚没说出口。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更不想被顾清梦那个毒蛇一样的女人盯上。
“沈书在找,你一个人在这应付不过来。”
傅司爵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坐在陆惜晚身边,俨然一副病人家属的姿态。
陆惜晚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傅先生刚才是没有听到吗?我已经通知我朋友过来帮忙了。”
傅司爵绝口不提顾清梦的事,陆惜晚当作他是在袒护顾清梦。
这人也实在可笑,眼巴巴的追到医院,就是为了袒护他那个小青梅。
“傅先生如果是要让我不追究刚才的事情,抱歉我做不到,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是我的女儿。”
至少陆惜晚做不到顾清梦那么无情,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难。
傅司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件事确实是她做错了。”
被蒙蔽了心智的人难得清醒一回,陆惜晚竟也觉得有几分欣慰。
好在这人还不是完全失了理智。
眼看着陆惜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傅司爵略微有些疑惑。
“我之前在什么事情上得罪过席小姐吗?”
傅司爵遍寻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一号人。
他连朋友都寥寥无几,更何况那几年被陆惜晚和顾清梦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哪来的时间结识其他女人。
更遑论得罪。
可是仔细想想就能得出结论,席晚这人从一开始就与他保持着严格的距离,甚至连多靠近一分都有种踏入泥潭的慌乱感。
陆惜晚笑了。
“傅先生多心了,我早先就说过,和病人家属保持距离是我一贯的原则,况且顾小姐不会愿意我和你离得太近的。”
刚说完这句话,洛州珊珊来迟,额头上还坠着几滴冷汗,轻轻喘着粗气。
紧张的样子也绝不是装出来的。
在面对洛州的时候,陆惜晚明显轻松了许多。
傅司爵心里瞬间五味杂陈,竟然无端生出几分嫉妒来。
“西西受伤了?”洛州自然而然的就把目光放在了傅司爵身上。
陆惜晚养孩子有多精细他是知道的,西西在国外的时候,连个手指头都没破过皮。
回国之后就接连进了两次医院,实属蹊跷。
再一联想傅司爵这人,洛州的心里也大概有了推断。
“我在挂号处已经交过费了,等会儿你直接和西西到病房去就行了,我和傅先生说两句话。”
洛州不由分说的就把傅司爵拽到了走廊,目光不善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四年前的事情,他只是听陆惜晚说过,就觉得不寒而栗。
宠妾灭妻这事儿本以为只是在小说里存在,洛州万万没想到这年代还有人会这么做。
“刚才她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我知道傅先生和顾小姐是爱子心切,但是也不应该不由分说污蔑晚晚,而且西西受伤也与顾小姐有莫大的关系,傅先生总该道歉。”ωωω.χΙυΜЬ.Cǒm
洛州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住心里的火气,勉强因为傅司爵和陆惜晚之间那点儿关系,小小的原谅了一下这男人。
傅司爵像天生和洛州不对盘一样,自打知道他和陆惜晚认识之后,一直都是这种颇有敌意的目光。
“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傅先生,你和我在生意上是合作伙伴,我欣赏你在生意场上的能耐,但现在是在生活中,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晚晚不会做这样的事。”
接连两个晚晚之类的称呼简直要砸昏了傅司爵,让他不由得多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头脑一时间发胀,就连心里都是心火旺盛的。
“洛先生和席晚关系非同一般,你向着她说话,我不敢信。”
洛州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傅司爵嘴里说出来的。
这人是彻底昏了头,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了。
“那傅先生被顾小姐蛊惑,不加调查就随意污蔑别人,难道顾小姐的话就可以信了?”
一句话重重地踩在傅司爵逆鳞上,让他再次被拉回了五年前。
这话陆惜晚也说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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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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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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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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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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