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在里面展?
而且还每天三更半夜跑过来?
一想到这里他当下就沉着脸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还在窃窃私语着,结果一看到傅司板着一张脸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虽说这里是老宅,但老宅里的人人人都知道这位傅助理是老爷的左膀右臂,得罪不起。
因此,那两个人喊了一声,“傅助理。”
傅司眉头微蹙,问道:“大小姐人呢?”
“在楼上。”其中一个佣人指了指二楼。
当下,他立刻上楼。
就看到宴九就半蹲在楼梯口的角落里,视线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上去迷茫得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瞬间,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闷得疼。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蹲在那里的宴九看到一条笔挺的西装裤闯入眼帘,不由得慢慢地缓过神来,仰头,问:“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傅司随之也半跪着,和她平视。
“我没事。”宴九说着就往那扇门的方向看了看。
傅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见?”
宴九没回答。
傅司当她默认,正要起身,结果被她连忙拽住,“不了,我不想见。”
被阻止的傅司听到这话,抿着唇没说话。
怎么会不想见呢?
人都来这里了,怎么可能会不想。
傅司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没事,我让那两个佣人进去陪夫人聊天,你就在外面听听声音也好。”
这个建议宴九没有反驳。
傅司当即下楼去把那两个人喊上去。
其中一名佣人,有些迟疑地道:“这不太好吧?夫人没叫我们进去,我们也不敢进去啊。”可话说完,一触及到傅司那冰冷的眼神,当即哆嗦地改口,“好、好吧,我去准备下。”
没过一会儿,她就端着一杯红枣茶进了二楼的房间。
“夫人,我特意煮了点红枣茶给你补补气血,天冷了,喝点暖暖手脚。”
门经过傅司的提醒特意没有关上,只留了一条细缝。
里面的灯光投出来,宴九能顺着那条缝隙看到蒋怡正侧坐在那里,对人说:“放那儿吧。”
“行,那您记得喝。”那佣人说完后又想到门外站着的宴九和傅司,便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可是大小姐特意关照的。”
她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邀个功,却不想话说完,坐在那里的蒋怡突然就变了脸,“拿出去!”
“啊?”
蒋怡看她不动弹,立刻冷着脸呵道:“我让你拿出去!”
“不是,夫人啊,这是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好歹是母女一场……”
她话都没说完,蒋怡就一声厉呵,“我没有女儿!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出去!”
随后就听到“哐当——”一声,茶杯被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屋内的人吓了一跳,“好好好,您消气,您消气,我这就出去,我这就出去。”
然后就退了出来。
一出来,她见站在门边上的宴九,也是面露为难之色,然后一声不吭地下了楼。
站在旁边的傅司听完了屋内人的回答后,心里既担心又后悔。
早知道就不让人进去送东西了,还白白让宴九伤了心。
“大夫人……”
傅司正想找理由,结果就听到宴九说:“我没事。”
她神色平静,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失望的样子。
可傅司不会再被她这表象给再骗过去了!
她就是个小骗子!
不仅自己骗人,还撺掇他也骗人。
上一次他就差点被骗了,还好偷偷摸摸跟着,才现她是装的!
所以这回他一看到宴九转身要走,想也不想就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宴九回过头,看他紧抿着唇,一脸担忧,勾了勾唇,“我真的没事,习惯了,放心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说完就下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满室的黑暗里,她的双眸依旧平静,可放在身侧的手却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
耳边却还回响着那一句蒋怡的那一句话。
不是没亲耳听过她对自己的厌弃。
只是无论听过多少次,心里都如同钢刀剐过一样。
特别是……老头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大的罪过,而她最后好不容易换来的却是母亲的冷脸相待。
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她伤了最疼自己的人,所以老天也让她得不到心中最渴望的。
老头……
一想到这里,宴九忽然觉得胸口闷得让人窒息,让她忍不住弯下腰去,跪在了地上。
在大口喘息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勉强压了下胸口的沉闷下后,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一夜无声。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再醒来,宴九收拾好了情绪,已然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宴九。
一下楼,她见宴国怀正坐在餐厅里看报纸,旁边宴敏远也坐着正在吃早餐。
于是当下也坐在了下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把孙卓那边的事情提了一下,然后顺带着也提了一下宴玲儿。
宴国怀原本脸色平静,但一听到抢单子是宴国光的女儿,那眼神迸出的一抹森冷的光。
而坐在对面的宴敏远神色微变,但整体看上去依旧还算平静。
“好端端的不上班,怎么会跑那儿去。”宴国怀冷着声问道。
宴九朝对面的宴敏远看了一眼,若有似无地一笑,“这个,谁会知道呢。”
这暗示太明显了。
宴敏远一看到宴国怀的目光扫过来,心头一跳,原本强装的几分平静顿时消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我撺掇的吗?”
宴九凉凉地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宴敏远一噎,随即道:“你都看着我了,我还不能有点反应了?”
宴九耸了耸肩没说话,反正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当时和孙卓谈生意,除了她和宴国怀在场,就剩下宴敏远一个,而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宴玲儿横插进来,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宴国怀不傻,看到自己的儿子给自己身边安插人,现在还倒戈去了宴国光身边。
这原本凉了半截的心,只怕这回是彻底凉透了。
所以她没有非要争论出个结果。
吃了早餐她就出了老宅。
傅司早已早早地在门外等着,把她送去公司。
林晓阳一看到她回来,简直看到了亲人一样。
这大半个月公司的那些事都由她来过目,那一本本的账目和文件看得她是心惊胆战,每次下面的人要她批复签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颤颤巍巍。
千盼万盼总算是盼到了,这下她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心里一松快,那眼泪就忍不住涌出来了,“副总。”
宴九看到林晓阳那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模样,真是好笑不已,“我只是出差了半个月而已,又不是出国,你有必要这样吗?”
“有!”林晓阳用力地点了点头。
宴九看小姑娘那真挚得不能在真挚的小脸,只觉得好玩儿,伸手就去捏了一把。
啧,手感还挺不错的。
林晓阳被她这一摸,原本只是眼眶微红,这下脸蛋都红了,“副……副总……”
而旁边的傅司见了,也不由得想起那次在买衣服时,她对自己那副姿态。
难不成,她对谁都这样?
顿时,傅司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好了,该开早会了。”他不留痕迹地把话题扯开,催促了一句。
宴九回过神,这才松了手,进了办公室。
只是这早会还没来得及去开,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一把推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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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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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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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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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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