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看他从屋内走出来,翻阅着电脑径直道:“睡醒了就去洗个澡吧,换洗衣服还有刮胡刀什么的都放在沙发上。”琇書蛧
傅司顺着她的话朝沙发看去,果然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他也没有推辞,拿着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就去了休息室洗了个战斗澡。
等再出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如果说之前的那是带着颓意的痞帅,那现在就已经恢复了之前那严肃而又孤冷的气质。
反正怎么看都挺帅的。
宴九的心思不知不觉中从电脑屏幕上飘到了傅司的身上。
一如当初在电梯里那般,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甚至还挺想冲他吹个口哨。
然后她就真的吹了。
傅司当下被吸引了过来。
只是吹完口哨,还没来得及夸一个帅字,就见傅司突然眯了眯眼,走到了她身边,然后直接单手撑着桌沿,俯身,整个人压了下来。
原本还带着欣赏目光的宴九被他这措不及防的靠近吓得什么彩虹屁都没了,整个人没从椅子上滑下去都是万幸的。
“你要干嘛?”
她脱口这么一句话说完,就恨不能咬舌自尽。
这他妈什么屁话!
说得好像一个小媳妇儿要被非礼似的!
她现任宴总,前任队长,在公司只手遮天,在部队能翻云覆雨,结果脱口就说了这么怂的一句话,太他妈耻辱了。
还没等她想要为自己打圆场,就见傅司越来越靠近。
这种早已突破上下级关系的距离让她从原本的懊恼顿时变成了心慌。
特别是那种从头到尾被他的气息所罩住的时候,身体微微发僵了起来。
自从那天她崩溃的趴人家胸膛上睡觉这件事后,她就一直努力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因为那件事太丢人了。
一想到那件事,以及这情景似有重现的样子,她的耳朵就不可抑制地开始有些烧,热度就此蔓延开来,就连心脏都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不想这时候就听到傅司说:“表格看得如何?”
宴九顿时浑身一震,然后什么见鬼的紧张和热度全他妈急速褪去。
果然,宴九你在胡乱想些什么破东西。
当初为了拒绝说看不起人家的是你,现在又他妈瞎期待个什么劲儿!
总不能因为把人的胸当床睡了一次,就犯糊涂起来了吧!
人家那么好的人,你也配染指?
你还要不要个脸了?!
当下,她的情绪就缓过来了,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大病报销的人员名单,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我看了。”
“嗯。”傅司垂眸,看着宴九刚才那变幻莫测的脸色,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她耳朵上那一抹淡淡的绯红,眼底有笑意荡开。
无知无觉地宴九依旧盯着屏幕道:“但船只和那些生病的人好像没什么联系,后面那几艘船很快也派出去过,但上船的那些人都没有生病。”
傅司随后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脑上,仔细地看了下表格上的内容。
虽然这张表格他弄了一晚上,但为了能够让宴九看得清楚明了,一晚上他都在不断的整理,只知道一个框架和大概,并不完全的掌握。
所以这会儿他认真地翻看了一遍,然后才说:“那说明发病源不在船只上。”
“难道真的是海上的某片海域对他们水土不服?”可宴九说完之后就直接否决了这一说法,“不可能啊,这些生病的人所分到的运输路线完全都不同。”
傅司当下伸手直接握住了她握鼠标的手。
这一亲密接触,以及手背那干燥而又温热的触感让她整个人一哆嗦。
简直没出息到了极点。
想想之前,别说抓个手了,就是睡一起她都没有反应。
而且不仅没反应,还生怕自己玷污了人家的一颗纯情少男心。
难道哭一哭,当情绪一旦泄露,有些东西真的会变?
正当她心思飘到太平洋的时候,就听到傅司温热的气息从头顶传来,“可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一生病都是其中某批货船里的全体人员,而且船长和副手生病的几率很低。”
宴九被他的话再次拽了回来,当下也顾不得两个人的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还真是这样。”
“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船只的问题。”
当这个怀疑被否定,宴九顿时泄气不已,“那会是什么问题呢?如果船只和人员都是固定可查的,只有环境和食物是流动的。可这两样要是有问题的话,那为什么船长和副手没事呢?”
她感觉自己兜兜转转想了一圈儿,最后又绕回了原点。
而这个时候,就听到傅司又说了一句,“船上还有一样东西是流动而不可固定的。”
宴九怔愣了下,“什么?”
傅司低头,眼底的眸色有些发沉,“货物。”
这两个字让宴九瞳孔倏地紧缩。
货物。
是啊,货物是流动的,而且那些货都放在了货舱里,船长和副手的确不怎么出入,大部分出入的都是船员。
所以船长和副手的生病几率偏低。
越想,这个可能性就越高。
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就拿起了电话。
傅司看她要打电话的样子,立刻伸手阻止道:“你要干什么?”
宴九脸色发冷,“我要把宴国怀免费给库恩运输的那些货全都调出来,看看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宴氏明面上的货都是通过检测的,只有库恩那批货,她没有查过。
因为问过宴国怀,真信了那老家伙的鬼话,认为就是军火、药丸之类的东西。
结果才短短半个月就出了问题。
傅司听到这话,没有在反对。
宴九立刻拨通了内线让暂代林晓阳的马志成替她去把过往的运输记录全都调出来。
很快,大约半个多小时,马志成就把记录全都整理打印了出来,并且送进了办公室里。
进了门,他就明显感觉到屋内沉闷严峻的气氛。
两位大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特别是宴总,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马志成自我脑补了一出为工作夫妻吵架的剧目,然后又觉得他这个外人实在不合适说些有的没的,就马上送完了东西,赶紧跑了。
宴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在想什么,她只是赶紧拿了一支荧光笔把所有额外免费替库恩跑腿的货船批次全都勾了出来,然后再把其中的船员名单全部调了出来,和大病医保里的人全都比对了一番。
最终得到了一个结果。
傅司看她神情沉重地看着那些资料,就问:“怎么样?”
宴九深吸了口气,把那张纸交给了他,说:“全部都对应地上,但凡有库恩那一批免费运输的货,那一船的人都会在一段时间后有各种不同程度的癌变和皮肤病。就是可惜,那些东西都运过去了,包括这一次的,根本没有证实的可能性。”
她真后悔,当时应该多留个心眼的。
怎么能被宴国怀的话给糊弄过去。
太粗心大意了!
宴九靠在椅背上,揉着额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猛地从椅背上坐直了起来,她一把握住了傅司的手。
傅司被她的主动愣了下。
刚才他抓宴九手的时候看上去一副正常不过,心无杂念的样子,可是天知道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下那只软弱无骨的小手上。
现如今这只手主动抓了他。
正当他反手想要握住的时候,就听到宴九说:“不对,有两个人能证实!”
他的动作立刻一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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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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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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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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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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