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在解释未果的情况下,像头驴一样开始闷头苦干。
上班时间做不完,下班回家就继续着做。晚饭是没有时间弄了,谛听还好,各种口味方便面吃得不亦乐乎。于肆遥是接受不了从五星级直接掉到比公司餐补水准还要差的水平,然而又不想吃外卖……
“你去做饭,剩下那点工作我帮你弄。”
“你行么?”
“把‘么’字去掉,我行。”于肆遥拍着胸脯保证。“小意思!”
第二天,sulli气势汹汹的来找于肆遥投诉小葵。
“于总,你看她粗心到什么地步。分表总数之和与总表差四位就直接交给我了!我要是没看到,用了这份数据,客户发现后肯定要质疑我们公司的严谨性。”
“嗯,不至于,不至于。”于肆遥有些尴尬,表是自己做的,当时太饿了随便弄弄,又自信的没有回头检查,害得小葵背锅,心虚的和稀泥道:“多大点事,重做就完了。”
sulli摆出一副能够理解的样子,推心置腹道:“您就是心软,看她可怜总护着她。做出这种表格的人,除了干干家政,打扫打扫房间,也做不了别的了,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咳咳咳……”喝水的于肆遥被呛了个正着。“你教训过她了?”
“还没,虽然名义上是跟着我,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于总您打过招呼的人。有些话,我是不好说的。”
sulli认为于肆遥听了后就算不亲自教训小葵,也会安慰安慰自己。没想到于肆遥却反过来叫她保密,“这事就算了,谁还没个马前失蹄的时候。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就当没发生过,别打击她的工作积极性。”
“好。”领导最大,只能微笑着点头了。
过了一会儿,小葵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
“是不是报表出问题了,我看sulli姐收到后,没多久就来找你,回来还瞪了我两眼。”
“没有的事。”于肆遥真诚的眼睛深邃出三层眼皮,他起了个很高的调子,声音却越来越小。“开玩笑,我做的表格,我统计的数据,怎么会出错?不会出错的。”
呀~这分明就是承认了的表情!于肆遥脸上快绷不住了,立刻换上威胁意味的眼神。
“哥,别解释,我信你!”小葵竖着大拇指,斩钉截铁的说道。
于肆遥的手机及时的响起,缓解了尴尬。
“喂,你好。哪里?您哪里?派出所!他又进派出所了???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电话挂断后,沉默啊沉默……
见他不说话,小葵试探性的猜测:“谛听,是不是又惹祸了?”
于肆遥点了点头。
“警察叔叔叫你去领人?”
于肆遥又点了点头。
“你去么?”
于肆遥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痛苦的在空中画着十字,‘哐’的一声磕到桌子上,疼得眼含泪花。
谛听耿直冲动、爱打抱不平的性格,让他在来到人间短短四天之内被警察叔叔带走三回,次次连带着于肆遥也被请去‘喝茶’。
大街上,丈夫薅着妻子的头发打,他过去一巴掌把那男的直接呼成了脑震荡。人家妻子不干了,上手就挠。
“我老公打我可以,你打我老公不行。”
群众报了警,于肆遥拿钱私下和解的……
从警局里出来后,于肆遥对他怒目而视,谛听也不想触霉头,买了十串羊肉串独自边吃边逛。这时有辆车刚要启动,旁边扑上来个白发苍苍大爷,眼瞅着就要钻进车轱辘里,谛听丢了肉串,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
车往后退,大爷往前扑,谛听往回拽……
车往后退,大爷往前扑,谛听往回拽……
车往后退,大爷往前扑,谛听往回拽……
如此反复多时,谛听没了耐心,把大爷板板整整的捋直了,架起胳膊就要公主抱走。
大爷倒在他怀里,怒目而视,“放我下来。”
“您啊,腿脚不好,站不稳。家在哪还记得么?我送你回去。”
大爷捶着他胸口,冷冷道:“放我下来。”
待双脚落地,大爷立刻瘫倒,抱着谛听的小腿死活不松手,嘴里嚷着:“快来人,救命啊,有人打老人了。哎呦,我的腰!我的腿!我的心肝诶!”
谛听一脸懵懂,怎么都没想到,即使什么都没做,还是被热心的路人扭送到了派出所。
于肆遥再次被请过去,带着大爷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沉思片刻后,于肆遥把手机关机扔进抽屉。对小葵说:“你也关机。”
“也不能不管他了啊,要不……我去领人?”
“轻微脑震荡那回,医疗费加上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八千;再就上次给碰瓷的大爷体检,四千;”于肆遥高兴的挥挥手。“去吧?带上你全部家当去吧。听说他这次砸了个店铺。”
小葵吐吐舌头,嘟囔道:“我哪有什么家当啊。”
谛听也是要面子的,你不来,真当我没有别的朋友了么?呵呵……
海里游的靠不住,还得是我们陆地哺乳动物讲义气。看来要麻烦心善的狐狸了~他狐那么好,一定会来!
就这样,胡三太爷成了光荣的接盘侠。听说于肆遥顿顿请谛听吃自助餐,豪迈的摆手说道:“这有什么,狐弟带你去吃点好的。”
胡三太爷选了市里最贵的一家西餐厅来款待谛听,谛听盯着盘子里的刀叉执意要双筷子。服务生歉意的表示店里没有,并细心的帮他把牛排切成小块,让谛听能够用叉子直接叉着吃。
胡三太爷还在心里暗自腹黑着于肆遥的小气,但很快……他就后悔了,15公斤的战斧牛排谛听吃了十块还没停,喝红酒就像喝水一样。加上谛听最近吃自助吃习惯了,对着菜单从头到尾的点。
酒足饭饱的谛听觉得他狐弟很好,而且是怎么看怎么好,比于肆遥敞亮,比于肆遥和善,比于肆遥……恩……反正就是哪哪都比于肆遥好。
过了能有四五天,胡三太爷挺不住了。他从22层‘噔噔噔’跑到23层来,做乖巧状打探消息道:“你知不知道谛听准备什么时候回地府啊?他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于肆遥抿了口热茶,忍着笑挖苦道:“走什么走?去哪啊?这儿有个狐狸好吃好喝的供着,就住下呗。还有,你看他在我那也住好几天了,你什么时候把房费给我结一下。要不干脆让他搬你那去得了,白朗和鬼叔还能回来。”
“他是上来找你报仇的,关我什么事。”胡三太爷觉得自己很委屈。
“哟,要不是阁下贱贱的把他送到我家小区门口,你们能有这段缘分?都是犬科动物,要团结友爱,总不能让我一条鱼看笑话不是。”
胡三太爷最近又当司机又当提款机、偶尔还要处理各种民事纠纷,真的是友爱不起来。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算!我!求!你!了!行!么!”
“可以。六张符咒,不要你画的,要令尊画的。”
“这样,只要谛听回去,我亲自给你画十二张。”
“不,就要令尊画的。你那点道行我瞧不上眼。”于肆遥坑来符咒主要也是为了拍胡三太爷,大家心知肚明,互相尬笑起来。
胡三太爷深吸一口气,“成交!”
慈父手中符,游子身上带。临行张张画,意恐迟迟归。看着手里的库存一张张减少,胡三太爷多少有些思乡。
于肆遥接过符咒,辨别真伪后哈哈大笑,“你的好兄弟说明天走,怎么?他没告诉你?”
“他明天走,你不早说。”胡三太爷眉毛一皱,发现中了咸鱼设的套,起身过来就要抢回符咒。于肆遥照着他脑门,‘啪’就是一张,胡三太爷当场僵在原地。
于肆遥满意的点了点头,“老一辈的符咒就是灵,胡三儿你得多学着点。”
胡三太爷动也不能动,暴跳如雷道:“我爹的符咒,全被你和春花这么白白浪费了。”
“你说的对,不能浪费。”于肆遥从容不迫的在花瓶里折了几朵鲜花,分别别在胡三太爷的头上、领口处、胸前。退后两步瞧瞧,觉得这只老狐狸现在看起来勉强算得上赏心悦目。吹着口哨背上包,和他挥手告别。“我下班了,你在这打更,当一晚上花瓶吧!有你在我放心,监控关了啊,省电,这也是一种节约,不算浪费是吧!”
“于!肆!遥!,你用你的鱼鳞片想想,我家小妹找不到我,会去找谁要人?”
“呀~胡三儿,多亏你提醒,要不差点就酿成大祸了。”于肆遥有如醍醐灌顶,频频点头。
从胡三太爷的包里翻出他手机,抓住手指强行指纹解锁,边给胡春花发信息边嘟囔道:“今天在极地馆看到一只北极狐,白色皮毛非常清纯。确认过眼神,我遇见对的狐。你可能要有三嫂了,今晚不回家,小妹切记勿扰。”Χiυmъ.cοΜ
胡三太爷脸色铁青,大叫:“死咸鱼!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狐格!”
发送完毕,将手机关机,置于胡三太爷头顶,拍着他的脸颊叫嚣道:“十二个小时后符咒自动消失。还没吃晚饭呢吧?哈哈哈……饿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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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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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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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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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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