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广海明一看到郑坤这样急匆匆的跑出来,不免眉头紧锁起来,“谁让你跑出来的了?你的罚训都结束了吗!”
昨天晚上由于事儿闹得这么大,人家助理又亲自来投诉,他作为上级之后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人锁在了后厨房里,罚他把厨房里所有的活儿都给干了。
原本想着把人关到这两位走了之后再放出来。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个儿跑了出来!
简直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还有一点没做完。”郑坤说归说,眼睛却一直盯在宴九的身上,“但是我一定要出来。”
说着他就往宴九的方向走去。
广海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压着声音警告:“你小子可别犯浑啊!人家可是宴氏的副总裁,不是你一个小兵能胡来的!再闹,我可就真保不了你了!”
一想到昨晚上人家投诉说,这小子夜闯姑娘房间,还抓着人家手不放,把人给弄伤了惊到了军医,他就惊得冷汗都出来了。
当兵的做这种事,这让别人以后怎么看!
到底是兵还是匪呢?!
于是他再三提醒后,才笑着对宴九抱歉道:“对不起啊宴副总,郑坤这小子昨晚上一时情绪没控制,失了态,这不刚被我罚完,现在来和你道歉来了。”
广海明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就是希望郑坤这小子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别再出幺蛾子了。
好在郑坤倒也没辜负他的心意,倒是的确很认真地道了歉,“对不起,昨晚上是我不对,不应该情绪失控下把你弄伤了。”
身旁的傅司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立刻沉了下来。
感觉到周围低气压的宴九连忙笑着打圆场:“没事,就是脱臼而已,男兵嘛,力气大点是应该的,不然怎么在危难之际救人啊。”
她好心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就此揭过去,但没想到这个傻小子真是对“燕九”忠心耿耿,又一次地问道:“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一看到宴九那表情,广海明立刻就暗暗呵了一声,“郑坤。”
以此想让他闭嘴。
可郑坤哪里会听,他望着眼前的人,语气很是恳切,“如果你是他,请你……”
他的话没完,就听到宴九果断地一声,“我不是。”
这小子真是缺心缺肺的傻小子!
大庭广众问这种话,她就真的是“燕九”,也肯定不会承认啊!
真是个蠢货!
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郑坤愣了愣神,接着道:“可我觉得你是,你……”
“我不是!”
“你是!”也不知道哪来的负气感,郑坤肯定地回答。
宴九似乎是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对傅司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郑坤听了,立刻往前冲去,自顾自地又喊了一声,“队长!”
广海明生怕他又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赶忙让身后的几名战友把人拉住。
被困住的郑坤眼看着宴九一直往下走去,心里越得着急了起来,他激动地不断喊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但是我求你回来吧!我们真的很想你!你回来吧,好不好!自从事后,所有人都很担心你!队长!”
那一句求你,让宴九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
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暴露,“燕九”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对于一切的危害才能降到最低。
于是在心里深吸口气,强压下那股异样的情绪,她很是淡定地问:“你的队长我记得是男的吧?”
郑坤不太懂她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是。”琇書網
“可我是女的,你这样一次次的强调,是在暗示我女性特征不够明显吗?”宴九知道他对于女孩子这个话题脸皮特别薄,所以故意用这个来激他。
果然郑坤这傻小子说话就开始磕磕绊绊了起来,“不……不是……”
“那你就真的认错人了。”宴九神情自若而又诚恳地说道。
但郑坤还是依旧固执的说:“可是……可是他们说你很厉害,你会拆卸枪支,你如果只是普通人,怎么会拆枪?”
那天他在船只的后方,并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只能道听途说。
可也就是因为是道听途说,他才会这么的不确定和忍不住的怀疑。
“我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国外是允许配枪的,那我会开枪拆枪不是很正常嘛?”宴九拿出对付傅司的那套说辞一模一样地回答。
但郑坤还是不死心,“可是他们还说你一脚能踢飞一个男人!这点只有我们队长能做到!他的近身格斗从来不动手,只动脚,那飞脚是出了名的!”
“人在暴怒之下什么都干得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宴九似乎是彻底不耐烦了,“我理解你想你队长的心情,但我真的不是!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就只能向上投诉了!到时候可不止你一个人受罚,是整队受罚!你确定要连累这整整一船的人吗?”
宴九这话放得极重,分明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他继续扯下去,就转身要走。
“你知不知道a影在上个月被解散了。”
突然间,身后传来郑坤冷静的一句。
宴九的步子立即顿住。
她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消化着他的那句话。
解……解散?
a影解散?!
“我是在上个星期被调派到了海军里的,而其他人也66续续去了各个部队报道。其实原本a影可以存在的,可我们总觉得无论派谁来当这个队长,a影都不是当初的a影,所以好几个队长都被我们赶跑了,最后没有办法,上面只能就地解散。现在a影的基地里已经全都空了,就剩下团长一个人留在那里,我那天走的时候,现他整个人几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郑坤的话还在继续。
宴九感觉骨膜里有“嗡嗡”地声响,指尖也开始麻颤了起来。
没了……
a影没了……
她还记得当时建立这支队伍时,那个秋季的午后,阳光温暖宜人的很,她站在老头的办公室签下自己队长名字时说的那一句话:“我一定要让a影成为整个部队里最牛x的队伍!”
脸上是充满着不可一世地自信和傲气。
却没料到,话音还在耳畔,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宴九站在原地,碎遮挡住她低垂的眼眸,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指甲都深深嵌入到了手心里。
几秒后,就听到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真的认错人了。”
那声音浅而轻飘,几乎一下子就没入了风中。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的克制住自己翻涌的血气,才能做到表面地一派风轻云淡。
随后她就往船下走去。
被困住的郑坤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样说,他怒了,愤了,他站在原地冲着宴九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a影没了,你难道就不难过吗?!那是你一手创立的,是你和我们这一班兄弟们一起拿命创下来的,现在没了,没了!你就真的就不后悔吗?”
难过吗?
后悔吗?
当然。
那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也是最对得起老头的东西了。
可她能怎么办,她是奸细啊。
她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燕九”这个奸细尽快的死去,消失在部队里,让部队的损失减到最低。
所以,她不能认。
哪怕痛到快要死了,她也不能回他一句。
于是她走得决绝。
如同在冷眼看着一场闹剧一般,就这样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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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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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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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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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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