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本是又慌又惧又气的公孙度,眼见了如此情景,心下愈发的惶恐惊惧、又恨又怒起来。
公孙度匆忙的瞥了眼李牧,便不敢再往城下看了,虽是隔着百余步,他却实在是无胆与李牧对视。
窃窃私语之声依旧是此起彼伏着。
“敢有乱孤王军心者,杀无赦!”
忍无可忍的公孙度,压抑着嗓音,低声呵斥一番,都是这群无能鼠辈的文武将士,才让他公孙升济落到如此田地的。
“本侯帅兵北巡而来,你公孙度身为辽东郡太守,理应开城出迎才是!”
鞭指公孙度的方向,李牧沉声喝问道:“缘何……襄平城四门紧闭?莫非……你公孙度要割据谋反不成?”
但听李牧所言,公孙度同他麾下的文武叫苦不迭。
李牧故意没有拆穿‘公孙度自封辽东王’的事,这摆明是给他们辽东军下的套。
公孙度若是承认自己是辽东郡太守,他就应该开城迎接凉州军;公孙度若是承认自己是辽东王,他就是割据谋反。
不管是哪一条路,辽东军都会陷在一条绝路之上,这是个无能为力的死局。
“这……这?”
不觉之间,早已是冷汗森森、神情惶恐的公孙度,只能是左右环视着,他着实是想不到应对之言。
十数息之后……
灵光乍现之际,阳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带一丝雀跃着在公孙度耳边低语几句。
“李牧,你犯上作乱、谋逆天下、挟持天子,罪该万死!普天之天,世人皆知你李牧才是割据谋反之人!
你又何必假传圣旨、惺惺作态?”
公孙度心下一喜,不住地点着脑袋,随即,他义愤填膺般的高声喝道:“我公孙氏世受皇恩,为大汉社稷镇守辽东,我公孙度聚义兵于此,就是要剿灭似你这般的国之逆贼!
今汉室社稷危如累卵,经辽东、玄菟两郡文武百姓上书,孤王已自封为大汉的辽东王。
孤王为大汉镇守襄平城,又岂能开城迎接你这逆贼?你想诈取孤王的襄平城,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还别说,听了阳仪的‘奇思妙策’,公孙度的腰板挺直了,气势也上来了,还真有点割据诸侯的霸气了。
“辽东鼠辈……出城受死!”
巨雷临天般的吼声,响彻于襄平城下,怒目圆瞪的典韦,戟指城头,周身早已是杀气腾腾。
仅仅是一瞬间,襄平城头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万籁俱寂于此时。
“辽东王左手边是何人?”
心无波澜、丝毫没有生气的李牧,漫不经心的喝问了一句。
“我乃辽东阳仪是也!”
还不等公孙度答话,阳仪自鸣得意道。
听说李牧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李君侯特意询问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待襄平城破之后,他阳仪会受到重用、他阳仪就能飞黄腾达了?
思及此,阳仪心下愈发的狂喜起来。
“襄平城破,诛阳仪九族!”
李牧一脸笑意的凝视着阳仪的方向,声线毫无起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但听李牧所言,阳仪直觉得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若非身旁的宿舒扶了一把,这家伙就要吓晕过去了。
襄平城头的辽东军文武兵士,又开始心跳如雷动、浑身颤抖如筛糠、冷汗直飚起来。
数十息之后……
“李牧,你……你莫要猖狂,孤王的援兵正在赶来的路上。”xǐυmь.℃òm
肝胆俱裂的公孙度,口齿打颤、语无伦次着喝道:“你若是识时务,便早些退兵回中原!
否则,你的一世英名,必将毁于此处,那时……你后悔可就晚了,孤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公孙度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响彻在襄平城下。
“虽然,辽东王就要被灭族了,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李牧环视着周围的众将,朗声笑道:“谁叫咱们远来是客呐?”
“主公所言极是!”
凉州军众将士的哄笑声,再次响彻在襄平城下。
就在这时,四个圆球一般的物体,从凉州军发石车上迸飞而出,掠过天际,精准的砸在襄平城头。
“公孙小儿,这是我主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可收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黄忠虎声吼道:“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你的祭日!”
当辽东军文武拆开包裹,看到四个血淋淋的首级时,差点三魂去了七魄,卑衍、杨祚的首级一眼就能认出来,然人、扶原丘的首级也能仔细辨别一番。
“还有两万余首级,就埋在小梁水水畔。”
典韦巨雷临天般的吼声,再次响彻起来,“想必,到了阴曹地府,尔等会相遇的!”
但听黄忠、典韦所言,又见了那四个首级,不少辽东军兵士吓得瘫坐在地。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呐?”
面如枯槁的公孙度,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是团团直转。
如死猪一般的阳仪,目光呆滞着,应该是被吓傻了;公孙兀、公孙承、孙综之辈束手无策。
“大王,凉州军势必要攻取襄平城。不管是死守城池,亦或是出城突围,我军几无胜算。”
自知大势已去的宿舒,视死如归着决绝道:“末将愿带本部兵马出城,同凉州军决一死战,以报大王的知遇之恩!”
“末将愿同宿将军同往!”
公孙朗神情决绝着慨然道,与其死在城内,还不如同凉州军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
“这……这?”
公孙度心下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迟迟没有同意下来。
“既然,宿将军、公孙将军要出城决战,可将帐下将士留下,大王还需要他们的护卫。”心下会意的周贺,说出了公孙度的本意。
“大王保重!”
宿舒、公孙朗对视一眼,施礼一番,随即,跨步下了马道。
数十息之后,襄平南门半开之时,宿舒纵马挺枪而出,公孙朗飞马舞刀杀出。
很快,襄平城南门又是紧闭起来。
徐晃、张郃纵马出阵,直取宿舒、公孙朗而去。
七八息之后!
仅仅是一个照面,徐晃斧劈宿舒,张郃枪挑公孙朗。
“攻城!”
李牧看了眼襄平城头,旋即,勒马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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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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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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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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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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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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