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文信不信凌正道说的这些,凌正道还真就不怕,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时不时在张学文面前提赵正义的名字,效果就已经达到了。
就如同你和某个人说话,你告诉他,谁谁在背后骂你了,说一遍两遍他可能不信,可是一直把话挂在嘴边,最后肯定会从不信变成半信半疑。
这种事说起来,跟搞传销的讲课洗脑差不多,就是不断给你灌输那种观点,直到最后你完全接受了那种观点为止。
人都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听得越多就越容易相信,所以说凌正道不去干那传销讲师,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他的这洗脑本事。
张学文虽然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可是也架不住凌正道,一口一个赵县长怎么说,即便他不信赵正义说过这些话,却也是把赵正义惦记在心里。
找张学文谈话没有任何的收获,这是凌正道早就预料到事情,而且他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问出什么,就为了让其记住赵正义赵县长。
“那我就不打扰张局了,我这还要回头向赵县长汇报工作,赵县长那边催的紧,对县职高的事情,赵县长也是非常重视的。”
一句话三次提到“赵县长”,凌正道还真不担心张学文心里不犯嘀咕。
“也好,那我也不打扰凌局长工作了,如果有事情,凌局长随时可以来找我。”
“张局你还是不明白,不是我要找你,是赵县长要找你。”临出门时,凌正道还不忘提了句“赵县长”。
这种简单粗暴的语言灌输,还真就起了作用。虽然张学文明白凌正道有可能是想利用赵正义,可是心里却也在想,赵正义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凌正道送出了办公室,张学文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赵正义,你真以为中平县没有了王殿军和李刚,你就能一人独大吗?”
张学文正想着赵正义,赵县长的电话就打到了他手机上。看着手机来电迟疑了许久,张学文才不情不愿地接通了电话,“赵县长,你好。”
“张局长好,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吗?”赵正义张嘴说了一句客套话。
凌正道离开县政府后,赵正义越想越不对劲,这凌正道一口一个听自己指示,而且还打着自己名号去找张学文,那不是摆明了把自己往坑里带吗?
想了一上午,赵正义觉得有必要给张学文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只是这电话一打通,赵县长就有些后悔了,这算不算是欲盖弥彰呀。
可是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张学文那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哦,赵县长,凌局长刚从我这里走,对于县职高的事情,我一定会极力配合工作的。”
张学文不动声色地说着,不过赵正义问得那句最近工作顺利吗,却让他觉得有些挑衅的味道。
“哎老张呀,这事是怎么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凌正道的一些说法,并不代表我的观点。”
每个人都有弱点,赵正义的弱点就是太不想得罪人,以至于此时他说出的一些话,更是让张学文觉得欲盖弥彰了。
张学文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把一件事情和多件事情联系起来。说白了就是,你对聪明人说这件事对,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对,这就是聪明人一些不同之处。
有那么一句俗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聪明人约等于多疑。
就是类如三国司马懿那样的,就是因为太聪明想的太多,反而是中了诸葛亮的空城计。
假若换一个不太聪明的人,见你诸葛亮城门大开,还他娘的在城头上弹琴,心想你丫唬谁呢,直接就上去把诸葛亮给干了。
在凌正道看来,张学文就是一个类如司马懿的聪明人,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赵正义去解释什么,反而他还希望赵正义去找张学文解释。
对付张学文就要这样做,对付别人这一招就见得好使了。所以一些方法还是要因人而异的,生搬硬套只会适得其反。
临近中午时,凌正道想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去纪委那边调查杨奕程和张政的问题。
两位都是副处级干部,凌正道不在,还真没有人能问他们什么。特别是杨奕程更是马上就要转正,成为正处级县政法委书记了。
凌正道要不是还挂职成州市纪委监察局副局,也是没有能力去查杨奕程的。
目前两位都在纪委待着呢?即便是有保密工作,可是在凌正道看来,一些消息他们应该也都了解了,各自心里也都有了应对之策。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凌正道就越不急着去问他们什么,其目的就是让其做好的准备没有发挥的余地。
沈慕然说的没错,纪晓霞的死似乎牵连出了很多事情,所以越是这时候就越急不得。
吃完午饭还没有来得及回去,凌正道就接到了徐建平的电话。看到老徐的电话,他大约也猜出这电话是为何打来的了。
中平县就那么点地方,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被调查,这会儿恐怕早已在全城传开了,徐建平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你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点事问你。”徐建平没有在电话里说什么,看那意思是要当面问张政的事了。
“好,我马上过去。”
凌正道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有些犯愁,老徐这才刚出院,自己是不是应该先不把张政的问题说出去。
正如凌正道所想,这会儿徐建平在家里也是有些坐立不安,别看他平时不太待见张政这个女婿,可是真出了事,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张政具体是怎么了,徐建平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知道是因为县职高学生坠楼身亡的事情,好像是牵扯到了张政。
虽然这事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是这会儿张政连同杨奕程在内,都在县纪委等待接受调查,那肯定就不是小事了。
徐建平在官场上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县纪委对与副处级干部的调查,一般都是慎之又慎的,轻易不会说直接限制了那个副处级干部的自由。xiumb.com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想找凌正道问一个清楚。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什么纪律不纪律了,反正自己现在也算是退休了,更何况问题还关系到自己女婿。
即便是徐建平不为张政考虑什么,却也要为徐芸考虑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的丈夫,这样被关在县纪委,不闻不问吧。
“爸,我姐夫这也是活该,我觉得他那个局长当的就是不称职。”
徐芳在一旁撇了撇嘴,对于张政,她是真的不怎么待见,总觉得这个姐夫配不上自己的姐姐。
“你胡说什么,这事要让你姐知道了,她得多难过。”徐建平摇头叹息着。
“我姐”徐芳愣了一下,她突然就觉得,凌正道一来中平县就对张政下手,该不会是想要借此从张政手里,明正言顺地抢走姐姐吧?
想到这里,徐芸就觉得凌正道太无耻了,忍不住就骂了一句:“王八蛋!”
“你骂谁呢?”徐建平皱眉看了女儿一眼。
“我谁也没骂。”徐芳连连摇头,有些事情她可是不想让父亲知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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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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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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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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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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