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酉时,年过五旬的高句丽国王伯固,正同他的娇妻美妾于王宫内嬉闹之时……
高句丽王世子拔奇、王子伊夷模、相加优居、对卢拖耶铁、优台丞灌父鱼、主簿绵桑等人,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斥候,脚步慌乱的来到王宫。
高句丽王伯固的内侍,正欲出言相阻之时,拔奇一脚将其踹飞,众人直奔王宫后花园。
另一个内侍见状,慌忙是飞奔到后花园,将所见所闻禀报给伯固。
正在兴头上的伯固,被如此突如其来的扰乱打断,心里自然是又气又怒又是诧异。
“尔等……意欲谋反乎?”
当拔奇、伊夷模、优居、拖耶铁一行人出现在后花园时,伯固同他的一众妻妾刚好整理完衣裳,倒不至于太尴尬。
但听伯固的暴喝声,王宫侍卫当即是抽刀在手,随时准备着出手。
“父王,凉州军都快打到家门口了,难道……您还不知道?”拔奇忙是行了一礼,神色诧异的朗声道。
“凉州军到了什么地方?”
大惊失色的伯固,惊呼一声,早已是心跳如雷动起来,“孤王从未接到敌军寇掠的军情!孤王怎知凉州军的动向?”
但听伯固所言,又见伯固面上的神情,拔奇、优居、拖耶铁一行人,心下早已是清楚,定是有人从中拦截了军情。
原来,那个浑身是伤的斥候,先是去王宫报信,后被乱棍打出王宫后,这才找到王世子拔奇的。
“畜生建奴,你可认得此人?”
拔奇扶着那浑身是伤的斥候,向前几步,心中早已是恨意滔天,胸中已然是怒火中烧。ωωω.χΙυΜЬ.Cǒm
“凉州军早就撤兵南下了,奴才只当是此人谎报军情而已;近些天以来,大王国事劳累,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奴才擅作主张便将此人打发了;此人身上的伤,奴才实为不知呐!”
那个名叫建奴的内侍,眼见着事情败露,急忙是跪伏于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着狡辩起来。
建奴服侍伯固四十余年,是伯固最为信任、看重的奴才;建奴也是王宫的内侍总管,权力自然也是有的。
“建奴既已知错,不必追究此事。”
心下明了的伯固,稳了稳心神,挥手示意他的妻妾离开,“眼下,大敌当前,当以应对敌军为上,这些小事,不足一提!”
“父王,畜生建奴欺君罔上、瞒报军情、恶意伤人,罪该万死!”
拔奇据理力争道:“父王,不除此贼,难服众怒、难正军心!”
“大王,世子所言极是!”
相加优居与建奴早有嫌隙,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建奴擅作主张…隐匿敌情不报,定是有通敌之实,此奴才定是凉州军的内应。”
“我等,恭请大王下令…处死建奴,以安群臣百姓之心!”伊夷模、拖耶铁、灌父鱼、绵桑一干人,当即是跪地请命道。
“大王饶命呐,世子殿下饶命呐,奴才对大王的忠心,日月可鉴呐,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背叛大王、背叛世子殿下呐!”
建奴疯了一般的磕着头,用那尖细的嗓音乞求着,“奴才服侍大王四十七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大王、世子殿下给奴才一条活路。”
“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
伯固沉声喝道:“建奴既已知错,尔等又何必斤斤计较?”
“父王……”
“大王……”
“孤王心意已决,不必再议!”
伯固拂袖迈步,朝着前厅而去,“即刻前往前厅,商议御敌之策。”
拔奇、伊夷模、优居、拖耶铁一众人恨恨的看了眼建奴,终究是跟上伯固的步伐;建奴看着离去众人的背影,双眼中溢满了阴冷。
…………
王宫前厅!
那浑身是伤的斥候,将自己所知道的军情,悉数禀报给在场的众人。
高句丽人上至国王伯固,下到主簿绵桑,俱是心惊胆颤起来;他们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凉州军会突然杀出个回马枪。
好半晌之后……
“如今,朔集城失守,柔叟、夷奴英勇战死,南人的数万步骑就要北上围攻国内城了。”
一脸凝重的伯固,沉吟道:“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父王,南人素来善于攻城拔寨,以国内城的防御……恐是难以挡住南人的进攻。”
拔奇率先说出自己的思虑,“以儿臣之见,我军当赶在南人兵临城下之前,撤出国内城,另寻它处安身。”
“国内城乃我高句丽部族的王城,岂能轻易放弃?”
伯固沉声呵斥道:“国内城作为王城,已近两百年,这不仅是我等的基业,更是先祖先宗的基业,国内城所有闪失,我等有何面目去见先祖先宗?”
“从古至今,每逢南人出兵北上,只会驱逐、奴役高句丽人、夫馀人、沃沮人、鲜卑人、匈奴人。”
拔奇神色中尽是肃穆、语气中满是郑重的进言道:“父王!可李牧他不同于其他的南人,他是要将我们灭族啊!
十多年前,鲜卑单于檀石槐惨死于李牧之手,鲜卑中部部落被李牧灭族,二十余万鲜卑人惨死的事,难道……父王也不记得了么?
半个多月前,辽西、辽东属国境内的数万乌桓人老幼,被南人杀得是尸骨无存,父王也不记得了么?
南人攻下公孙度的安市、新昌、襄平城后,于城内大肆突杀乌桓人、夫馀人、鲜卑人……李牧是绝不会放过高句丽部族的!
死守国内城,有灭族之厄呐!”
但听拔奇所言,又想起之前所得到的情报,伊夷模、优居、拖耶铁一众人,早已是汗流浃背、肝胆俱裂,李牧同他麾下的南人根本就是些彻头彻尾的恶魔。
“大王,世子殿下所言极是,不可坚守国内城呐!”高句丽的众文武口齿打颤的齐声附议道。
“尔等,真是些无胆鼠辈!”
伯固沉声暴喝道:“孤王麾下有四万高句丽勇士,另有十数万高句丽族人,岂能惧怕凉州军的数万乌合之众?
孤王心意已决,全族上下死守国内城,敢有再言撤退者,立斩无赦!”
“父王!”
“住口!”
拔奇还想据理力争之际,伊夷模急忙是拉住自家王兄,捂住自家王兄的嘴巴。
“传孤王军令,坚壁清野、鼓舞城内族人死守国内城!”
伯固沉声喝罢,拂袖而去!
“世间再无高句丽矣……”
拔奇悲恸号哭着出了大厅。
众文武一脸死气、摇头悲叹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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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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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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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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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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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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