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雨?”

  解与臣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句。

  他原本考虑了几种可能性。

  比如说这个古墓的移动是没有规律没有期限的。

  中午之后,可能就连这份帛书都找不到古墓的所在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中的原因竟然是中午会下大暴雨。

  这么简单粗暴到令人想不出反驳的话的余地的原因。

  而且,最重要的是。

  当时赫连靖这么跟他说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神秘兮兮的语气。

  很明显,当时这个老瞎子就是想要营造这么一种气氛。

  解与臣总结出来了一个原因:

  甜美的。

  这老瞎子,是故意的!

  解与臣眯了眯眼睛,看向赫连靖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在他看来,天凉了。

  是时候给这老瞎子涨租金了。

  赫连靖缩了缩脖子,故意说了句:

  “怎么感觉这背后凉飕飕的呢。”

  “小叶子,你确定这大暴雨是中午下,不是一会儿就下是吧?”

  赫连靖这个问题表现得实在是太过于真情实感。

  叶凡原本对自己的测算结果是非常自信的。

  但是,天气这个东西,经常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于是,叶凡做了个掐指测算的手势。

  与此同时,他的脚下出现一个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蓝色光圈。

  看见这个光圈,解与臣和张启灵也明白了叶凡是怎么测算出来的中午的大暴雨了。

  奇门算时间这样的大材小用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奇门算天气,比起来实在是比算时间要合理很多了。

  叶凡微微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随后睁开眼,说道:

  “没错,大暴雨是中午的时候下。”

  “但是。”

  叶凡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下来,探了探身体,隔着张启灵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赫连靖。

  赫连靖探头,看着叶凡,笑着问道:

  “但是什么小叶子?”

  “放心,瞎子我这一身皮衣,上等皮衣,真材实料,放水防风。”

  “到时候能给你当雨衣用。”

  叶凡摇了摇头,对赫连靖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黑眼镜,你的位置围劫财爻酉金,是破财之象。”

  “而且,有些严重。”

  赫连靖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

  他瞬间支棱了起来,非常认真地问道:

  “叶师傅,可有什么破解之道?”

  叶凡想起来自己昏迷的时候,看见的的中学生的自己遇见的摆摊算命的赫连靖。

  不知道赫连靖最后有没有拿到那个叶凡想要给他学习的算命师傅的基本修养。

  但是,出于同为负债人的同理心,叶凡还是给赫连靖算了算。

  随后,说道:

  “你这个是不可逆的,因为金既已破。”

  “只能亡羊补牢了。”

  “现在能做的,是借土生金,调养生息。”

  “而脾脏属土,嘴连脾脏。”m.χIùmЬ.CǒM

  “黑眼镜,现在你能做的,就是管住嘴。”

  叶凡放下手,如实对赫连靖说道。

  赫连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你说对了一半,小叶子。”

  “我们生意人,嘴是我们赚钱的工具。”

  “瞎子我要做的,不是要管住嘴。”

  “而是应该多多利用我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多多招揽生意,方是生财之道啊。”

  一边,解与臣坐在叶凡的身边,隔着两个人幽幽地对赫连靖开口,说道:

  “瞎子,你还是听小叶的吧。”

  “对你有好处。”

  赫连靖当然是相信叶凡的算卦实力的。

  但是,他还是觉得小叶子这一卦是因为某些因素,并没有给他算全。

  赫连靖自己掏出匕首来,在地面的沙子上面滑了几道。

  就像是列算式一样,写了些东西。

  最后一个符号写完,赫连靖的眉心一皱。

  确实,小叶子说出来,确实是一点儿都不错。

  但是小叶子并没有跟他说全。

  他这一卦,是兄弟爻。

  也就是说,破财,并不是因为他自己。

  主要原因,是有别人造成的。

  这个人,跟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陌生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密切的。

  而且现在这个人跟他的距离是很近的。

  这种近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跟他在血缘上离得很近。

  或是家属兄弟,或是同宗族的兄弟。

  但是他齐家早就没落,现在就剩他一枚光杆司令。

  所以赫连靖排除了这个可能。

  而另一种说法是,这个人现在离他的距离很近。

  一般情况下,如果出现这样的卦象,都不会考虑这个可能。

  因为让你即将破大财的人就在算命现场,甚至是你的身边这样的可能性本身就是非常小的。

  而且就算是有这种极小的可能。

  作为一个资深的算命先生,也不会立刻就告诉来算卦的人。

  而是会给客户一个锦囊,告诉他一定不要惊动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打开。

  赫连靖扯了扯嘴角。

  他摆摊儿算卦这么多年。

  像是自己这个卦象,还真是绝无仅有的。

  他看了看代表距离的卦字。

  午火化申金,申金之财居艮卦,艮为7数。

  结合算术的知识,精准地算出了这个让自己破财的人,就在离他七步之内的地方。

  赫连靖非常精准地找到了这个人之所在。

  解与臣。

  怪不得小叶子让他管住嘴呢!

  叶凡看着赫连靖在地上画的这一卦,就看懂了赫连靖已经算出了自己的破财原因了。

  他对赫连靖的方向点了点头。

  并不是想要表达对这一卦的肯定。

  而是表达“兄弟懂你”。

  希望你也懂兄弟。

  不是兄弟不想给你把这一卦算全。

  实在是因为我欠他的比你欠的多得多啊!

  我才是他最大的负债人啊!

  赫连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把匕首收了起来,随后,把那伤感情又伤心的一挂给拿手抹乱了。

  几个人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此时,他们的身后的帐篷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且,并不是一个方向。

  几个人同时回过头去。

  三个帐篷同时被掀开了。

  而从三个不同的帐篷露出头来的诸葛清,关艮以及黎蔟,也有些意外地跟对方对视了一眼。

  但是,只有黎蔟的脸上是充满了意外的。

  因为,三个人里面,只有他是在没有提前听见身边的任何声音的情况下钻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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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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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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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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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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