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吗……”/p
杨队长呆呆地看着沾着血的箭,呢喃着。/p
“呼——,杨老,没事儿,已经救下来了。”/p
梁参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什么?!真的吗?!”/p
“嗯,你的胸口还痛吗?”/p
“已经没事儿了。”/p
杨队长捶胸顿足地又开始埋怨起来。/p
“哎,差点儿又因为我这病躯酿成大祸……”/p
“杨老你这么说,总感觉是在嘲笑我的医术。”/p
一旁的军医早已又坐了回去,悠闲地看着天空。/p
“哎,你的感觉可真敏锐,不过还真对!”/p
“你以为我不想治好你吗?你这病就是我的一大黑点。”/p
军医依旧望着天空,语气仍是平淡如水。/p
“参军,士卒们都安全了吗?”/p
看着倚在树旁的梁参军摇了摇头,杨队长也坐下歇息了。/p
不知从何时开始,树林之中已听不到任何的虫鸣鸟语,寂静得只要闭上眼就能忘却自己身处何处。/p
“快回去吧,这些野兽太凶猛了!”/p
张迁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劝说着惊魂未定的白月。白月看着倒在面前从来没见过的浑身长满黑毛的巨大怪物,不禁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萌生了退意,下意识地用双手握住了竹筐的背带,背上的轻盈感像是一颗投湖之石在白月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p
“现在……还不能回去。”/p
“这些野兽像是发了疯似的,靠我一人无法应付!”/p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p
“哎,我这张破嘴,白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p
“没事儿,我知道你没有恶意。”/p
白月想起了之前梁参军对自己说的话,把目光放在了张迁手中的那根木棍上。突然头顶传来了一阵??声,张迁身子一沉随后一跃而起,手中的木棍挨着白月的发梢刺了过来!/p
这一下把白月给吓坏了,他机械般缓缓地把头转了过去,只见张迁手中的那根棍子一头挂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蛇头被贯穿了,身体却还在拼命地扭动着。/p
“你手中的这根棍子是……”/p
白月的两条腿已是哆哆嗦嗦地不停在颤抖着。/p
“树枝做的,勉强算是一杆枪吧。”/p
“所以……你是执者吗?”/p
“不是,我只会一些简单的招式,花拳绣腿罢了。”/p
张迁口中的花拳绣腿在白月眼中可算得上是武功卓绝了。不过在训练时,白月也是有过令人惊讶的表现的——只要上靶,必中靶心!想到了这点,白月心中的退意稍稍变淡了些。/p
「如果用树枝做一把弓出来,会不会好一些……」/p
白月抬头寻找着,突然跃起想要把一根树枝给折下来,却不料整个人都稳稳地挂在了上面,那根树枝也只是弯了一点点儿。/p
“现在才开始锻炼是不是晚了一点儿?”/p
张迁被眼前的景象给逗乐了,忍不住调侃了起来。/p
“快……帮个忙……帮我把这根树枝给拉下来……”/p
虽然不知道白月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张迁还是又帮了他一把。/p
“你弄这树枝干什么?”/p
“我想做一张弓。”/p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p
张迁说着,转身找来了一把藤条。/p
“虽然完全不适合,但是也只能将就着用这个当弦吧。”/p
“谢谢!”/p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这里太危险,我可不想把命丢在这儿,你好自为之吧。”/p
在帮助白月做好一把别扭的长弓和几支木箭后,张迁便消失在了山林之间。/p
白月简单的尝试之后,便忐忑地继续采药去了。/p
“白家军参军梁悦,在此谢过钦使相助之情!”/p
刚离开没多久,梁参军的声音从张迁手中的木棍中传来,差点儿把他吓了一跳。/pΧiυmъ.cοΜ
“传……传音?!但是怎么可能,没有特制的器具,光靠树枝……”/p
“钦使不必惊讶。”/p
“是……参军不……不必客气……我这就离开此地,晚辈不懂规矩,妨碍了贵军训练,在此赔罪了!”/p
“谢钦使体谅,只需往东行便可回到西城门口,望钦使一路小心。”/p
“谢谢参军!”/p
伴随着满心的惊讶,张迁回到了边城。/p
太阳自东向西,白云舒卷反复,许多士卒都提着空荡荡的竹筐狼狈地回到了军营之中,破烂的衣裳下一道道或长或粗的血痕诉说着他们今日遭遇的险难。/p
在军医一一为他们上了药后便瘫软在树荫之下庆幸着自己得以在险中逃生。/p
“真是多亏了参军的护符……”/p
听到一些士卒这么说,梁参军羞愧地低下了头却又捂着嘴笑了起来。/p
“要是他们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想?”/p
军医很合时宜地插了一句,梁参军本就如晚霞般的脸庞又红了几分,见参军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p
“哎,起初我还担心这样的训练会不会太偏袒夜兰人,看来我是多心了,现在还没有一个竹筐里的草药过半。”/p
“猎人多是在十足的准备下主动发起攻击的,谁会先把野兽给惹毛啊?”/p
杨队长也很合时宜地插了一句。/p
“这样的话,今天会不会入不敷出啊?!我可不想白忙活!”/p
“还有三个士小卒没回来呢。他们很英勇哦!”/p
“是吗?他们大概还有多久才回来啊?啊——,太阳都快下山咯!”/p
“回来了。”/p
梁参军转身看向一方,视野之中却只有花草枝叶,不见人影。/p
吱呀——吱呀——/p
一步一步踩在松软草地和落叶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是身上缠着巨蛇的乔言和两个两手空空的白月和乔司,最后三个士卒背着竹筐平安地回来了。/p
梁参军看到白月、乔言和乔司三人把满满的竹筐放到面前,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还没等眉头皱起,军医单福便迅速地把药敷在了白月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哀号,白月便倒了下去。/p
“放心,只是体力透支了。”/p
听见军医这么说,梁参军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转头看向乔言和乔司两兄弟,发现他们身上也有几道伤口后又是一阵心疼。/p
“没事儿的,都是皮外伤,参军和军医不必担心。”/p
“是皮外伤,不用上药也能自愈。”/p
“真是难为你们了。”/p
得到军医的答复后,梁参军才彻底安心。/p
“你们三个真是辛苦了,带回了满满一竹筐的草药!”/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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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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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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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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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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