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两个女的。
其中一个就包括受了伤的宴九。
她原本以为自己受的伤已经挺重的了,毕竟黑熊那一爪子真的很锋利,再加上她后来又为了救人,受到了二次伤害,半个身子的衣服都被染透了,说浑身是血可能夸张了点,但是视觉效果竟然肯定夺人眼球。wWW.ΧìǔΜЬ.CǒΜ
结果等那四个人下来的时候发现,哦,自己其实还算勉强凑合,至少她没摔断手脚,只是染了半身的血,估计多吃几个馒头就能很快恢复过来。
而那几个人却不是的,有两个摔断了手,还有一个被蛇咬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他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熬过来,说不定教官能为此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治疗一下。
但事实上,这里的人真的禽兽不如。
不仅仅这些学员的地位连畜生都不如,还有这里的人,也同样的冷血淡漠。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生死由天定。
这让宴九不由得想起刚才裴泠之的话,身在地狱,于恶鬼作伴,没有救赎。
以至于最后没熬过24小时,那个被蛇咬到的人就毒发身亡了。
在黑夜里,宴九就这样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而且还掐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喘息着,完全就是濒临死亡的样子。
其余那三个人在看到他这个样子都避让开,躺在那个木板床上,表情麻木,一动不动。
宴九没办法救,当然也……不敢去找人救。
特别是才经历了一场背叛后。
不得不说裴泠之的确是厉害的,也是成功的。
他在看到了自己的手下留情后,于是亲自一步步地逼自己去面对这里的生存法则,亲手掐断了她最后一丝人性。
现在的她果然不再带有同情,哪怕眉头都没有拧动一下。
因为她迟疑,迟疑这个男人会不会在自己伸手的时候,冷不丁的突然来咬自己一口。
她不是猫,有九条命,可以这样圣母心的去一次次的救人,把自己搞的浑身是伤。
她到现在都记得白天的时候裴泠之一走,那把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地匕首嵌入在自己的面前时,她当时心里的思绪。
那就是,放弃。
一个救了三次,结果到关键时刻反而故意想要弄死她的白眼狼,此时不放弃更待何时。
所以,她几乎是在瞬间就用那只受伤的手猛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绕了一圈藤蔓,然后就去抓那把匕首,打算用匕首割断藤蔓,把人丢下去。
但那女人在看出她的意图后,就死死拽着她,不肯松手。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
宴九语气微凉:“那我应该怎么对你?”
“你……你应该救我。”
听着那女人理直气壮的话,宴九几乎都要笑出声了,“为什么?”
接着就听那女人说:“你救了我三次,再救我一次又何妨。”
这话说得简直让人发笑,宴九无声地叹了一下,道:“是啊,我救了你三次,可你却次次想我死。”
那女人瞬间脸色大变,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但宴九却并没有搭理她,她反手用刀刃一点点地开始割藤蔓。
只要藤蔓一断,再加上自己的松手,她是支撑不住多久的。
然而,随着她一点点的割裂,下面那女人开始不断的求饶,甚至到最后都哭了起来,同时开始诉说着自己各种的不幸。
可宴九并不为所动。
她只是好心,并不是圣母心。
而眼看着藤蔓就要断了,最终那女人开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开始咒骂了起来。
那些无关痛痒的咒骂宴九不放在心上。
但有一句她却牢牢记在心里。
“你趋利避害,和我又有什么差别!”
在那一刹那,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但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随后她就冷着脸,继续割。
直到断裂的那一秒,宴九才回答:“我和你们不一样。”
至少她不会第一时间想着如何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至少她不会存害人的心思。
随后就听到一声尖叫在空旷的陡坡响起。
最终又一切归于寂静。
然后她就开始努力的往上爬,借着裴泠之的那把匕首爬了上去。
在那翻上去的一瞬,她的脑海中莫名的有一幕场景闪过。
也是这样一个悬崖似的地方,夜色下她被挂在那里,努力的撑着,然后一阵火光响起,就有一个人从悬崖边中跌跌撞撞而来,把她从悬崖边拽了上去。
那个救她的人是谁……
此时,地上那个蜷缩发抖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宴九就见地上那个人发出了两声“喀喀”地声响后,头一歪,就此了无声息。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那扭曲狰狞的痛苦表情。
宴九就这样冷眼看着,眼神里的淡漠如同一滩死水。
才一天,她的情绪就有了这样的转变。
只能说,这个男人,调教的手段一流。
他不费一兵一卒,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就一把刀,一句自己选择,就简简单单的把所有的一切推到她的面前,让她自己来做个了断。
让她清楚的明白,在这里,没有净土,只有鲜血和累累白骨。
呵,厉害!
这一局她输了,不过总有一天她也会讨回来的!双倍!
宴九当下没有再浪费时间,她找了一个比较远的床板睡下了。
才几天的时间那几十个人随着一场生存考验,就全都死在了那片山林里,没有再出来。
只留下他们四个人。
那些床铺全都空着,早已没有了掠夺的必要,整个牢房里安静的像墓地。
她累了那么久,需要好好的休息。
但事实证明,在这里只有死才是真正的休息。
半夜三更枪声再次准时响起。
哪怕他们傍晚时间才刚刚回到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
那两个断了手的两个人自己找了木板固定住自己的伤,眼下一听到枪声,马上就往海滩边跑。
至于宴九……
她的伤势在第一时间就去医务室包扎过了。
在生死上她可以忍下一切。
哪怕她很不爽、极其恶心裴泠之这番做法。
但有一句话她不得不认同。
他说:与恶鬼作伴,能救自己的也只有恶鬼。
裴泠之,就是那个能救她的恶鬼。
他在考验她、留意她,也就意味着他需要她。
有需要,她就有戏。
“想什么呢,傻了啊!快点给我跑!”
突然,一声枪响以及教官凶狠的声音,把她从思绪里扯回了现实,她不得不咬牙朝着海滩的方向再次跑了下去。
就这样又跑了十天,宴九和其余那三个人被丢到了另外一个队伍里。
那些人她不认识,但看得出来这些人进来的时间比他们这四个人还要长。
因为从他们漆黑的眼睛看到了空洞和麻木。
在这个队伍里没有任何的争执声音,强者拥有着绝对的支配权,而弱者……特别是女孩子,则是服从这些强者。
宴九亲眼看见晚上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会在那些男人的召唤下自动自发地走过去,然后就脱衣服。
完全不反抗。
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而众人也习以为常的很,甚至还和之前在斗兽场里的那些观众一样,哪怕吃不到肉,但也一个个激动地看起了现场直播。
宴九觉得这些女孩子应该是不得不依附,以此想要生存下来,想请求那些男人庇佑自己。
但当她第二天看到那些女孩子被昨晚还享用她们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打伤或是打死后,她知道,她们只是服从这里的规矩。
弱肉强食。
在这里,弱是一种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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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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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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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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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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