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提起一颗心,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去。
虚弱的白歌月似听到脚步声,便缓缓睁开眼睛。
“歌儿。”容九缓缓坐下,伸手握住白歌月的手,将脸颊贴上去,眸中满是怜惜和愧疚看着白歌月:“你辛苦了。”
白歌月面色有些苍白,虽是灵者,但生子到底是亏损身子的,尤其是刚生产完,她同普通差产妇没有什么区别,只觉累。
弯了弯唇,白歌月半睁着眼睛看着容九低声问:“咱们的孩子呢?”
容九一愣,这边产婆赶忙将孩子报过来,放在白歌月身边,边笑着道:“恭喜娘娘,小皇子很乖呢。”
这小皇子就出生后哇哇大哭,之后便一直很安静。
白歌月微微偏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很小,皮肤还有写皱巴巴的,但看得出皮肤恨白,圆溜溜的眼睛大睁着。
“快来看咱们的孩子啊。”白歌月见容九只盯着自己看,不免又好气又好笑。
容九瞥了孩子一眼,拉着白歌月的手紧了紧,低声说:“歌儿,我很心疼。”
白歌月闻言低叹一声,反手轻轻握了握容九的手,说:“这么心疼我,还不快来看看咱们的孩子?”
容九抿了抿唇,终是微微倾身,同白歌月一起看着襁褓中的孩子。
看着小小的了一团,渐渐的,容九的心也软化了。
“容九,你看他的眼睛和嘴巴很像你。”白歌月的指尖轻轻的抚着孩子的五官,笑眯眯的说。
容九细细看着,也跟着道:“鼻子和皮肤像你。”
白歌月噗嗤一笑,二人看着他们共同孕育的生命,白歌月想到什么,忽然道:“团子。”
“嗯?”容九望向白歌月。xǐυmь.℃òm
白歌月手指轻轻戳了戳孩子圆嘟嘟的面颊,说:“小命就叫团子。”
容九弯了眼睛:“好,就叫团子,小团子,我和歌儿的孩子。”
“大名呢?”
容九静静望着小团子,缓缓伸手握住白歌月的手,而后二人的手一起握住小团子小小的拳头,眸光似水,温柔又慈爱。
“容安世。”容九转眸望向白歌月:“愿他一世平安。”
简单却又包含着容九这个做父亲对孩子最大的期许。
“容安世。”白歌月默默念着,然后笑着点头:“好,就叫容安世。”
然后白歌月微微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小团子软软的脸颊:“小团子,你的名字叫做容安世,父皇和母后希望你一世平安,永享安康。”
人之一生会经历很多,白歌月和容九不知小团子将来会有什么际遇,但不管他的未来如何,他们只希望小团子可以一世平安,永享安康。
自从小团子出生后,整个皇宫都似乎忙碌起来。
白歌月要开始坐月子,容九安排了六哥乳娘来照顾小团子,不过大多数时间白歌月还是会亲自照顾小团子。
因为白歌月坐月子,容九未免白歌月一人会无聊,他都不怎么上朝了,除非有要紧国事,但大多数时间,他都会在白歌月的屋内陪着她。
白日,容九会在屋内临时防止的长几前看奏折,一有时间便会亲自照顾白歌月。
因此一个月下来,白歌月胖了不少,倒是容九整个人瘦了一圈。
白歌月看着,可心疼不已。
这一日,容九看完最后一道奏折,竟不知不觉趴在长几上睡着,直到感觉背上披了什么,忽然就睁开眼睛。
一抬眼就看到白歌月满是心疼的眼睛,但容九看到白歌月竟赤脚走下床,立时皱眉,将身上披风拿下裹在白歌月身上,而后起身一把将白歌月打横抱起,边指责:“歌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白歌月双手搂着容九的脖子,无奈叹息一声,伸手抚着容九的眼睛,柔声说:“容九,你该好好休息了。”
看着容九眼下的黑青,白歌月心疼的不行。
容九将白歌月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下去,他低声说:“歌儿这是心疼我了?”
“是啊。”白歌月没有否认,她指尖一点一点抚着容九的面颊:“我很心疼你啊。”
容九的额头抵着白歌月的额头,闻言眸子跟着深了深:“歌儿,我很想你。”
容九的声音沙哑又性感,白歌月心疼这样的容九,眸子深了几分,微微仰头主动吻了一下容九的唇角:“我也很想你。”
容积的眸子瞬间就深下来,他抱着白歌月的双手越来越紧,声音更为沙哑:“歌儿,你可知我说的是什么?”
白歌月轻叹一声:“我当然知道啊。”
“可是傻瓜,你该好好休息了,你白日不是照顾我,就是看奏折,你可知道我看着你这样累,有多心疼?”
明明有伺候的宫女,但容九在照顾白歌月月子方面,却是亲力亲为。
容九在白歌月额头落下一吻,然后缓缓躺在白歌月身侧,柔声说:“歌儿怀胎十月已是累极,生小团子时更是受了莫大的苦楚,我只不过是照顾歌儿月子而已,又哪里能有歌儿怀胎十月累?”
白歌月却没有想到容九会这样想,她怔了怔,然一颗心却柔软的不像话。
“歌儿,我很心疼你,若可以,我都想代替你来生子。”
“我没有想到女子怀孕生子竟会遭遇这么多苦楚,若是早知道……”容九没有说下去。
白歌月微微侧头同容九躺在一起,柔声说:“若是知道,咱们便不要孩子了吗?”
容九没有立即回答,他似是在认真考虑,然后扭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说:“是,若早知如此,我们便不要孩子。”
说着,容九伸手轻柔的抚着白歌月的面颊:“我不忍心歌儿遭受这么多苦楚。”
容九说的极为认真,可见他并非说笑。
白歌月听着只觉心脏被容九的温柔呵护包裹着,只觉甜蜜温暖。
“傻瓜。”白歌月侧头亲了亲容九:“可是我很想要咱们的孩子啊。”
“因为是我和你的孩子,所以即便经历十月怀胎几,即便经历生子之痛,却也更让我体会我们之间的感情。”
“而且,你这样日夜不休的照顾,我感觉很幸福。”
容九深深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低声问:“歌儿真的觉得幸福?”
“那是当然,难道你不幸福么?”白歌月笑着问。
容九笑了一声:“和歌儿在一起,是我今生最幸之事。”
“所以啊傻瓜,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白歌月搂着容九,柔声说。
容九便真的闭上眼睛,他同样搂着白歌月,不到一会儿,便真的睡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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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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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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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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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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