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被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给弄得有那么一瞬间还真以为接下来要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结果随后就听到她说:“他找你进去干什么了?”
顿时,心里头那些旖旎的想法尽散,傅司压了压心里那些想法,平静地回答:“没问什么,很普通的话。”
“你少骗我。”宴九才不会相信宴国怀没事把人叫进去闲聊,“他是不是问那天订婚宴的事情?”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傅司心里暗叹了一声,也只能如实道:“他问我那天酒店的事情。”
宴九眉头轻蹙,“那你怎么说?”
“我本身就不知情,只说不知道。”傅司很是坦白地道。
宴九其实也知道傅司肯定不会乱说些什么,更何况那天他来晚了一步,根本不知情,但问题是这个事实宴国怀会愿意相信吗?
“他信了?”
“大概。”
宴九一听到这个回答,心里就此沉了下去,几乎沉入了谷底。
大概。
那就是没把握。
没把握,那就是不相信。
如果傅司已经失去了宴国怀的信任,那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失败了。
一想到这个,宴九就扼腕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傅司本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都是自己拖累了他!
“没事的,你别想太多。”傅司看她那不善的脸色和懊恼的神情,不由得安慰了她一句,然后说:“我看董事长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还让我去堂口训练新的学员。”
宴九听到,简直是被他的安慰给气笑了,“傅司,你是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他这是让你去训练?他这分明是流放你!”
都已经把他流放出去了,怎么可能是没怀疑!
“不是,董事长说我不过下雨感冒,体质太差,去跟着一起训练,增强下体质。”
“……”
宴九真是服气了。
他到底得多不会说谎,才会瞎掰出这样烂的理由来糊弄自己。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说得一本正经。
“你再努力一把,说不定我就真信了。”
信了你的邪!
宴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到了沙上。xǐυmь.℃òm
傅司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我说的是真的,而且他不会流放我,先不说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就他交给我的那些事,宋五办不了,他迟早会让我回来。”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神奇渐渐安抚住了她略有些烦躁的心。
其实她倒不是真的怕。
就是觉得……愧疚。
她害老头躺在医院。
她害a影解散,战友痛苦。
她现在还害得傅司也一同被怀疑。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情,却还是被自己拖下了水。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再拖累牵连到多少人!
要用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赎回自己犯下的错!
当初不过天真以为,只要燕九“消失”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才知道,牵连太多、太多了。
“要去多久?”宴九怀着沉甸甸地心情问。
“大概一个月。”
宴九心里顿时苦笑,怎么可能一个月回来。
宴国怀疑心一天不除,傅司就一天不能回来,甚至永远都不能回来。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宽慰自己的心而已。
“封闭式的吗?”她觉得傅司既然不想挑明,那自己也就当不知道好了。
“对,封闭式。”
宴九点了点头,“那你去那边一切都要小心,安全回来。”
她不知道堂口的训练是什么样的,但知道宴国怀觉得不会让傅司好过,所以认真叮嘱。
傅司从未被人这样仔细叮咛过了,嘴角划过一道短促地弧度,“好。”
只是他的好心情,宴九此时是半点体会不到,她只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对方,所以用着极其认真的表情对他保证:“傅司,这次是我拖累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把你弄回来。就算退一万步,宴国怀真的不再相信你了,你还有我,你跟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傅司抬眸,漆黑深邃的眼看着她,不确定地问:“只要我想要的,你真的全都给我?”
宴九点头,“真的!”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傅司平静看着她,喉结突然上下轻滚动了下,黑沉的眼底像是有什么粘稠情绪在缓缓涌动。
他很想说:那把你给我可以吗?
但他不敢。
他微哑的声线透着沉厚和淡淡的压抑感,“好,那我到时候问你讨,你可别反悔。”
“绝对不反悔!”宴九一心以为傅司是在说堂口那些不见光的交易买卖的账目,所以非常坚决极坚定的点头。
殊不知对面这位人面兽心,此时心里想着怎么把人叼回家。
如果此时宴九知道的话,估计只有一个想法: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着怎么挖坑来睡我?
禽兽!
窗外,夜色渐浓。
话说到这里,按理说也没什么可再交代了。
但她的话是交代完了,傅司却开始叮嘱起了她。
“公司这边你有什么工作可以让我的手下去处理,那人可以信任。”
“嗯,我知道。”
“大夫人那里不要心急,她毕竟是个病人。”
“嗯,我知道。”
“要好好照顾自己,吃饭要准时,经常去健身。”
“……”就不能提健身这件事吗!她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她身体很好!宴九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身体依旧诚实地点头,“嗯,我知道。”
“还有,也不要再泡冷水澡了!”
一说到这个,傅司就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怕自己不在宴九身边,这人生病没人照顾,和上次一样又一不小心晕在了浴缸里。
那可就真的糟了!
一旁的宴九听着他唠唠叨叨地一大堆,下意识地就脱口说道:“我怎么有种你是我爸的错觉。”
傅司:“……”
宴九也反应过来,立刻补救道:“不是,是有爸爸的味道。”
“……”
“不是,爸爸好,有爸爸的女儿像块宝……”
“……”
屋内顿时一片尴尬的气息。
“……”
“……”
算了,她还是放弃吧。
越说越乱。
而且还自己主动被占便宜,这叫什么事儿!
坐在旁边的傅司眼里笑意渐浓,其实他还挺想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和地点听她软软地喊这么一声……
当下,轻咳了一声,说:“早点休息。”
“哦。”宴九干瘪瘪地回了一句,挠了挠头,就目送他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原本销了病假的傅司又请了事假。
还是无限期的。
就如同当时的宴敏远一般。
这让公司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傅司得罪了宴九,但碍于董事长的颜面,就挂着名逐出了公司。
但很快,就有人拿着内幕消息表示,是董事长亲自把人下放驱逐的。
这下,所有人都不明白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傅助理要被驱逐呢?
不管外面的言论如何,宴九这下是真的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好在公司的事她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也算是上手了,就算没了傅司在旁边,她处理起来也不算太艰难。
只是没了这个人在身侧,总觉得哪里空荡荡的。
就这样,她每天白天照常工作,两三天就会抽一次空去那个小房子里看望一下还在昏迷中的老头。
日子如划水一般地过去。
原本以为一切也该渐渐淡下来了。
但没想到,舒坦日子才过了几天,宋五就在某一天的下午突然跑过来和她说:“那个当兵的,找到了!”
这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宴九耳膜嗡嗡作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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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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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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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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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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