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嗔嗔刚出现的时候,白洛因就一眼认出了她,跟当时在尖叫鬼屋看到的面具一模一样。
用白小爷的话说,认人不能只看脸,要看骨相,尤其是美人,美人骨不可掩。
聂嗔嗔穿着旗袍,好似从民国十里洋场走出来的名媛,亭亭长玉颈,款款小蛮腰。
微微一笑,艳光四射,令人神魂迷醉。
白洛因看了半天,初始时是兴奋,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可拍卖一开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他发现,好多人的目光都在聂嗔嗔身上流连!
那白花花的腿,欲露不露,那高耸圆润的胸,呼之欲出!
看着那一张张色欲熏天的脸,刺得他眼睛痛,恨不能冲下去,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掉!
这是他白小爷的女人,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他人亵渎!
白洛因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死死地抓在围栏上,眼睛赤红,向一楼叫嚣得最厉害的戊字号房射出寒冰剑。
“你大爷的,往哪里看呢,小心爷弄死你!”
银灵子四人安坐在椅子上,一个个表情怪异。
战天钧面带询问,“老大,白小爷这种举动,是不是坏了咱们的规矩?按理说,是要把他丢出去的,现在该怎么办?”
风刃抬起头,朝白洛因看了一眼,无奈叹息一声。
“明明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看看我家大叔,多么成熟稳重。”
冰瞳嘴角抽了两下,手上动作不停,算盘哗啦作响。
“想让白小爷成熟稳重,除非日月颠倒,山河水干,他没冲下去咬人,已经不错了。”
战天钧点点头,“估计不是他不想冲下去咬人,而是他不能,因为白大少把他按住了。”
银灵子看着在白洛笙手下扭来扭曲、张牙舞爪的白洛因,摇了摇头。
“哎,真为我家嗔嗔大美人担忧,千挑万选,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位小祖宗。
看来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了,可怜的嗔嗔大美人啊,要开启调教课程了。”
冰瞳凉凉地扫她一眼,声音也凉凉的。
“老大,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要怎么处置白小爷?”
风刃睁开眼皮,又看了一眼,“白小爷可不是一般的会折腾,干脆一刀了断了吧。”
一、一刀了断?这个成语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银灵子表情僵硬的厉害,嘴角抽着。
“风刃小美人,你这样对你未来的小叔子真的好吗?”
风刃脸趴在桌上想了想,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哦,可我只喜欢大叔一个人,关他球事。”
银灵子彻底败给她的粗神经,无奈摆摆手。
“你说这话,可考虑过嗔嗔的感受?算了,你还小,不跟你说这些,你还是趴着睡觉吧。
既然白大少已经把他拉住了,想来白小爷会收敛一点,暂且不要处置了。”
战天钧眼眸幽深,“可我总觉得白小爷坐在那里,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冰瞳眼神微冷,轻嗤一声,“何止是炸弹,分明就是个原子弹。”
银灵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从储物戒里翻出一个小黑瓶,笑得不怀好意。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不要担心,难不成咱们几个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战天钧看过去,面露惊奇,“这是什么?秘密武器?”
冰瞳的视线在小黑瓶上扫了一下,“难道是禁言丹?”
银灵子当即打了个响指,“聪明!就是禁言丹!只要吃了我独家秘制的禁言丹,就算他再厉害,保管说不出一个字。”
这边几人还在商讨着如何制服白小爷,那边白洛笙已经把他压到包间里了。
“臭小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还敢胡闹!你若是再敢扰乱秩序,一会儿就有人把你拉出去下油锅!
绝对不是吓唬人,上次就有人被下油锅了,你给我老实点儿!听到没有!”
白洛因乍然听到“下油锅”,身形一怔,但也只是楞了两秒,又开始扑腾。
“小爷才不管!小爷看他们不顺眼,难道还要忍着?!”
白洛笙恨不能踹他一脚,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还未抬起脚,楼下的戊字号房被骂的人已经开始反击了。
“是谁骂老子?是不是不想活了!臭小子,有胆你就给老子滚出来!刚刚骂那么爽,现在当什么缩头乌龟!我草你妈的,龟儿子!”
白洛笙听到楼下的吼声,气得额头青筋直冒,真是个不怕死的人!
白洛因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好似鲶鱼一般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白洛因转头看他一眼,双目赤红,涌动着星火。
“大哥,你刚刚没听到吗?他骂我是龟儿子!他还敢骂……
无论如何,这口气,你咽的下去,小爷我咽不下去!
小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我一定要撕烂他的嘴,省得他满嘴喷粪!”
白洛笙自然也生气,但这里是浮生一梦,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窜出个人,直接把白洛因拉走!
那要真是下了油锅,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去可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思及此,他上前一步,作势就要再次抓住白洛因的双臂。
“臭小子,你给我冷静点,解决事情的办法又不止一个,你听我……”
话未说完,白洛因单手抓住围栏,人已经跳了下去!
白洛笙心生惊恐,两步窜到围栏边,低头往下看,只见一个人影窜进了戊字号房。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白洛笙当即出了白家的包间,窜进了旁边的郁字包间。
之前若不是为了看着白洛因,他早就去郁字包间了,结果还是没拦住他。
那叫一个憋屈啊,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的!
白洛笙看着端坐在桌边一脸云淡风轻的郁垒,惊慌地喊道:“表哥,那臭小子又惹事了!”
郁垒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眉头微皱。
“不要叫那么大声,我能听见。”
白洛笙真是要给他跪了,还真是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啊,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呢?Χiυmъ.cοΜ
郁垒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杯子往桌面一放,眸子眯起来。
“洛因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在外面无法无天,也该让他受点教训了,这样才能长记性,否则以后会吃亏的。
要让他知道,并非所有的事都能如他的愿,也不是所有人他都能惹得起。”
白洛笙见他目光冷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表哥说的是,那臭小子的脾气确实该收敛收敛了。
我只是怕浮生一梦的刑罚过重,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爸妈会伤心的。
他们都一把年纪了,禁不起折腾,我不想因为洛因的事,让他们跟着受累。”
郁垒摆了摆手,“你想太多了,就他那臭脾气,没有什么刑罚能让他屈服,最多也就受点轻伤。”
白洛笙闻言,才放下心来,原本还打算跟下去看看,现在也坐着不动了。
戊字号房。
白洛因双手握拳,怒瞪着对面的人。
那人四十左右年纪,长相有些不尽如人意,尤其是高挺的大肚皮,颇为壮观。
最闪瞎人眼的是脖子上戴的金链子,比手指头还粗,一看就是个暴发户,就差把那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白洛因一想到面前的死胖子竟敢觊觎他认定的女人,还敢对他出言不逊,就恨不能一斧头把他命根子砍了!
“龟孙子,你刚刚是不是骂了你爷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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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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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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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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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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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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