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叔无须自责,实为先父缘薄。小侄识浅,有一事不明,修炼此术何以要看运程?难道神仙偏好?专捡运程好或好的运程人方准予修行。”
丘峻说道:“贤侄有所不知,我等何以被称为‘访外丹客’,玄机便出在这个‘访’字上。虽说神仙度世,神法无私,可是神仙度的是有缘人,神法授的是有福人。这并非是神仙、神法对世人有厚此博本、远近亲疏,而缘人、福人正是那些阴德厚重、阳德昭著之人。神仙用意还是在鼓励世人广积阴德,大布阳德。我等访外丹客的职责便是寻访这等缘人,用神术褒奖他们。”
“峻叔,您如何才能识得缘人?难不成仅凭感觉和视觉?”阮铁成来了兴趣,探身问道。
丘峻端起茶碗喝口茶,润了一下嗓子,说道:“访缘岂能凭视觉、感觉?首先访出具备阳善的缘人,而后推其八字阴德,再看缘人命中哪步运程适宜修术,这才方可适时度化。”
“峻叔,您们丹客就没走眼、访错时候,如果是这样将会出现什么状况?难不成将错就错?把个福薄缘浅之人也给度化成寿星老?世间寿长却贫苦之人比比皆是,可否是丹客错度所致?”
丘峻见阮铁成问的问题已经超出丹术探讨的范畴,略做沉思说道:“访缘,即便访到的这位缘人,在世人眼里他被认为‘行事不善’却得以度化,为何?贤侄可知何为真善?再比如,一位世人皆认可的大善之人,却不得度化,为何?贤侄可知何为伪善?正是世间有了真伪二字,神道才有了神秘。”
阮铁成叙话兴致很高,又往前探了一下身体,满脸稚气的问道:“峻叔,您说何为真善?何为假善?”
丘峻心里虽然极不情愿谈及丹术以外的话题,又无法不回答阮铁成的问话,尤其是看到阮铁成呈现出的这种认真不苟的神态。
丘峻还是做了片刻沉思,说道:“凡人积德行善,其动机应是在内心得到洗涤净化以后,纯粹抱着一颗热爱世人之心,做有益于世人的事情,这便是真善。哪怕他在做有益于世人的善事时,伤害到了无辜,这也抹不去真善积下的阴阳二德。偏偏世人在这个时候只看到伤害而忽略了本质。
如果人们所做善事,或是为迎合世俗、或在愤世嫉俗下做出、或为私利以博虚名等等皆为假善。世人偏偏把这些伪君子看做了真善人。他背后那些不耻勾当被表面善举给掩盖。”
“原来如此。峻叔,您看小侄可是您们要访的缘人?”
“五年前,士翁兄成托我看过贤侄八字,从八字上看贤侄阴德极盛,至于阳德还要验证方知。”丘峻审视阮铁成的五官,就好像在验证他的阳德。
“峻叔,难不成验证这阳德就如相师看相般在面上看出?”
“这倒不是。因为愚叔对面相颇有心得,当看到贤侄天生异禀是情不自禁而已。”丘峻笑着把目光从阮铁成的脸上挪开。
“我还天生异禀?对了,还没请教峻叔,何为阳德?小侄都天生异禀了,阳德还用验证?”
“贤侄说笑,天生异禀与阳德无关。真善者,行善事时被世人看在眼里的这便是积下了阳德,行善事不被人们看到的,或先人生前积下的阳德加临在了后世人身上,这便是阴德。”
“照您这么说,阴德有无小侄不知,可这阳德,小侄是一点没有。看来小侄与峻叔是无缘了。”阮铁成无不遗憾的说道。
“这也未必,正因为有些善事做于无形,致使缘者德深而不知,访者拙眼不察,仙师们这才给我们这些访外丹客一个验证方法,此法百试不爽,灵验无比。”
“小侄倒要开开眼界,还请峻叔一试。倘若小侄是您要找的缘人,那不用拆毁先父建起的丹房和丹炉了,正好借这现成的修术设施,请峻叔指点着小侄修炼一番,也算是父弥补一点先父未了的心愿吧。”
“丘峻神情有了明显的兴奋,脸上已然光彩照人,连忙说道:“贤侄,愚叔可否观砚一下士翁兄的丹房?””
“峻叔,先父丹房建于五年之前,难道您没看过?”阮铁成满眼透着疑惑问道。
“贤侄有所不知,五年前愚叔看到士翁兄身体状况以后,心下着急,为了早日将这盒丹药炼成,哪里还顾及了其它。”
“峻叔,看丹房倒是不急,您能提前告诉小侄,仙家留给您们丹客的那种验证缘者有无阳德的方法吗?”
“贤侄,此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到了丹房一试便知。”丘峻期待着看到丹房,其心,已是急不可待;其情,已是惺惺作态,举措不安。
阮铁成看到丘峻这幅神态,偏不配合,仍兀自说道:“小侄倒是听得一法,即可言传又能意会,不知是真是假,愿请教峻叔。”
客随主便,丘峻无可奈何的重新坐下,摆出一幅私塾里那种穷酸听学生回答问题时的神态,高昂着头,似看不看,似听不听。
阮铁成倒不介意他这幅私塾先生的神态,自己神情一如既往,还是表现的那样认真,那样稚嫩。说道:“峻叔,小侄听说有些丹客专门从富厚人家访查与之有缘份之人进行度化,原因是丹炉内所需草药、矿石非常昂贵。m.χIùmЬ.CǒM
仅这一条便把大多数世人排除在与之有缘人外,小侄认为此法充显不公。暂且不论公允,小侄还是继续往下说。
这些丹客,在验证是否有缘时,先筑一简单丹炉,炉中放进草药、矿石、缘者八字、缘者德表,而后封炉。再由缘者每日对一幅闭目财神像焚香祷拜。七日内若财神睁眼,则可开炉,此时炉中铅、铁便化作金锭,矾、汞则化作银锭。
若七日内所祷拜的财神不睁眼,便祈求下一个七日。若在第二个七日内,财神睁眼,开炉结果与前一个七日定然相同,只是多费些时日和燃炭而已,都说明缘者是可度之人。
若封炉两个七日内,缘者尚拜不开财神的双目,那便说明缘者非是可度之人,访客只好作罢。您说这种方法是真的吗?小侄心中怎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不得释怀。”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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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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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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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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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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