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茁这次听的清楚,来人自称山人,心想:“山人,不就是世间隐士高人或阴阳术士对自己的谦称吗?莫非梦已应验?城隍爷显灵?这位自称山人的术士便是与我结缘之人?”
赵玉茁正想与这人搭讪,这人却依靠在自己身上进入梦乡。
赵玉茁觉得不好再打搅人家,自己又没有了睡意,便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忖道:“如果眼前这位术士真是城隍爷指点的缘人,那么梦境中的独腿老妇人便真的就是噶大富的母亲,算计俺家的也就真是噶大富了。”
赵玉茁又想:“噶大富但凡有一点人性怎能会用自己亲娘的尸身做这种伤天良的事情?唉!梦终究是梦,万一我与这位‘山人’是巧遇,那梦境又是因日思所生,如此怀疑噶大富岂不成了疑邻盗斧的蠢人?”
赵玉茁思来想去还是无法确定梦的真假,可有一点他是确信的:“自家没有杀人,此事的确蹊跷。噶大富虽然得到了赵家十几亩良田,可这又是父亲情愿做的酬谢,父亲是迫于情急,不得已而为之,终未见噶大富开口索取。”
赵玉茁再次想到独腿老妇人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验证梦境真假的方法。心中暗想:“如果梦境是真,噶大富还没有把腿还回去,那棺中尸体岂不就只有一条腿?我若连夜抛坟开棺看一眼尸体,梦的真假岂不一目了然?”
赵玉茁想到这里,便慢慢移开自己的身体,起身来到庙外。可当他正要去噶大富家祖茔时,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不仅犯了难为,自语道:“大晚上我到何处去找铁铲镐头?唉!还是顺其自然吧。”
“白天从哪里来,晚上那里取。…”赵玉茁听的真切,这正是那个山人发出的声音。他认为那人是给自己说话,急忙退回到庙里,俯身问道:“先生,您说什么?先生您是给我说话吗?”
赵玉茁连问数遍,不见这人回答,方知这人是在梦语。他看着这人,又想想自己手无寸铁,无法破坟开棺,也只好作罢。
当赵玉茁再想坐回原处时,就见这位山人顺势倒去,整个身体便躺在了自己之前坐过的地方,同时发出着轻微的鼾声。
赵玉茁正准备另寻坐处,山人又说起梦话,仔细听来还是之前那句:“白天那里来,晚上那里去(取)。”
赵玉茁无意中重复了几遍那人的这句梦话,突然想到了自己白天的来处,登时心中兴奋了起来,他来不及追究那人是有意提醒还真是梦呓,竟自拔腿往庙外跑去。
原来,白天赵玉茁、赵玉璞两兄弟在田地里做农活时,当从噶大富口里听说了家中发生的事情以后,由于牵挂父亲,便把做活的铁铲等农具丢在了地里。此时经这位山人的梦语提醒,猛然想起此事。于是他冲出了庙门便急忙跑往那块田地。
由于前几天噶家出殡时赵玉茁一直都在帮忙,所以手拿铁铲的他轻而易举的便来到噶家墓地。
正当他摸到噶大富母亲的坟头准备动铲时,远处突然传来隐约说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赵玉茁确定了这些脚步也是朝着新坟而来,便急忙离开坟头隐身在暗处。刚把身体藏好,就见胖瘦两人已经来到了噶大富母亲的坟前。
赵玉茁借着依稀的星光已经认出身胖之人是噶大富,身瘦的是萧奎。
只见两人双双跪倒坟前,噶大富燃起了冥纸,磕了个头说道:“娘啊,儿子借您的这条腿,是为了咱噶家富贵千秋,萧奎只是受雇于孩儿,您老人家就别再纠缠着他啦,往后儿子会常来给您送钱的。”
“老夫人,您可听请了,这不管我的事,往后您的那条腿送来与否,是您儿子说了算,您老人家就是折磨死我也是没用…”萧奎边往火中放着冥纸,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啦,你他娘的就少说几句吧,做这件事情老子给你的好处还少吗?今天我已经给老娘讲好了,你他娘的再做噩梦便与俺老娘无关了,休要再整日烦我。”显然噶大富是受不了萧奎的烦缠才来坟前烧纸祷告的。m.xiumb.com
真相大白,已经没有再破坟验看的必要。藏身暗处的赵玉茁肝胆气炸,怒火中烧,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报仇二字。只见他双手握紧了铲把,猫身就要往前冲去。
就在这时,他的肩头被人狠劲按住,同时嘴吧也被一只大手严严的捂住,有人小在声耳边低声说道:“稍安勿躁,山人助你一臂之力。”
被吓个半死的赵玉茁惊魂未定,半天才回过味来。当他认清了来人是城隍庙里的那位山人时,城隍爷的话犹再耳边。他连忙对着山人点了几下头,山人随即放下捂着他嘴的那只手,按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却又往下使劲的按了几下。
赵玉茁会意,急忙蹲下身体,山人却走向了噶大富和萧奎两人。奇怪的是这两人竟然视山人于不见,仍然边嘀嘀咕咕边说话,边往火池里放着冥纸。
赵玉茁偷眼看去,只见山人站在噶大富和萧奎的身旁,两只手先是毫无规律的对着新坟指指点点,然后便是反复做着用右手击打左手的动作。他的这些动作好像并非是做给这两人,这两个人也像被障了眼似的,至始至终也没有看到这位山人。
赵玉茁正在猜测山人的用意,突然看到山人右手旁的萧奎呼的一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噶大富的脑袋,学着老太太的腔调破口大骂:“你个好没人性的畜生,口口声声说借老娘的腿是为了富贵噶家,还说什么迎七便可还回,谁知道你却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仅不兑现承,惹的老娘魂魄不安,还害得赵家露宿街头,他家先祖搅闹不停。今天正应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老娘进你家不得,你正好送上门来,老娘索性取了逆子性命一同到阴曹地府评理……”
萧奎突如其来的反常举止,竟然把噶大富惊呆在哪里,直到手中燃烧着的冥纸烧到了手方才清醒过来。他大瞪着惊奇的眼睛,满脸诧异,疑惑的看着几近癫狂的萧奎。
此时萧奎狰狞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当他看到噶大富不做应答,便更加气愤,竟然弯腰伸手在毫无防范的噶大富脸上左右开弓连??数掌,最后抬起一脚踢狠劲踢在了噶大富的面门上。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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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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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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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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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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