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启抽了口烟,无精打采地说道:没抓住那个老王八蛋,心有不甘。这老家伙才是主谋,不扒了他的皮我不甘心。
抬腕看看手表,已经三点多了,再去罗马花园就折腾到天亮了,秦风已经疲惫不堪,困得只想睡觉,也就不打算告诉霍天启徐一帆的藏身之处,摆摆手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晚就这样吧,改天我跟你一起去找他,我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他在哪儿?霍天启迫不及待追问道。
秦风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暂时不告诉你,回吧,今天太累了。你身上也受了伤,藏獒的爪子和牙齿上有毒素,去药店买点消炎药,回去我帮你处理一下,要不然感染就麻烦了。
霍天启的肩膀、胳膊、腿上和屁股上都有被藏獒撕咬过的地方,这会又疼又痒,确实很难受,是要去处理一下,也就没再坚持,叹了口气说道:那走吧,你来开车,我屁股疼得坐都坐不下去。
两个黑背心小伙搀扶着黑脸大汉从小楼里出来,中刀的地方用布条勒住了,流血暂时止住,但人异常的虚弱,有气无力地看着秦风和霍天启道:这位兄弟,今晚多亏你出手相助,否则……哎,不说了,霍少,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我们随叫随到。
杨队,你先回去好好养伤,我抽时间去看你。这次来帮忙的兄弟们都有重谢,替我跟兄弟们说一声。霍天启拱手说道。
黑脸大汉果然是个军官,秦风虽然早已猜出他的身份,但确认身份还是有些惊讶。看了眼杨队后背和大腿上深深的刀口,仍然有鲜血洇出来,浑身都被血染红了。
秦风上前运指如风,急速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止住了血流。沉声道:杨队长,快点去医院输血,再这样流下去你就没命了。完了告诉表哥你在那个医院,我们去看你。
好,多谢了。告辞。杨队拱拱手,被人搀扶着离开,坐上一辆卡车飞快地开往医院。
秦风开车,霍天启哼哼唧唧趴在车后座,路过一家二十小时药店,秦风进去买了几支青霉素和消炎药,又买了一套针管,回到车里开车继续往前开,一路回到霍天启居住的花园小区,然后搀扶着他上楼。
回到家里,那个红衣女子已经睡了,秦风让霍天启脱了衣服,先给他打了青霉素,然后用沾了酒精的棉布给他的伤口消毒,疼得霍天启一个劲吸溜。
霍天启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炎,尤其是藏獒的爪子抓到的地方肉色有些发黑,狗爪子上分明有毒素。秦风只能拿刀把这些发黑的肉剔除掉,同时运功给霍天启排毒,疼得霍天启吱吱地鬼叫。
真他妈晦气,昨晚本来是想找人打一架,发泄发泄胸中的郁气,结果跟一条藏獒斗了一晚上,差点被那头畜生给咬死。哎,我他妈的流年不利,今年就倒霉透顶了。霍天启趴在沙发上骂骂咧咧的。
秦风道:你小子真是该找个正经女朋友了,老撩骚,这男人跟男人打架,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女人。以后你再出去鬼混别叫我,跟着你都觉得丢人,老去撩别人带的妹子,这不是找打嘛。
不是我不想找,每次谈两天我就腻了。现在的女人太物质太势利,都是冲着钱来的,要么就是冲着霍家的名声地位,特别没意思。霍天启狡辩道。
秦风道:人家找你总要图点什么,你又不走心,凭什么让被人走心呢。上炕容易,但是动真情就难喽,你也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霍天启嘁了一声,虽然还是不服气,但也没在说什么。
忙乎完这些已经凌晨四点了,天都开始发亮,秦风又累又困,澡都没洗,跟霍天启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囫囵睡去。
早晨八点多,手机铃声把秦风吵醒,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母亲霍月兰的名字。大脑还是很困,抓过手机接通手机。
风儿,昨晚怎么玩那么玩,快点回来,家里人都等着你吃早餐呢。霍月兰说道。
秦风迷迷糊糊地说道:妈,我在天启表哥这里呢,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吃了,一会儿过姥爷那边去。
真是的,晚上不睡,早晨不起。好吧,你快点起床洗漱,叫上天启一块过来。霍月兰说道。
挂了电话,秦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实在是太困了,春节这几天几乎就没睡个好觉。在秦家庄,没有人睡懒觉,睡得晚起得早,每天都感觉睡眠不足。
迷迷糊糊的,秦风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一开始声音还很小,后来就抑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吵得秦风心猿意马。
我呸啊,这小子真是好色不要命,伤口都没好,这一大早就干柴烈火了。
实在没办法睡了,秦风从沙发上坐起来,骂了两人几句,起身跑到卫生间里洗澡去了。
在卫生间蹲了个坑,洗了个热水澡,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利索,秦风从卫生间出来,霍天启和那个女人也完事了,两个人相拥着去卫生间洗澡。秦风少了一壶热水,找到茶杯茶叶泡了杯茶,自己慢慢喝了起来。
一杯茶喝完,秦风的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唐亮发来的,应该是群发的短信,上面写了一段话:本人正月初十中午十二点与未婚妻余昔在京城长城饭店举行订婚仪式,望移贵步参加。唐亮携未婚妻余昔敬启。
余昔要订婚了,唐亮居然还给自己群发了短信,希望他能去参加订婚仪式。秦风捏着手机愣怔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鼻子发酸,嗓子眼堵得慌,脑海里浮现出与余昔相处的朝朝暮暮,忽然有一种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的悲伤。
去还是不去呢?无论怎么说,唐亮都是他结拜的大哥,余昔有恩于自己,虽然她最终迫于家族利益,没有选择自己,可人家也并没有对不住自己。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那就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了。可是去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订婚,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
霍天启和那个连名字秦风都叫不上来的女人从楼上的卫生间洗完澡出来,两人都穿戴整齐了,人模狗样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苟且时的丑恶嘴脸。女人浓妆艳抹,妖艳异常;霍天启油头粉面,身上还喷了香水,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一幅骚哄哄的样子。
看着秦风木呆呆坐在沙发上发愣,手里捏着手机一脸迷茫的样子,霍天启在秦风身边坐下来,抓起秦风喝过的茶杯就喝了一大口茶,问道:哎,你把魂丢了?发什么傻呢。
秦风回过神来,心里仍然是一阵绞痛,木然地看了霍天启一眼,问道:你的伤口好了吗?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伤口。
好多了,刚才兰兰已经给我看过了。霍天启说道,脱了裤子给男人看屁股,想起来都有点怪怪的。女人看男人倒没什么,可男人看男人倒有些不适应。
秦风站起身,说道:走吧,去姥爷家,刚才你姑姑打电话过来,不太高兴。
霍天启点点头,招手把那个叫兰兰的女人叫过来,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他,说道:今天没时间陪你逛街了,你自己去买点东西吧,完了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我不要你的钱,我又不是没工作,钱我自己能赚。叫兰兰的女人噘着嘴巴说道:霍少,你昨晚答应过我的,要我做你的女朋友,这话还算数吗?
霍天启不过是为了哄她上床,随口说的谎言,他自己没当真,这女人看样子却当真了。可是她自己也不想想,在酒吧里刚认识就能上床,不过是一夜情,霍天启这种花花公子怎么可能找她做自己的女朋友,这也太天真了。
算数算数,钱你拿着,自己去逛街吧,改天联系。霍天启敷衍道。
女人噘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她当然知道霍天启在敷衍她,可是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之后她还真的有点喜欢他了。而且这套房子她实在太喜欢了,昨晚做梦都梦到自己在这套房子里跟一个男人结婚了,穿上婚纱的她笑得很灿烂很幸福。在南华,这么一套房子起码一千多万,算上装修和家私绝度超过两千万了,这可真真正的公子哥啊,比廖斌那种装腔作势的家伙强多了。
这些蜜蜂一般围着有钱男人转的年轻漂亮女人,家境一般都不是很好,出来混无非是想钓个金龟婿,见到公子哥就主动往上扑。但她们很容易遇到一些冒牌货,装公子哥,装富二代官二代,开着豪车可能连油钱都没有,见一个骗一个,无非是为了打个免费炮,玩玩就扔,这个叫兰兰的女孩就上过几次当了。
然而霍天启是真正的公子哥,昨晚的一系列表现,以及这套奢华的房子,让兰兰意识到这是一个真正的土豪,年少多金,形象又不错,这样的男人必须紧紧抓在手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霍天启也懒得哄她,把钱硬塞到她手里,拉着她和秦风就一起出了门。下楼霍天启从车库里开出那辆牧马人越野车,还是交给秦风来开,他的屁股还是坐着就疼,一疼起来眼泪都能流出来,这个该死的藏獒,咬哪里不好,咬人屁股,真是够下流的。
一路上,兰兰都闷闷不乐的,车子开到五星广场,霍天启叫秦风把车停下,对兰兰说道:你从这里下车吧,我们要去爷爷家里,不方便带你。
兰兰阴沉着一张脸下了车,一下车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早就给霍天启甩脸子不明智,强颜欢笑,拉开车后门冲霍天启说道;亲爱的,你亲我一下我就走,好吗?xiumb.com
霍天启其实早就对她不耐烦了,一门心思只想早点打发走,他可没有跟这个女人谈恋爱的想法,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她还当真了。心里腻歪,但还是爬起来在女人脸上胡乱亲了一口。蓝兰嫣然一笑,挥挥手说道:拜拜啦,下次联系,记得给我电话喔。
打发走兰兰,秦风重新发动车,往霍家大宅院开去。
表哥,你的玩心太重了,这样玩来玩去不好。刚才那姑娘你以后也别撩了,让人家正经找个男朋友吧。男人出去玩玩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要玩弄感情,这样我觉得很下作。秦风直言不讳说道。刚才看到那女孩临走前眼睛里不舍的眼神,秦风忽然有点心酸,联想到自己和余昔无疾而终的爱情,心情就更加酸楚。
霍天启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再找她,这样的女孩子在南华太多了。白天打一份工,晚上寂寞难耐,出来到处寻觅金龟婿,妄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可哪里有那么多金龟婿,遇到的都是些骗炮的骗子。我要是找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做女朋友,我爸还不打死我。
人之常情啊,哪个女人不想嫁得好。你呀,还是找个正经的女朋友吧。喔,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们在江边游船上看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就很不错,长发飘飘,白衣如雪,听船老板说在美术学院里当老师,好像是教画画的,你要找就找这样的女孩子。秦风说道,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白衣女子的音容笑貌来。
霍天启嘴巴里嘶嘶吐着冷气,一只手摸着屁股上的伤口说道:你居然还念念不忘的,那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我喜欢的,瘦骨嶙峋的我可不喜欢,我还是喜欢稍微丰满点的!
你可真是个衣冠禽兽,受不了你。秦风笑骂道,车子已经开进了联排别墅区。
这世上有些事真的是很奇妙,人好像真的不经念叨,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车子路过一栋别墅时,从里面走出两个女孩,一个高挑靓丽,另外一个稍微矮胖一些,长相也不怎么起眼。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什么,那个高挑的女孩子忽然嫣然一笑,秦风感到眼前一亮,真有一种嫣然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这不就是那个江中仙子吗?秦风认出来了,这个高挑的靓丽的女孩虽然换了一身风衣,但音容笑貌却刻进了秦风的脑海里,没错,就是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遇到她。秦风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你发什么神经,哎呦,撞死我了。紧急刹车直接把趴在后座上的霍天启给甩了出去,脑袋撞在了车后座上。
秦风眼睛盯着那个高挑的女孩,说道:表哥,你看,那个女孩是不是就是那次我们在江边游船上看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霍天启爬起来,从车窗里望去,揉着脑袋说道:好像是,哦,有点像。咦,好像比以前稍微胖了点,有点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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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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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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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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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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