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它飞舞落下时,一只手忽然伸手将它接住,正是之前偷袭之人,他松开握着锄头的手,任由跟前被他锄死的男子从石台上跌落,落下深邃黑暗的深渊之中,迅速被黑暗吞噬。
可没等偷袭之人高兴多久,他头顶一张符箓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刚与他身子一接触,立刻这张符箓便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紧接着偷袭之人也浑身燃起熊熊烈焰,他惨叫着,他一只手疯狂拍着身上的火焰,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握成拳头。
在他上面台阶的一人则蹲在台阶边沿,隔岸观火,似笑非笑的说道:喂,把灵晶扔上来,我便救你!”
被烧起来的这人抬着头,他脸上的表情愤怒而绝望,即便是燃烧的火焰也阻隔不了这份恨意,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休想,我便是带着它去死,也绝不便宜你们!”
说着,他紧紧握着这灵晶哈哈狂笑起来,纵身一跳,跳进了无边黑暗的万丈深渊之中。
众人只见这团火焰迅速的在黑暗之中坠落而去,越来越小,他的笑声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远,回荡在这偌大石洞之中,如同雷霆闪电,重重的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台上的人看着这坠落烧死的矿工带着这块难得的灵晶一块坠入黑暗,他们都目光贪婪的盯着下面,眼见这火人最终化作极为微小的一个小火星这才消失不见,他们才收回了目光,一声长叹,也不知道是在叹一条生命的飞快逝去,还是在叹这灵晶的蒙尘,又或者是在叹人心的歹毒与狠辣。
这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试探与警惕,每个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每一个人都带着审判的眼神盯着对方。
李乘风在一旁只看得背脊发凉,方才他甚至都没看到这张符箓是如何出现,是上面哪个人施展放出,他眼前这两条几个呼吸之前还在挥舞锄头,挥汗如雨的健壮生命,转眼间便化为乌有,生命在这里是如此的低贱,是如此的脆弱!
李乘风这下终于相信苏由所说一点也不夸张,在这个地方,真正的威胁是这周围的人,他们上一秒钟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纯良勤劳,下一秒钟展露出来的却是人性恶的极致!
苏月涵见多了这般丑陋的人性,她暗自警惕的躲在李乘风的身后,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李乘风会意,他警惕的盯着石柱上的人,小心翼翼的绕开他们,从石壁处的过道上继续向前行走。
这些人也注视着李乘风离去后,这才收回目光,纵然有一两道贪婪的目光落在苏月涵的身上,但很快便收了回去。
对于他们而言,灵晶是值得他们亡命厮杀的东西,因为那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但苏月涵这样娇滴滴白嫩嫩的美女却是剔骨刀,是英雄冢,真正有志气的人,是绝不会在她们身上下亡命赌注的。
李乘风带着苏月涵走出这个石洞老远,身后叮叮当当声音渐远,他们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背脊此时微微发凉,身上却是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他们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当他们以为刚刚走出狼窝时,一场更大更可怕的风暴正悄然袭来。
……
石武山,石武峰。
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们飞快的急掠着,直到一处废弃的矿井出口处他们才停了下来,正是藏剑阁的大师兄、秦灭亲、欧阳南。
大师兄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后伸手将废弃矿井出口处的杂草拨开看了一眼,眼见里面露出一道道扭曲诡异的法阵符文,他便将手收回,任由杂草重新将法阵掩盖。
大师兄看了一眼秦灭亲,目光中透着询问,秦灭亲与大师兄相交多年,只一个眼神便知道他的意思,便道:“放心,我这一次借任务隐遁,已经将这地动山摇阵布置得万无一失,发动起来与走地龙无异,绝不会有人看出端倪来。”
欧阳南摸着下巴,道:“我按照你说的,把材料都买了回来。不过,这法阵会不会有什么残留被发现?”
秦灭亲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让你多看《奇门阵法》,你偏不听,以为看了一本《阵法讲演》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时候又来说这等丢人现眼的话。”
欧阳南面色有些涨红,他道:“我学这破玩意有甚么用?我一个人组得出法阵来?还是我们藏剑阁现在组得出法阵?再说了,术业有专攻,你精通法阵,非得要其他人也要学作甚!”
秦灭亲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法阵属于大型法阵,我之所以选择布置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石武山的龙骨位置之一,只要在动摇此处,立刻便会引发石武山地震,这种法阵触发以后,阵法符文会随着法力的催动而消散,绝不可能有人发现线索。”
大师兄点了点头:“甚好,你做事稳妥,我是放心的。”
欧阳南在一旁有些不忿,想要张口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他闷闷道:“此处阵法我来把守,你们去其他两个地方吧。”
秦灭亲叮嘱道:“记住,午时五刻,一起发动!”
大师兄沉声道:“对时!”
三人同时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圆球体的计时器,这个圆球体中全是透明的液体,当中漂浮着一个沙漏,沙漏中标刻着刻度时间,上半部分分别对应为子时、丑时、寅时、卯时、辰时、巳时、午时的一半、下半部分则标刻着午时的另外一半以及未时、申时、酉时、戌时、亥时,等时间刻度,而每一个时辰当中分别又标刻着八个小刻度,每八刻为一时辰。
这个沙漏漂浮在水球之中,无论如何晃荡颠倒,这个沙漏始终以垂直的角度对准对面,其中的沙子缓慢而稳定的往下流淌着,一如逝者如斯夫的时间。
此时的沙漏上面的漏沙已经几乎漏尽,只剩下最后几粒沙砾,而刻度表也来到了午时四刻,最奇妙的是,这沙漏上半部分的刻度微微发亮,能够让人一眼清楚看到所处的时间,而当最后的沙子漏尽的时候,这个悬浮在水球中的沙漏忽然自动倒转了过来,开始重新往下倾泻沙砾,而下半部分原本是暗淡的刻度表,此时也亮了起来。
刻度表的上半部分原来亮着红色的光芒,而这光芒只悬停在刻度表时间所对应的位置,观者只要一看光亮照亮的时间刻度,便立刻知道当下的时间为几何。此时上半部分明亮的刻度表暗淡下去,下半部分的刻度表发出淡绿色光芒,以表示一天的时间从阳气最为旺盛的阳时已经进入阳气开始衰退,阴气逐渐生发的阴时。
三人通过水球沙漏对了下时间后,各自对视了一眼,大师兄目光一定,正要离开,秦灭亲忽然道:“大师兄,你可想好了,这一动,咱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大师兄扭过头盯着秦灭亲,缓缓道:“你怕了?”
秦灭亲沉声道:“我怕的是……藏剑阁最终灭亡在我们的手上!”
大师兄抬着头看着天,他惨笑了一下,道:“三天阁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根本不给我们活路!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奋起一搏!让他们知道,我们藏剑阁绝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欧阳南兴奋了起来:“大师兄说得对!这石武峰既然我们现在捞不到什么好处,那他们也别想捞到好处!索性把这饭盆砸了,大家都别吃饭!”xiumb.com
秦灭亲想了想,叹气道:“只可惜,藏剑阁那几个年轻的师弟……这次只怕就……”
大师兄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满是坚定:“没有牺牲,就不会有未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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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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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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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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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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