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算是血凤江的支流,龙君自然可循着水气布局,不消说,秦时月沿着水路走,就是走进了迷魂阵。
陆地上不方便做的,就假手了褚禾。
“秦忠死了,秦时月死了,唯一剩下的是秦异人无处容身的阴灵……”
说到底,秦家能够成势,全凭秦异人的运势相助,若是此子远离水路,或许还能凭借祖上相助,获得一线生机,现在就晚了。
“至于秦异人,褚禾却不着急,这种斩草除根的事,朝中发生了无数个例子,岳家月前就动手了罢!”
一缕烧烤的香气扑面而来,褚禾大口的嚼着。
谁和秦家仇恨最深?自然是岳家,现在秦家落了水,岳家就能凭借青州全部资源打压,自己做个看客最好不过了。
……
五月初五,端午节。
血凤江上,龙舟飞舞。
岳云峰拿出库银组织了这场盛大的比赛,让百姓们在兴奋中忘记过去。
与此同时,月前被拆的神庙已经被新的龙王庙所取代。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岳云峰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栋梁也,兹有秦异人阴灵为一己之私,镇压龙君,如今龙君得雪,建龙庙取代秦氏神庙,敕命!静安十五年五月初十。”
岳云峰挟余荫,先拆庙后请旨,皇帝也闭着眼睛将以前的历史一笔勾销,算是平反。
叩谢隆恩后,拆庙的一幕幕又在岳云峰脑海中浮起。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
“军爷啊,这是秦老爷的神庙,拆了有损阴德啊!”
岳云峰冷着脸,在衙门捕快的簇拥下,挥了挥手。
立刻,如狼似虎的兵丁挥舞着军刀,将庙工香客全部赶了出去。
“你们这么做,会遭报应的!”
“报应?”
兵丁只听军令,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见还有个顽固的庙工不走,一刀落下,庙工身首分离。
“我等奉命执行公务,如有滋事生乱者,杀无赦!”
执法的是一个在兵变中表现出色的兵头,如今已是衙门九品带刀侍卫,这一刀下去,杀鸡儆猴的效果立刻显出。
这时民不与官斗,手无寸铁的百姓见官府动了真格,自也是保命为紧。
就见那兵头回头看了看岳云峰,在得到点头默许的情况下,更是肆无忌惮,赶小鸡一样的瞬间清场。
岳云峰清楚,秦家谋反,秦异人出了不少力。
如今岳云重伤,做儿子的自然也要报复回去。
如今一举摧毁秦异人神庙,再请一道圣旨,就算是将秦家连根拔起,所谓宜将余孽杀干净,不留后患才是真。
神庙就是秦异人在阳世的基础。
现在摧了,阻断其与民众的联系,再用龙庙取代,就好比釜底抽薪,自此便断了其作祟的念头。
……
收摄心神,岳云峰将圣旨收好,设酒宴款待了大内执事后,又塞了从秦府缴获的金银,这才完事。Χiυmъ.cοΜ
入夜,就有岳家门客陪着岳云峰登临高台,往岳府内瞧去。
“先生……如何?”
岳云峰昂首挺胸,挥手之间,隐隐就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那先生是个散修,道号一眉山人,略懂望气,在岳云峰的吩咐下,提前半月沐浴焚香,日日祈祷,单等今夜四野最清时请了少主,来察运势。
一眉捋了捋一撮山羊胡,眯着眼就看了过去。
片刻后,眼前闪过丝丝晦涩之气,又时隐时现的绕在龙庙上空的,似是极为不甘心,可惜青州内香火愿力已绝,那丝丝晦涩之气终究是不敢触碰龙王运势,渐渐的就没入夜色。
“公子,成了!”
“好!”
岳云峰微笑点头:“秦家阴孽,乱了阴阳,现在拨乱反正,合该如此。”
话语中透着阵阵英气,如秋风般萧瑟,一眉道人心中一震,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少主变了。
他会一些望气之术,看着现今器宇轩昂的少主,再想着近期发生的事,心中已不能用震惊形容了。
他是个门客,几斤几两清楚得很,秦异人的运势他只粗察三分,以前秦家隆运当头,香火熏天,反推回去,那时又是何等盛况?
如今只残存缕缕晦涩,全拜眼前少主所赐,细思极恐。
而岳家这一阶段运势陡变,隐隐的自己就要望不到边际了。
这时再细望过去,就见岳云峰头上氤氲着金红光芒,又有丝丝的青蛇飞舞,不断盘旋,这是贵相,更是人主之相,不免暗道好险。
如何好险?
之前看着岳家被秦家强势打压,自己留了退路,关键时刻准备开溜。
没想到,风云变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走,岳家已得大势,门客攀附主家运势,若是走了,一时间再去哪里寻这知根知底的。
现在青蛇飞舞,乃朝中重臣之相,运势隆重,说不得就要节节升官。
若此时少主有所作为,再遇天时地利人和,就乘风而起了。
一眉道人想到这里,心中激动:“错非跟随老爷多年,否则一时浮云遮望眼,选错了路不说,还要受着良心的谴责。”
再深思到细处:道心祭坛,秦家兵变,岳府筹谋,强势反击,反败为胜,这些事连成串,成败的关键都是少主,又能联合州兵,铁血手腕换掉地方要员,就连岳老爷都有所不及。
青州稳定,岳家和熊家联上姻,少主又筹谋着联动上书,欺朝廷软弱,这州牧一举就坐实了。
到时,军政大权全落入岳家,隐隐的也是一方势力,待岳老爷仙逝,少主再无顾忌,那时就俯仰无惧。
一眉心中又笑,老爷廉洁自律,两袖清风,可秦家富得流油啊,少主手段颇多,小部分上交朝廷,绝大多数都据为己有,一夜暴富不过如此。
现在可以肯定,整个青州,就没有人不知道真正的爷是谁了。
唯一的疑虑也一闪而逝:那就是,少主之前资质平平,此番到底得了何种际遇,鲤鱼跃龙门?但成王败寇的事,谁又敢细究呢?
“道长!”
岳云峰忽然张开了口。
“少主?”
一眉正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寻后路的时候,被这么一叫,心生惭愧,竟自矮了身份,俯首称臣。
“那件事……如何?”
岳云峰纵观着全州气象,眼神中就流露出阵阵疑虑。
当日酒楼偶遇道士后,岳家运势节节升高,任何事,便是有千难险阻,最后都能成功,联想起来,怪异非凡。
此人到底是谁呢?居然能暗点乾坤。
“少主,小的无能!”
一眉道人低着头,眼角的脸余光不敢探出,又自责道:“青州所有道籍,都有备案,但少主所说的那人却不见,想必不受青州管辖,怕是还要上一级行省才能查到……”
“找!必须要找到!”
岳云峰抚摸着手中的青蟒玉戒,心中不免惴惴。
自身大运与其息息相关,这时已登临青州大位,虽说钱货两清,可世间的是,谁又说的准呢?
这玉戒透着丝丝神秘,每次摘下后心中就慌乱不已,戴上则心平气和,说不是异宝,此时已不敢胡乱摘下。
“据说,境界高深的道人再要前进,就要与国运,军运相连,青州虽只是一州,说不得道人就想用此来吸取运势,能收归己用最好,再不济也要做个朋友,若做不成朋友,就有可能成为敌人,却是万万不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主一事也是如此。
既已登临六品蟒运州官,权势大增之下,如何不排斥异己。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话,说不得就要斩了。
否则,就如同将刀柄授予人前。
内容来自【书丛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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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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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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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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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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