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听风吟>八 局
  洛郡的郡丞本来已经睡下了,在接到驿馆传来的消息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忙忙穿戴好就匆忙带着人就往驿馆赶来,但他到的时候却被告知里面有人在包扎伤口不能进去。

  不知道受伤的是谁,也不知道伤的是否严重,他本来就已经够心焦了,这时还被人告知璟王府的世子也来了,可不论再焦急,他也只能在楼下饱受煎熬的等着,好不容易听到来人告知他可以进去的声音,未知的状况却让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是应该轻松一些,还是更加的煎熬。

  进门之后还未到坐着的两人面前,郡丞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说出的话声音里都有些发抖:“下官……下官……在下该死,管教不力,才让温姑娘险些遇害……”

  “哼,管教不力?”傅明辰面色微冷,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郡丞道:“此次参与刺杀的,有大半是驿馆的侍卫,洛大人,你意欲何为?”

  本来在他的地方温语澜被人刺杀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行刺的人竟然还是驿馆的侍卫!洛郡丞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空白,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想出来,就赶忙跪俯于地,战战兢兢地开口:“世子明察,下官绝不敢有半分叛逆之心啊!”

  他们都是无官职在身的人,这些官员见了他们都是称‘在下’,方才洛郡丞进门虽然也是慌乱,但起码之后又改了过来,现在倒是被吓的直接说‘下官’了。

  今晚的事她有所防范,倒是没有受多大惊吓。温语澜看着被吓的战战兢兢的洛郡丞,语调轻柔地开口道:“洛大人不必惊慌,先起来吧,我和殿下都知晓此次之事,与你无关。”

  好在温语澜的语气温柔像是没有脾气,让他心中暂时放松了一下,洛郡丞小心地抬头瞥了眼傅明辰,见他没有反对让他站起来的意思,才刚刚站起身来,被她又说的一句:“若洛大人真有心行叛逆之事,又怎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向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动手。”吓得差点又跪了下去。

  今晚接连被吓到好几次的心神还未来得及稳一下,洛郡丞就赶紧开口辩解:“温姑娘明察呀,下官方才让人查过,那些驿站的‘侍卫’根本不是侍卫,是被那些叛贼假冒的。”

  “原是这般吗。”温语澜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语气平淡地开口道,“可驿馆中的数十位侍卫及侍女,竟然都是别人假冒的,而洛大人你却毫不知情,大人可否好好解释一番?”

  刻意刺杀与管理不力之间相比,一眼便能看出哪个更为严重,洛郡丞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道:“洛郡虽是下官辖区,但下官平日除了府衙之事其余事很少过问,此次也是听到温姑娘要赏脸在此歇脚,下官才插手了一次驿馆的事,特地寻了两个会功夫的侍女来服侍您。”洛郡丞的双腿有些微微的抖,却还要再补上一句,“就算再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绝不敢有反叛之心!”

  “若光是想着明哲保身,有时反会被池鱼殃及。你这次可明白了?”

  傅明辰的目光瞥过来,洛郡丞忙不迭地点头保证:“明白明白,下官以后必定会为雎阳、为洛郡,鞠躬尽瘁,绝不敢再同以前一般。”

  “整理好有用的口供后明日送过来。”傅明辰说完示意他可以退下来,可此次的受害者毕竟是温语澜,洛郡丞抬头往她那边想要看一下她的意思,还没有看见她面上的神情,便见她旁边的霁月伸手做出了‘请’的动作,同时开口道:“还要辛苦大人,早些将他们的口供整理好。”

  在洛郡丞来的时候水云夕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待在屋内,按她的话说,是不想听那些朝堂中人的虚与委蛇。

  洛郡丞出来的时候她正靠着连廊上的栏杆在想,如果这群人口中所说的‘那东西’真是听风吟的话,那他们所知道的关于听风吟的信息,又会有多少?还没等她有个头绪,启白就跟在洛郡丞的身后出来喊她:“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水云夕在温语澜下手的位置上坐下后,傅明辰就在温语澜之前向她道了声谢:“多谢姑娘此次来告知我们洛郡之事。”

  习武之人的听觉会比旁人敏感上许多,水云夕那日路过一间客房的时候刚好听到里面有人说,‘温语澜他们走的肯定是官道,依照我们现在的人手来说,路上根本没有下手的可能。’

  之后又有一个不同的声音说道,‘那东西的线索决不能放弃。路上不行,那就在驿站等着他们,途中的驿站只那一个,抢在他们前面,尽早安排人想办法混进去。’

  水云夕是路过的时候听到了这两句话,当时她还嗤之以鼻,觉得他们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先不说温语澜可能早就离开了锦州,光是她身边有高手随身保护,就不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江老爷子寿宴那天,她虽然甩开了启白,但也不太敢再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傅明辰他们可能会安排人‘守株待兔’的地方,所以那天的江府虽然傅明辰他们安排的人没有‘守’到她,但她其实是去了的,虽然没有出现,可也记住了身后跟着启白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以及与她同样藏在隐蔽之处的那些人。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她在后院练完功回房的时候,那天她听到谈话声的房间没有一点声响,问过掌柜的才知道那房里的人竟是昨天半夜就退了房。

  不管是因为她对那日莫名其妙的刺杀感到愧疚也罢,还是因为那日温语澜所说的‘你既信我一次,我便也信你一次。’这句话让她有所触动,总之水云夕当时想的是,若对方早有埋伏,那即便温语澜身边有高手怕也会凶多吉少,所以她才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温府。

  本来她以为那些世家大族总爱疑神疑鬼,她还想着若是里边儿的人出来之后怀疑是她设了陷阱,那她便撒手不管了,反正之后后悔的人不会是她,可是傅明辰在听她说完后,都没有问一句‘你是从何处得知的?’匆匆对温俣璋说了一句,‘培郡之事只能你一个人先处理了。’就急忙扬鞭往洛郡的方向赶。

  亏她当时跟着上了马的时候还在心里暗自得意了一番,觉得自己这一举动或许会救一个人。

  她本以为先有之前轻易的放她走,后又有现在的傅明辰一脸焦急的模样,温语澜肯定就是那种养在深闺里,如同睡着之后温顺的猫儿一般的人,谁知来此之后她才意识到,她好像在对方之前就已经有了防备。

  确实,依着双方相差无几的人数,如果温语澜完全没有预防的话,最起码她自己,是完全没法全身而退的,更何况还抓获了行刺的人。

  想到此处,水云夕又睨了傅明辰一眼,才开口道:“你也不必谢我,就算没有我的消息,你没有赶过来,她好像也不会有事。”

  “自然是要谢的。”温语澜转头向她这边道,“若不是你们赶过来,他们没有那么快会被制服,时间一长,什么变故都可能会发生。”

  听她说完这话,因为方才有了点不悦的心思,水云夕略微不自然地道:“那也不必谢,就当为之前那次刺杀你赔罪了。”

  “刺杀?”傅明辰方才看水云夕那一眼还有所感激,听到这个词,这次看向她的眼神却一下子锐利起来。被那眼神一看,水云夕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回瞪过去,只是开口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底气不足道:“我那时是许多年后第一次……第一次听到关于‘听风吟’的消息,如果是你,你敢保证自己不会冲动?”

  起初在温府门口见到水云夕时,傅明辰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所说之事的真实性,只是想到距温语澜早上离开已经过了许久,时间上不允许他去考证太多,等真的看到了那些人所布置的刺杀,直到在听到水云夕说出那句话之前,他都以为水云夕是温语澜以前认识的朋友,他和温俣璋那次听到她说的话而派人跟踪,只是他太过敏感。

  虽然傅明辰也没信温语澜那天临时让江宛露改口的事仅仅只是想买花灯忘了带钱,但他也没想到遇刺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会直接瞒了过去。

  若是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水云夕之前的行为,傅明辰现在是决计不会有半分同她说话的心思的。

  那天晚上天色暗,又是只见过一面的人,温语澜刚见到水云夕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见过的,可那时候她都被傅明辰臂膀上那大片的血迹吓到了,哪还有心思再去注意别人。

  直到听到她说了这句话,温语澜才想起来她们之间的交集。可傅明辰现在还面带寒意的睨着人家,温语澜悄悄拽了下他的衣袖,小声地说了句:“我又没事。”他才将冷冷的目光收敛了些,转头看向她唇齿开合了几次,最后还是只将头转向了一旁。

  “说到这事儿……”等傅明辰的目光转走之后,水云夕有些疑惑地偏头问温语澜,“明明上次你都那么轻易地信了我,为何这次却让他们上堂受审?”

  “上次……”温语澜迎着她好奇的目光笑了笑,“你情绪变化太过明显,不像是想要伤人的样子。”

  喃喃了句:“以后不会再那般。”后水云夕便垂下了头。她自被人收养后就一直在山上长大,见到温语澜的那次是她多年之后第一次下山,方下山便听到了她父亲死时极为小心地扣在掌心的那三个字,让她如何能忍得下去不追究。

  家破人亡!那样的画面又在眼前出现,水云夕紧紧捏住拳头,眼中无处下手的无力一闪而逝,剩下的,除了对那些人的恨意,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出他们的坚定。

  虽然水云夕垂着头,但她初时放在一旁的拳头却很明显的泄露出了她的情绪,不过水云夕与他们的交情也不过就是这两次不甚好的见面,谁都不知道令她情绪变化的原因,所以温语澜也只是默默倒了杯温茶放在她面前。

  “本来以为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肯定是又矫情,又小心眼儿的。”水云夕抬头吸了吸鼻子,看着温语澜笑出了声,“看来我这次决定帮你还真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臂膀上的伤在包扎之后已经不怎么疼了,傅明辰刚听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温语澜曾经还遇到过一次刺杀时,一下子悬起来的心里满是惊吓和后怕,她还那么小,又是个不会拳脚娇养着长大的女孩儿,万一真有什么……就算没有受到擦伤,光是那时的惊吓就够她受得了,可她现在竟然还去照顾起了那个始作俑者的情绪!

  想到此处傅明辰又有些生气,气温语澜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不说,竟然还瞒着不让别人知道!

  “咳!”思及此,傅明辰当即转头轻咳了一声,等温语澜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说话。

  本来傅明辰分心受伤生气的人是温语澜,怎么现在竟然变成傅明辰了?温语澜看着傅明辰脸上一片平静,唯有眼睛里露出的些许委屈,想到‘委屈’这两个字,温语澜不由得一下子笑出声来,软了声音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保证:“以后此类状况,我决计不会再瞒你了,好不好?”

  “你还想再有此类状况?”傅明辰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提高,不过他抬眼之后看向温语澜,见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看着他的眼神里却分明表达出了‘这又不是我自己想的,你怎么不讲理呢!’的意思,随后又自己说道,“你不过是一趟出行,却遇到了如此多的‘意外’,往后出门一定不能如这次一样大意了。”

  洛郡丞走后也已过了一段时间,听着这二人把目前看起来最重要的事抛到了脑后,水云夕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是在平时都会设个局等人往进跳,还是这次碰巧被你察觉到了?”

  “有谁会每日布局?”温语澜笑了笑倒没怎么在意水云夕说的话,“大概此次是被我碰巧察觉了吧。”

  如果城门口那束忽然像看到猎物一样的目光只是她的错觉,那又为何一个普通的驿站侍女身上会有一种……就像是从小生活在自由宽松的环境中,不受拘束的洒脱气质?

  若只是单独出现,或许还有可以解释的地方,可它们偏偏一起出现,这些让温语澜没有办法不多想,虽然她也不确定这些推测是否只是她的错觉,但既然心中已经存疑,那便是必然要有所防范的。

  她还不确定的一点是,万一行刺是真的,那这事,洛郡的官员又知晓多少?洛郡的官员若是参与其中,那对她动手,是因为对温家的不满或是挑衅,还是因为想要借此在雎阳的朝堂中动手?

  那时候温语澜想了很多,虽然几率不大,但如果有洛郡的官员参与其中,凭她的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的,但即便逃不掉,也应该先让京都的人有所准备,所以她先派出去了一人,若是驿馆这边发生预料中最糟糕的情况,好让他能及时去给京中报信。

  若这事与洛郡的官员无关,先有她的防范,后又有他派去的另一人去通知后郡丞带来的侍卫,只要侍卫赶来,那么这事便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那几名女子本就是她的贴身侍卫,所以她在不惊动驿馆中人的前提下她们在她的房间并不是难事,随行的吴衡亦不是愚笨的人,稍加点拨他便明了了她的推测。

  吴衡他们之前没有尽力的抵挡,一是不确定这些黑衣人与‘侍卫’是否是串通一气,二则是因为,温语澜说的话‘只有让他们觉得已经胜券在握,才会无所顾忌的把话说出来。’

  温语澜原先的房间里早已安排了三两个功夫不错的侍女,所以让对方放松警惕的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吴衡他们几乎没有后顾之忧,但当他们听到驿站的侍卫全被换了时,还是在心里吃了一惊。

  “那你是如何从这间屋子,挪到那间屋子的?”水云夕目光指向傅明辰的方向,撇了撇嘴才道,“他当时进来没听见你的声音,脸色都有些发白。”

  之前傅明辰与人交手时的分心,温语澜不可能想不到是因为他担忧自己的原因,但亲耳听到由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当时的状态,温语澜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触动,只感觉自己心下一片柔软。和平时她惯有的温柔不同,温语澜此时看着傅明辰的目光与声音更是一片柔软道:“我当时并没有留在这间房里。”

  刚好洛郡丞进来呈报整理好的口供,温语澜起身接过,等他出去后回身对着傅明辰一笑道:“我应该知道,你方才为何要敲打这位洛大人了。”

  洛郡在京都与锦州之间,虽属锦州,但实际上距京都更近些。因为如此,相比其他郡县这里还算繁盛,但也正因为距京都太近,郡丞的权势不仅会小上许多,若是不小心行差踏错,也会比别处更容易被京中看到,所以洛郡丞向来奉行‘少行少错’,许多事他皆是能推便推,但从他处理的那些事件以及今夜审讯之事来看,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若是能改掉胆小怕事的毛病,或许会对洛郡的人更有益些。

  ‘培郡’是洛郡丞整理出的口供中指向最明确的信息,温语澜转头问他们:“既然陛下这次让你们去的也是那儿,不如就一起吧。”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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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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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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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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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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