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卷进来了。
不是因为要借着她的这件事情坑陈婆子,所以她不得不介入,而是因为,她或许本就是目标之一。她初来乍到,跟陈家的人没怨没仇,但明珠有啊!
那个人就是想借着她的名义,把明珠也拖下水。
假设在谣言出来的时候,她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把对自己的不良影响缩小,尽可能的把问题都甩到陈婆子身上去,让大家都以为,那个人主要针对的就是陈婆子,只是正好借了她这件事
而是任由谣言发展,她和陈婆子都深受其害,困扰其中,最后寄居陈家的她必然会被陈家人和陈婆子责怪有时候,当两个人都被陷在同一个困难里,她们不一定会互帮互助,说不定会互相推辞,互相责怪。
陈家人责怪她,如果不是她来了,如果不是她瞒着他们去跟程家人做生意,也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怀疑,这就是程家人提前识破了明珂的身份,给陈婆子下的套。
她的到来本来就让陈家人已经很不高兴了,再加上这件事,她身为外人来客,陈家人不好对她做什么,最后只会将怒火撒在明珠的身上,所有账全都跟明珠去算。
所以,那个人算计的不是明珂,而是想借力打力,算计明珂背后的明珠。
明珂出于其他目的甩的锅,却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想明白了这一点,明珂就愈发肯定,那个人一定就是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当中的一个人了。
目前无法解开的死局就是,昨天在分析出来了明珂的身份之后,只有大儿媳妇出去过,二儿媳妇没有出去过。所以不管二儿媳妇的行为态度再反常,大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只盯着大儿媳妇审问。m.χIùmЬ.CǒM
但刚才在堂屋里面,他们一群人围着大儿媳妇问了好一通,软硬皆施,大儿媳妇紧咬牙关,绝不松口,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不是她,她没有做过,她敢跟任何人对质。
一时间,进度又陷入了僵局。
大儿媳妇忽然看向明珂,说道:“昨天不是说好了,让亲家堂妹来查这件事吗?这件事还没有结果,让她继续查下去啊!”
这一次,大儿媳妇是主动真心的让明珂去查,只希望明珂尽快查出真相来。
明珂也发现了自己昨天有出过门,但她没有武断的怀疑她,告诉陈婆子,反而是跟自己一条阵线的二弟妹告了密;在自己挨打,不被信任的时候,又是明珂发现了疑点,抓到了二弟妹做的事情,让自己暂时躲过一劫。
她此刻看明珂的眼神,宛如在看救世主。
四儿媳妇嗤之以鼻:“大嫂,昨天和今天吃饭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人都是会变的。”大儿媳妇也不觉得难堪,相较于她陷害婆婆这种大事,跟妯娌之间的小打小闹都算不上什么了。
陈婆子有些尴尬,刚才她以为已经抓到人了,就是大儿媳妇,可是大放厥词,嚣张的让明珂一边儿待着去,别插手管她陈家的事。没成想现在还是要她来帮忙。
叫她再开口让明珂继续帮忙查,她上下两边的嘴皮子像是黏在一起似的,怎么都打不开。
在明珂找出线索之后,好像这些线索都来得十分容易,就摆在明面上的,她们稍微动下脑子就能想到;但事实上,假如明珂没有察觉到这里的线索,她们想破脑袋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的。
就连大儿媳妇昨天出过门这件事,也未必不是在得知明珂也知道了这件事,准备拿这事儿做文章,才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把这件事说了出去,想坏了明珂的计划,试图直接把大儿媳妇定成罪魁祸首。
差一点……差一点就真的成功了。
好在明珂对于看陈婆子尴尬窘迫的神态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免去让陈婆子为难的步骤,她直接开口揽活儿:“既然你们不介意我这个外人继续插手你们的家务事,那我就继续查下去了。”
懒得计较是一回事,但不是不计较。
她笑眯眯的,还是阴阳了一下陈婆子。
三儿媳妇好奇问道:“你现在又准备怎么查?”
明珂含笑看了一圈,说道:“刚才亲家大嫂不是一直嚷嚷着,不畏惧跟人对质吗?那就请她说一下昨天出门去找孩子的路上,遇到了哪些人,请他们过来对质吧。”
有的人松了口气,有的人又紧张起来了。
大儿媳妇的闺女跺脚喊道:“说了不是我娘编造的谣言,为什么还要查我娘!”
明珂说道:“只要你娘没有做过,就不会冤枉她。请人过来问问当时的情况罢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毕竟大儿媳妇是出过门的,或许从她看见的人里面,还能找到某些线索。
大儿媳妇脸色有些惨白,说了几个名字后,深受陈婆子信赖的四儿媳妇被示意,让她出去找人。好在这个时间也好,大家差不多都刚用完早午饭,还在家里歇息,有空过来。
将乡亲请进门,陈婆子热情的上了凉好的粗茶,抓了一把瓜子,一副就是请人过来聊聊的架势,乡亲也没多想,乐呵呵的坐下后,就开始被套话了。
这个乡亲的面相就很憨厚老实,聊了几句,就知道他不是最先传谣言的人,据他所说,只和陈家的大儿媳妇打过招呼,没有多聊,当时路上几乎没几个人,大家互相点个打个招呼,就匆匆道别了,大儿媳妇自然也不可能再跟其他人说闲话,编造自己的婆婆。
虽然面相不能准确的代表一个人的品性,但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一个淳朴的地方,面相还是能有很大作用的。
最起码这个时候,大家都相信了这个乡亲说的话。
四儿媳妇出门几次,分别将大儿媳妇说的几个人都请过来,得到的答案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情况,更加证明了这番话的可信度。
“看来……真不是大嫂了。”四儿媳妇嘀咕道,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反正大儿媳妇是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坐在地上委屈道:“这下,不会再怀疑我了吧!真的不是我,我就只是出去叫孩子们回来罢了。”
她也就是自觉身为陈家继陈婆子之后的,第二个管家的人,爱多管闲事了些,连侄子侄女们也总想关着,这才出门。现在她都后悔死了,他们的爹娘都不关心自个儿孩子在哪儿,她那么关心干啥?
以后再也不管了,他们爱跑哪儿去就跑哪儿去!
三儿媳妇说道:“那也没别人出去了啊……”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大儿媳妇的瞪视,三儿媳妇忙不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会不会真的就是外面跟娘有梁子的人编造的这些谣言啊,不是咱们家的人做的,当然就查不到了。要不让亲家堂妹想想别的……”
“谁说没有其他人出门了?”明珂倏地开口。
“啊?”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除了大儿媳妇,还有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跑出去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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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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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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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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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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