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烦人精走了,于肆遥又输了官司,更加有大把的时间去想那个与安倍和也仿佛一个模子扒下来的国师。可能……真的只是长得像?
小葵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拉上老鬼和白朗组成四人小队一起打射击策略类游戏。
老鬼是个货真价实的伏地魔,能蹲着不站着,能趴着不蹲着,找到隐秘的位置就卧倒不起。美其名曰:“接地气,延年益寿。”跑毒基本上靠大家开车载他,毕竟……匍匐前进太慢了……
与之相反的激进派于肆遥,听到枪声就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冲着地图所在的方向就是呜呜跑。不是正在‘’,就是跑去‘’的路上。生死已看淡,不服就是干。但他忘了这是团队作战,于是经常单枪匹马被围剿……
一个冲得快,一个爬得慢。小葵和白朗顾头就顾不了尾,顾尾就顾不了头。四人小队,战线被硬生生拉得越来越长。干脆分成两组,小葵和于肆遥冲锋敢死队、白朗和老鬼专业跑毒队。
安全区域越来越小,老鬼被毒死了,于肆遥自己浪死了。小葵和白朗的人物在游戏中汇合后,互相看了一眼,沉着果敢的点点头。内心潜台词:没有了拖油瓶,我们一定可以胜利的!
“呀,你们俩的眼神让我和鬼叔很不舒服。”于肆遥自尊心受挫,试图和老鬼达成共识。
老鬼‘呲溜’‘呲溜’喝了两口枸杞水,笑呵呵的摆摆手。“人老了,一响枪,心脏直哆嗦。比起自己打游戏,我更喜欢看他们打。”
英雄无用武之地,于肆遥化悲愤为食欲。去零食柜找些东西嚼嚼,空了?他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关上又重新打开,真的空了!咬牙切齿的咒骂元凶:“谛听……”
黯然伤神后决定去趟超市,于肆遥在玄关处穿鞋,小葵扔了手机也要跟着去。
自己的魅力显然战胜过了游戏,想到这儿满意的点点头,于肆遥傲娇的扬起下巴,边打开门边要挟道:“快点,不然不带你……”话说一半,看到门外来人,猛地倒吸两口凉气。
胡春花委屈巴巴的站在门外,“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
魅人的狐狸眼忽闪几下就梨花带雨得勾人心。因为哭泣,她抽了抽鼻子,于肆遥脑袋里‘嗡’得回荡起胡三太爷说的“我能闻到,春花也早晚能闻到。”“春花会杀了她!”
他回头看小葵背了个玩偶小包,正从楼梯上往下蹦哒。当机立断甩门而出,带着胡春花上了车。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飞醋。”胡春花做出一副心胸宽广的样子。“那个叫素丽还是淑丽的助理都和我说了,是你先把人家小姑娘原来的工作不小心搅黄,然后又给了她份薪水赚。早说她是小保姆,我才不会打你呢。”
于肆遥纠正道:“她不是我请来的保姆,我们是朋友。”
“哦,朋友,朋友,是朋友。”胡春花附和着。她对于肆遥一直贯彻着打一巴掌给颗糖的政策。耍泼犯浑后百般好,但这种好是短暂的,一点都不耽误再作妖。
“我们去哪啊?”
“送你回家。”
“怎么还生气啊。”胡春花摸摸于肆遥的脸,心疼道:“是不是我上次打你打狠了?对不起,行不行。”
“不狠,真的,照你以前那个打法,这就是挠痒痒。”于肆遥扒拉开她的手,长叹一口气。
“好好说话,干嘛啊,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于肆遥把车靠边停下,带着这么个危险人物上道实在是对路人的人身安全不负责任。他趴在方向盘上,表情复杂的看着胡春花。半响后,终于开口,像哄小孩一样语调温柔语速缓慢的讲起道理。“春花,我知道你对我好,掏心窝子的好。但是咱俩性格真的不合适。每天鸡飞狗跳的,太累了。我不是你的所有品,拿曾经的感情,绑架自己又何苦呢?”于肆遥说得苦口婆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去死!但……”
“但是和我在一起生不如死是吧。”胡春花咬着牙点了点头,下车后猛地一甩车门,吼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于肆遥从倒车镜里看到她因为生气踩着高跟鞋差点崴了脚,红色露背连衣裙随风摇摆显得特别扎眼。胡春花是个特别的人,长得好,身材好,又喜欢打扮,永远不会埋没在人群里。
想到两人初见时,在宋朝的汴梁城,城里最好的酒楼,她坐在文人墨客堆里,提着酒壶一脸挑剔的看着面前平铺了满墙的字画。于肆遥还没上去便听楼下跑堂的伙计议论,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跟天仙似的。为了给爹爹做寿,扬言出千金要买副合心意的字画。引来了不少文人雅士,其中也不乏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拿了家里的藏品来借花献佛,妄图一亲芳泽。Χiυmъ.cοΜ
“要我说,这些都不够好。”此话一出,于肆遥顿时成了大家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沸沸扬扬的都是不平。
“哪来的狂徒,风大小心闪了舌头。”胡春花瞟了一眼,觉得他长得倒是相貌堂堂,出口却傲睨自若,实在是可惜了这副皮囊。
于肆遥挑起眉毛,邪邪的笑着将墙上的字画粗略的看了看,摘下一副‘雄鸡觅食图’,点点头道:“嗯,这个勉强入得了眼,就是缺点特色。”说着就要提笔去改人家的画。
人家画的正主不干了,跳出来撸袖子就要和他决一死战。胡春花拍了两锭银子在桌子上,“让他改,改不好,姑奶奶割了他这条狂妄自大的舌头下酒喝。”
“汴梁城虽大,美女却没见到几个。姑娘姿色,更是难得,像是……。”
“像是什么?”
于肆遥三下两下在画里加了个拖着长尾巴的红狐狸,躲在岩石后对那吃食的大公鸡流口水。“像是山里美艳的狐狸成了精。”
胡春花不再说话,眉眼带笑单单看他。
撂了笔,于肆遥从怀里掏出个透明的小球,一掌拍碎,将粉末洒在画上。瞬间,浓郁的烤鸡香气蔓延开来。
胡春花惊喜的瞪圆了眼睛,凑近嗅嗅,确认味道是从画上传来的。“怎么做到的?”
于肆遥笑而不语,不是故作神秘,怕说出来有损他此刻光辉伟岸的形象。前几日,捉了只在为非作歹的鸡妖,还没来得及取内丹,有事外出便扔正厅桌子上。等回来,发现已经被老鬼生火烤着吃了。鸡妖的内丹太硬他嚼不动,扔在地上。捡起来一瞧,除了能持久散发着浓郁的烤鸡味,这就是个普通的小球了,没别的用途。
人算不如天算,老鬼的无意之举,冥冥之中成就了这场世纪孽缘。
其实胡春花根本不懂字画,她买字画也只是为了让她那个每天文绉绉装学究的狐狸老爹开心而已。好的、坏的瞧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但是于肆遥的画闻着却是极好的。
后来,她问他:“你是什么来头?”
“我啊?是海里的老大。”
胡春花捂住嘴,兴奋的压低声音猜道:“你是龙?“
“……“
“那是海怪?“
“……我是鲲。“
“没听过。”胡春花觉得无所谓,她指着自己,信誓旦旦道:“海里我不管,上了岸狐仙儿最大。以后陆地上姐罩着你。有谁敢欺负你,报我们老胡家的名号!”
回忆到这儿,于肆遥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越发苦涩。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长叹了口气,打方向盘原路返回。
快到家门口时,看到小葵正拖着两腮、蹲在路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肆遥按下喇叭,不等车到,小葵便憨笑着跑过来。
“傻了吧唧的样。”于肆遥也笑,探过身推开副驾驶的车门。
小葵带着一身寒气、直抖腿,于肆遥打开椅垫加热问道:“你在外面等什么?”
“等你啊。”
“等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超市买吃的么,还叫我快一点,不然不带我。”小葵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出来你人就不见了。我想着,八成是把我落家了。瞧,果然这会儿就回来接我了~”
“没忘。”于肆遥张着嘴,想了半天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出门前,于肆遥和正在下楼的小葵对上过视线,她看到他身后的胡春花不知是害怕还是怎样,明显一愣。此刻,两人彼此心照,有人不想提,有人也不想问。
小葵打开微信钱包冲于肆遥晃了晃,开心道:“哥,上学期我们学校有个比赛,我投了作品。后来也没多想,都快忘了,昨天突然公布得了二等奖,三千块钱呢。哈哈哈……一会儿,想吃什么尽管拿,我付钱。”
“这么好,那我要吃肉。”
“可以!当然可以!吃到饱~”
“哦~小鸟,我要是吃到饱,要花很多钱的。”
“不怕!我们今天就吃肉吃到饱。”
当于肆遥苦哈哈的扛了半头猪、手里拎着满满的牛羊肉,往后备箱里一趟趟搬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小葵那么笃定的说可以吃肉吃到饱是怎么回事……下馆子是不可能下馆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下馆子的……回家做,经济又实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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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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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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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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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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