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随行的是另外年纪较轻的助理和孙舒秀。
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清呢?”他冷声问了一句。
身旁的另外一名助理早已吓得背脊冷,但还是依言回答:“从刚才开始徐助理的电话就没有打通过。”
宴国怀皱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很是不满,“再打!”
“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徐清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
助理望着坐在眼前的宴国怀,心里都快哭了。
这叫什么事!
他抬头偷偷朝着宴国怀身边的孙舒秀出求救的信号。
孙舒秀这会儿装模作样凑到了他耳边,“国怀,你不是派他去盯九儿有没有偷偷放那名卧底了吗?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所以才没有接电话吧。”
宴国怀经过这一声提醒后,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结果等了许久,始终没有听到声音。
挂断了电话,就听孙舒秀问道:“怎么样,九儿听电话吗?”
她坐在昏暗的车内,眼底浮动地是不易察觉的幽冷光芒和某种期盼。
宴国怀绷着一张脸,“没有人接。”
孙舒秀这下眼底迸出了一抹喜色。
没人接那不就意味着徐清得手了!
她心里暗自高兴,但脸上却依旧故作疑虑地问:“怎么好端端的这两个人都没接电话,还偏偏这时候船只也跟着一同爆炸了……”
孙舒秀越说,宴国怀的脸色就越的难看了起来。
他立刻想起一个星期前宴九在送消息时候对自己请求能不能放过那个卧底。
虽然再遭到拒绝后她不再多说,可前几天徐清却告诉自己,这丫头竟然敢偷偷买通了一个船家,打算背着他把人送走。
于是,他就命徐清在今晚船只出前好好盯着宴九,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结果没想到……
“立刻加快度!”宴国怀一声呵斥,前面的司机一个激灵,猛地一脚油门,车子顿时飞驰而去。
等宴国怀到的时候码头外围各种鸣笛的消防车以及各种救护车,和各家的记者狗仔们都围堵在门口。
一看就是事情闹大的样子。
这让他的神情变得越的冷了起来。
司机马上调头从后门绕了进去。
一进码头,宴国怀和孙舒秀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原本的码头被炸得只剩下一堆残骸和七零八落的石堆,就连附近的仓库都被波及到了。
那些工作人员和警察们来来往往喧闹不已。
那位眼尖的管事人一看到宴国怀连忙迎拉上来,“董事长。”
“有没有人员伤亡?”
“暂时为止一共查到了六个不同类型的人骨碎片,其中三个人已经确定是我们的员工,还有另外三具没有被查出来,不过在码头周围捡到了这一个小小的工牌。”
那名管事人把工牌交给宴国怀,身旁的孙舒秀马上就凑过来看。琇書網
这一看,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得逞地精光。
是宴九在这里的工牌!
在死人堆里找到这工牌,这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看来徐清是得手了!
孙舒秀的眼里满是畅快之意,只要宴九那丫头死了就成,那就在也没有人来挡她儿子的继承之路了。
正想着呢,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爸!”
就看见宴九一身狼狈的走了过来。
孙舒秀浑身一僵。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死了吗?!
宴国怀这时也满是诧异,但还是皱眉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宴九脸上沾着灰,袖子上全是血,神色凝重地看了下周围的人都被屏退了,才说:“爸!咱们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宴国怀眼神震动,“什么?!”
“今天晚上我打算给船只做最后检查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可疑的人上了船,我立刻打电话给徐助理想让他派人来帮忙,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砍伤了,徐助理让我下去马上接应人,可谁知道我刚一下船,船就炸了!”
“那徐清呢?”宴国怀问。
宴九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和那群人都炸死在船里了。”
徐清,前世你说要给我一个好名声,如今我也同样给你留一个吧。
她在心间暗自冷笑。
而站在旁边孙舒秀一听,却骤然间脸色大变。
徐清可是宴国怀最信得过的人,她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彻底收买了这个人,结果还没挥最重要的时刻,竟然就被炸死了,心里不禁肉痛不已。
掐在掌心的指甲恨不能掐断了。
她咬着牙,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会这么巧?你一下船,船就爆炸了,偏偏谁都不死,就死了徐助理?”
这话里分明就是有所暗指。
果然,宴国怀的神情就变了!
对此,宴九只是叹了一声,垂着眸,“夫人,阿坤也在里面。”
孙舒秀:“……”
她心里一口郁血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本就该死的卧底怎么能和徐清相提并论!
可偏偏谁都知道这卧底对宴九的重要性,他要真炸死了,那她之前和徐清对宴国怀的耳边风可就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宴国怀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宴九想了下,说道:“船只这么一爆那边的人肯定都知道了,我没有及时汇报不说,阿坤也死了,上面的人必然也会怀疑。”
她虽没有明说,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我回不去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闹那么大,二弟和三妹都不在你身边,徐助理也被炸死了,我实在担心爸爸忙不过来。”
孙舒秀一听心头一凛。
这宴九是想借机回来啊。
她当即就说道:“你爸爸手上能做事的人那么多,你这点担心太多余了。”
宴九没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夫人说的也没错,但是爸爸当时和我说过,这件事做完就可以回来看我妈,毕竟十年了,我实在很想她。”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宴国怀的身上。
这话,听上去是服软。
但实际上,她这是在隐隐提醒,自己已十年没见过人了,再不让她见人,那就别怪她逼急了翻脸。
孙舒秀自然不愿意她回来,正要开口,却不想这时宴国怀却说:“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那个神秘部队a影的队长燕九,也不是埋伏在宴家的部队卧底九哥,而是我宴家在国外留学多年归来的大小姐,宴九!”
这一席话基本上是一锤定音下来了。
宴九面上恭敬:“是。”
却把孙舒秀给气得眼睛都红了。
宴九看在眼里,嘴角不留痕迹地勾勒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孙舒秀,别急。这次,我脱下军装,以命相赌,看看这一局最后到底谁胜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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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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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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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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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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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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