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刷刷几笔将去掉山羊胡子的模样画了出来,几人一看,立刻说道,“这不是住在刘家的那个龅牙吗!”
“竟然是他!”
这人不论是靠山村,还是榆林村的人都还好说,可偏偏是李家村里的,到时更加说不清了。
幸好有人从他身上抢下一个樱花木名牌,十里八村中,这东西只有榆林村的人才会随身携带,倒也给他们一个甩锅的借口。
几人统一好口径,云凌正打算带人去下游的榆林村,却被先一步找上门来的靠山村人,堵在了村口。
四个男子抬着个血呼啦的人,往村口一站,那领着三个小儿的妇人便开始哭嚎起来,“我当家好好个人,就这么被打成了废人,还有没有没天理了!”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壮劳力,没了他,我们可怎么活啊!”见村口围了一群人,各个凶悍又高大,那妇人像是看不到似的,竟然要想要往里闯。
有几个村人耐不住妇人一副快要哭晕的模样,退了几步,就被她趁机挤进了人群,给后面的人趟出一条路来。
可还未走出人群,便听到几声调笑,“头一次见到往男人怀里撞的妇人,这是有多耐不住啊,男人还没死就想着找下家了!”
顿时引来一阵哄笑,被人群夹在中间的几人进退两难,那妇人见她开始的法子不好使了,又开始哭嚎起来,
“当家的你快醒醒啊,这些李家村的人要逼死我们母子了!”她边嚎还不时的那眼睛瞟这周围那些高壮的男子,对比自家那矮小的男人,心中顿时不满。
那抑扬顿挫的哭喊,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见自家男人盯着那妇人看,立刻有人不愿意了,拨开人群就骂,
“嚎什么嚎!要哭丧会自己家哭去!”丰满的大婶叉腰喝骂,气势硬生生将对面的妇人压了下去,
“一村子恶霸、牲口,竟然将仅有的那点河水给截了,这是让我们这几百口子人去死吗?到底谁更丧良心!
还敢舔脸来我们村里号丧,我要是你,一头撞死算了!”
那矮了半头的妇人,正好被那大婶喷了满脸的口水,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变成了邋遢与狼狈,站在人群后面的云凌偷偷抹了把脸,幸好她没站在前面。
“你们太过分了!难道人命在你们眼里便如此轻贱吗!”那妇人干脆也不装哭了,只是脸带凄苦的看着周围的人,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
看得周围几个男子眉头高耸,满脸纠结,他们到底要不要出手将这女人扔出?可没有云凌的指使,他们也不敢随便出手。
可惜他们的纠结,被那妇人理解成了同情她,却碍于家中妻子不敢出声助她,更加卖力的展示着她的柔弱。
“笑话,你们难道就将人命当回事了?我们村里两百多口人都靠着那河水过日子,你们截流河水那会儿,怎么就没人想想我们怎么活!”
“就是,难道你男人的命是人命,我们的就不是命了吗!”
“他们靠山村的就没有好东西,大家快将他们赶出去!”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立刻有石头飞出,直奔那大些的孩子而去。
若不是云凌用柳条将石头打飞,那石头怕是会打在孩子的眼睛上。
得到云凌指使的李成义,迅速揪住了躲在人群中的一人,丢在了人群中央,“小贼!看你往哪跑!”
那人一落地便向往人群里钻,被站在前面的大汉推了回去,整个人暴露在众人眼前。此人一双三角眼,大鼻头,满脸的麻子显得黝黑,神情紧张不安。
“这谁啊?”这么难看!村里有这么个人吗?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了,立刻问道,“这人是你们靠山村的安插来搅事儿的吧,我可是看到他丢石头打人了!”
“我也看到了!”
面对众人质疑的模样,那妇人连抽噎都忘了,连连摆手说道,“不,不,这人不是我们村的!真的!”
这人可是想要弄死她的儿子,儿子可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再怎么混也不会找人害自己儿子。
“说吧,你是哪个村的?”
云凌冷漠的眸子扫过,让他心底发寒,可他又不能说实话,只能梗着脖子说道,“我,我就是一路过的,好奇过来看两眼,怎么着,难道还不能看热闹了!”
“看热闹看到朝个六七岁的孩子丢石头?你不羞愧吗!”那男子不断的撇着人群外面,云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有人正偷偷的往后退。
她朝外围站着的大汉使了个眼色,才将眼神转回,看着那男子冷笑,“还是你觉得我们都傻到看不出,你里挑外撅的意图?”
男子哪里敢认,若是认了,岂不是将两个村的人都得罪了,连连摇头,苦笑着说道,“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表姑。”
“你表姑?谁家的?”
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那男子挠了挠头,说道,“我表姑是李家村村长家的二儿媳妇。”
这句话让所有人吃惊,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男人还会和村长家儿媳妇有亲,立刻议论开了。
话里话外埋怨起村长家给他们惹来了麻烦,要让村长给他们一个公道,更有人说老村长不适合再当李家村的村长了,赶紧退位让贤吧。wWW.ΧìǔΜЬ.CǒΜ
云凌冷笑一声,看着那缩着脖子的男子,质问道,“既然你说李二婶是你表姑,你难道不知她已经被李家扫地出门?”
看到男子闪烁不定的目光,云凌再次开口,道,“恐怕那叫你来的人,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吧!”
她的话一落,那男子果然开始慌乱起来,抬眼四顾,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
“你在找谁呢?是不是他啊!”
人群中立刻分开一条道,一个大汉拖着个男人进了人群,将那鼻青脸肿的人丢在地上,看清那人模样的男子,吓得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没想到,与他一起来挑事儿的人也被抓了,那没有人给村里送信,怕是不会有人来就他们了。
男子立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试了下那人的气息。
见人只是晕过去了,心底松了口气,说道,“我,我说可以,你们得保证不打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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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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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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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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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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