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溪看着来人,露出一丝有些不屑的笑容,有点怀疑地询问道:“你是何人?”
然来人并未回答,只是沉默,川溪只得是继续发问道:“什么人派你来的?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不过面对川溪接二连三的问题,来人脸色是有些难受地,因为这些问题他自己也是一无所知,更别说还要告诉川溪了。
来人只能是眉头紧锁,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在下……并不知,不过大人您看过这封信之后应该就会明白了。”
听闻来人如此说道,川溪虽有些怀疑与犹豫,沉默着看了一会被他捧在手心的书信之后,便是慢慢地靠近来人,伸手取过了书信,先是看了一眼来人的反应,见没有什么异样,川溪便是打开书信看了起来。
不过看书信的时候川溪的脸色全程有着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其中不仅有开心,震惊,也有着担忧与怀疑,虽然来人并没有太过的去关注川溪。
川溪手中攒握着书信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下还有事,要去一趟南朝,在下这就告退!”来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川溪并不多做回应。
等待来人走后,川溪便是再一次的打开书信确认了书信里面的内容,当他看到书信之中竟然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笔法的时候,说实话他整个人是十分的惊讶与开心的,因为这种笔法只有他的好友王寻逸会是这么写字,而且署名确实也是王寻逸,川溪自然是十分的开心,自从二人分开之后也已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想不到王寻逸回突然给自己写信,真是开心而又惊讶。
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川溪再一次的阅读了书信的内容之后,脸上的喜悦与惊讶便是转瞬即逝,一下子便是骤变,直接是被犹豫与怀疑所取代。
对于信中王寻逸所拜托的事情,川溪此时此刻也是有些犹豫,虽然并不知道王寻逸的全盘计划,但是他的心里面很清楚的明白,以他对王寻逸的了解来说,他这一步棋必定不是最后的落子,而是一个铺垫……
而书信之中王寻逸对川溪拜托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希望川溪能够就出被浅长海囚禁起来的苏医生的师父。
川溪独自一人在房间之中冥思苦想,却一直是迟迟都没有能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就出苏医生的师父。毕竟连这个人是否存在川溪都是并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他被浅长海囚禁在何处,更别说将其就出来了。
“诶嘿,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一下子就让我做这种苦差事啊!”川溪抱怨道。
随即便也是走出了府邸,在深夜的大街之上漫步行走,打算放松一下自己极度烦躁的内心,漆黑的夜晚,外面狂风怒吼,听起来就犹如人在哭泣一般,让川溪也是心头发颤,即便天气已经进入春天,但是城中稀落的灯光以及天上的星月却是显得那么的憔悴惨然。
街道之上并无其他的行人,只有川溪独自一人徘徊在清冷的街头,想要把一切都看透,但是脚步匆匆,也是一筹莫展。
正在行走之中,却是忽闻身旁黑暗的角落之中传来一声声低沉颤抖的祈求:“求好心人施舍一下吧,求求你们啦,帮个忙吧……”
川溪循声望去,便是发现一男子正蜷缩在角落之中,跪在地上,整个人不断地发抖着,脑袋磕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十分的落魄,而他的面前也是摆着一个破碗,里面没有任何的钱币,而他紧闭着双眼,蜷缩着身子不愿意多看这个世界一眼。
川溪于心不忍,便是取出了一些钱放在了他的碗中。
“叮铃……”钱币击打在碗壁之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也是令得那男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挺起身子,不断地向着川溪跪拜道:“谢谢!谢谢!谢谢!”
川溪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却是见到那男子道谢之后便是立刻站起身来,向着远方跑去,川溪虽然不解,但是心中也是颇为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还未离开多远,便是见得方才的男子急匆匆地从自己的面前跑了回来,而他的手中并没有拿任何的东西,而是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腹部,脸上更是写满了开心。
川溪颇为不解,甚至是有些好奇,便是转身默默地跟随在男乞丐的身后,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男乞丐一路跑得很快,但是那捂住腹部的双手从未放开过,回到原先自己乞讨的地方,他便是迅速地跪下身子来,从自己的衣服里面取出了一碗汤水,那水还是热的,冒着腾腾的热气。
只见他一手拿碗,一手向着地上伸过去,顺着他手的方向向着地面上看去,出乎川溪意料的便是,那男乞丐的身前竟然是躺着一个小乞丐,而那小乞丐也是全身衣衫褴褛,不断地全身发颤,嘴唇也是颤颤巍巍地不断说着:“父亲,我好热啊……”
很明显,他是感染了风寒,寒冷的夜晚,穿的如此的衣衫褴褛,甚至是衣不蔽体,又怎么会热呢。
男乞丐不断地安慰道:“静儿不怕,静儿不怕,父亲在这里,父亲在这里啊,来把药喝了,喝了药就好了……”他的语气之中满是痛苦,尽是难受,充满着上心,泪水也是从他的眼角处不断地掉落。
说罢,男乞丐便是将药水送到了小乞丐的嘴边,喂其喝下。
原来,男乞丐在得到了川溪的钱之后便是去了药铺,买了药水,为得就是他这个生病的孩子。
川溪不免唏嘘,看着这场景,心中不免也是有所触动,又掏出了一些钱放在了男乞丐的碗中。
听到钱币的声音后,男乞丐便是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下,跪在了川溪的面前,不断地道谢,还说道:“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日后在下定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而他颤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带着哭腔,川溪也是被他打动。
微笑着看着他,随即便是转身准备离开,当他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川溪却是突然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事情,整个人就如同是灵光一现,蹲下身子来,看着不断磕头的男乞丐道:“不用以后了,现在我就需要……”
男乞丐不解川溪的意思,也是疑惑地看着他,眼角的泪水依旧是在掉落。
川溪站起身来,转移眼神放在了小乞丐的身上,随即说道:“他看上去病得不轻,你随我来,我带你去医馆。”说罢,便是转身离开,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男乞丐吃惊地跪在原地,呆滞地看着川溪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跟上去。
犹豫之际,川溪却是转身过来疑惑地问道:“不过来么?”
话音刚落,男乞丐便是立刻将身旁的孩子抱起,随即便是跑着跟在了川溪的身后。
来到医馆之中,三人站在医生的面前,医生自然是将自己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川溪的身上,笑脸相迎地询问病情,连川溪身后的两人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弄得男乞丐是有些尴尬,只得是将自己隐藏在川溪的身后。
川溪随即侧过身来道:“我没事,这个孩子生病了,你把他治好就行了。”
医生来到男乞丐的面前,看着他怀中的孩子,面露难色道:“这个……治好倒不是问题,不过看他的样子,这个费……”ωωω.χΙυΜЬ.Cǒm
“不必多言,费用全部我来,这些够不够?”川溪有些不耐烦,直接是打断医生的疑惑,并且掏出一笔钱,放在了医生的面前。
医生见到这些钱自然是大喜,面露笑色道:“够!够!够!”随即便是转换神情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跟我来。”
当医生照顾小乞丐的空隙,男乞丐走了出来,来到川溪的面前,又是再一次的对川溪的所作所为感恩涕零。
川溪伸手示意他不用再如此,男乞丐才总算是停止了下来,而后川溪也是随即询问道:“你和你的孩子是个什么情况?”
男乞丐听后却是面带羞涩,脸色也是十分的难受地说道:“但是我的父亲很爱赌博,去年年中的时候父亲暴毙,后来讨债的人上门我们才知道,原来父亲那时候已经是输了个精光,当时已经是欠债数不胜数,为了还债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包括家里面所有的店面,但是依旧是还差一笔钱,当初家父的朋友,还有家中的亲朋好友都是对我们不闻不问,不愿意搭理我们,母亲也是受不了打击,自尽身亡。没办法,我只能去替人打工,但是对于还债来说依旧是遥遥无期……”
男乞丐说着说着,就是坐在了地上,一时哽咽。
“后来呢?”
“后来,因为讨债的人总是上门,正所谓父债子偿,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失手打伤了他们,因此本来就已经亏钱的债务上面又是又多了一笔钱。走投无路之下,我踏上了我父亲的脚步,进入了赌场之中,但是结果很明显……”说到这,男乞丐便是指了指自己,看了看自己,无奈地摇头苦笑。
川溪沉默不语。
男乞丐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妻子将房门紧锁,等到我冲进去的时候她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泪眼婆娑,身上也是带有着数不尽的伤痕,房间里面也是杂乱不堪,有一番打斗过的痕迹,而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留着眼泪,不肯说一句话。我抱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我说,帮她倒一杯热水,等我将水送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只有庭院的井中传来了一阵水花迸溅的声音,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是沉了下去,没有了任何的挣扎的反应……”
听到这里,川溪的眼神不免的皱了一下。
男乞丐苦笑再一次说道:“等我回过神来之后,我抱着怀疑地态度去了赌场,但是他们没有赶我走,他们老大告诉我,债务已经由我的夫人全部偿还了,那个时候我就明白所有的事情了,我太过生气,当时就想要杀了他们老大,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我被打了出来,身子也落下了残疾,结果就先在这幅模样,与我唯一的孩子相依为命……”
男乞丐的故事说完了,他整个人仔细回想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人生的大起大落,他也早早地哭成了一个泪人。
川溪也是心疼,但是却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沉地询问道:“你方才说愿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对?”
男乞丐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要你做一次狸猫,替一个人去死,你可愿意?”川溪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大人,你……你开玩笑呢吧?”男乞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询问道,但是当他看到川溪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的时候,男乞丐那略微尴尬的表情也是骤变,一下子就害怕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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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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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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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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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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