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吃药了。”北夜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化成老妇形态的鹿精,她的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是浓黑色的汤药。
我醒来至今已经有七日,北夜把我安置在一间茅草屋里点了三四个精灵照顾我,这个茅草屋子和我当初住的茅草屋一模一样的外形,但是内在却大不相同,桌椅板凳梳妆台色彩淡雅却不是华贵,可惜我这个人穷惯了不识货,也不晓得这些物件都是什么木头打的。
那床上的被褥倒是不俗,手摸上去软软绵绵的,就跟抚触云朵一般。可惜不暖和,睡一夜被窝都是冰凉的。
“发什么呆呢,吃药啊!”北夜无奈的笑了笑,见我没有动作,便亲自拿起药碗,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搅动汤药,“你这几日总爱发呆,是在这里不开心吗?还是底下的精灵怠慢惹你生气了?”
底下的精灵?哦对了,这里是魔界天虞山,精灵是魔界最低等的生灵,任何一个妖魔都可以随意买卖精灵,北夜入魔之后直接带我入了魔界,顺便从他找回肉身的地方——涂山氏的旧地取了不少财宝,足以在魔界安身立命。这么一想,有钱的真的很重要啊!北夜说他拿到的财宝都是在封存自己肉身的冰棺里拿的,想来是少婴埋葬他时放的一些陪葬品,件件价值不菲。
我之前对自己的前世有了些模糊的记忆,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段儿,但记得不大清楚,我唯一能清楚想起来的,只有自己死前和投胎前的一段记忆。说起来,杀身之仇,我也该和空濛宫主好好的算一算了。
“轻轻?”脸颊忽然被冰凉的手拍了拍,我回过神,迷茫的“啊”了一声?北夜忧心地看着我道,“怎么办,你总是这样魂不守舍。”是啊,我最近一直如此,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北夜用勺子聊了聊冒着热气的药汤,盛了一勺仔细的吹凉,递到我的嘴边,“张嘴。”
我十分听话的张口喝药,凉的跟放了冰一样,腥气还很重。我努力咽下去不让自己吐出来,嫌恶道:“好难喝啊!”
“难喝也要喝,这是给你安胎的良药。”北夜说着又舀起一勺,吹了吹,凑到我嘴边。我一口喝下去,腥就不说了,关键是凉。真是奇怪了,都这么凉了,他有什么好吹的。不过,我分明看见这药碗上热气腾腾的,怎么喝到嘴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真乖,再喝一点……”北夜喂我吃药跟哄小孩儿似的,我没了耐心,推开他凑来的勺子,端过药碗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几口就把又腥又冰药汤灌了下去。北夜诧异道,“这么腥一口喝下去不恶心啊?”
恶心,当然恶心,恶心的我都要吐了!我捂着嘴巴跑到门边,扒着门框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腹部感受到一阵轻微的动静,那是我的孩子,这个安胎药确实很有安胎的效果,每次喝完,孩子好像都挺舒服的。
凡人出生需要母亲怀胎十月,鬼子出生需要母亲怪胎十六个月,足足多了半年。
“轻轻,还好吗?”北夜担忧的上前来扶我,这一副忧心的模样我十分受用,觉得他确实有当爹爹的天分。北夜扶我回到桌边坐下,伸手擦去我嘴角的药汁儿,回头对鹿精道,“你去取些桂花糖来。”
老态龙钟的鹿精悠悠的道了声“是”,然后慢吞吞的出去了。
桂花糖三个字,听的我一阵心酸,前生我最喜欢的吃食就是桂花糖,我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桂花开的时候,我会挎一个小小的竹篮,沿着香气到处找桂花树,打花下来熬成糖。涂山的山北桂花长得没有山南的桂花好,我便时常偷偷的去山南摘桂花。山南峭壁之下有一方洞天福地,有个黑衣少年时常在那里练剑……
我突然想告诉北夜我早就认识他了,可是刚刚张嘴想说话,嗓子忽然像堵了铅块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鹿精端着一碟桂花糖回来,北夜伸手捻了一颗放进我的嘴里,问:“好吃吗?”
嘴巴里都是桂花的香气,但是舌尖却没有多少甜味,冰块一样凉。
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是冰冰凉凉的,究竟是因为魔界就是如此,还是我自己感受不到温度?为什么我突然说不了话了?
“啊!”我突然崩溃的大叫了一声,伸手掀翻了鹿精手中的托盘。哗啦一声,托盘,碟子,还有桂花糖摔了一地。我一愣,北夜也愣了一下,鹿精吓得立刻化成原形伏跪在地上。我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的。”话音刚落,我再次蒙了一下,突然又能说话了。记得上一次嗓子仿佛灌了铅说不出话,是在我想起前生,想告诉北夜的时候,这次也是。难道是我每次想要提起前世的时候,都会这样吗?
“你下去吧。”北夜挥退了鹿精,随后起身关上了门。记得小时候,爷爷每次要打我的时候也会这样,把屋子里的人都送出去,然后把门关好,随后抄起棍子,一顿胖揍。北夜这举动,该不是因为打翻了桂花糖所以要打我吧。
“啊,我其实不是故意的……唔……”话没说完唇畔就被冰凉的唇封住,冷丝丝的舌尖探入我的口中,柔软的搅动我的舌尖。我迷迷糊糊的有点想不明白,我打翻了糖,他不生气,反而要亲我……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北夜其实喜欢刁蛮的女孩子,越刁蛮他看着越可爱?刚才我打翻糖就是很刁蛮的行为,他看了就心动?
我推开北夜,弱弱地问:“你干嘛?”
“轻轻,你别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北夜话说的莫名其妙,我觉得和我的行为,我的问题一点都合不上。他说完就把我搂紧了怀里,那怀抱还是冷冰冰的,而且因为他化了魔,还带着点血腥气,靠在他的怀里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又不好意思推开,权且忍忍吧。
除了每天送药的那一小会儿,其他时间我是见不到北夜的,身边只有两只兔子精和两条鲤鱼精随身侍奉。我曾经问兔子精北夜去哪里了,兔子精说:“主人当然是去为夫人准备礼物了。”鲤鱼精则会反问:“你刚才问谁去了哪里?”呵,当我没问,鲤鱼转瞬即逝的记性啊,前脚才问的问题,后脚她就忘记我问了什么。
这茅草屋子不是北夜单独买的,他买了一座大宅子,构造和当初的无常府有些类似,估计是因为他住惯了,所以比较喜欢这样的格局,我住的茅草屋子不过是他在大宅子里加盖给我住的。宅子里买来的精灵都说北夜对我好,愿意亲自为我搭个茅草屋,唉,其实我这种穷怕了的人一点都不喜欢茅草屋,我想住琼楼玉宇啊!
屋外的阳光冷冰冰的照射在尚未融化的白雪上,我望着天寒披风走过去,抚摸她们的皮毛,触手的温度依然冰冰凉凉的。我讨厌这种冰凉地冻的世界,情不自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我穿的不少,两层袄子,还裹着厚厚的披风,饶是这样,身上还是觉得冷得慌。两只兔子精已经化作了原形正在吃草,我裹着温度,吃的食物,喝的水,拥抱的人,夜晚睡觉裹得被子,都是冷的。屋外的阳光冷冰冰的照射在尚未融化的白雪上,我望着天寒披风走过去,抚摸她们的皮毛,触手的温度依然冰冰凉凉的。我讨厌这种冰凉地冻的世界,情不自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我穿的不少,两层袄子,还裹着厚厚的披风,饶是这样,身上还是觉得冷得慌。两只兔子精已经化作了原形正在吃草,我裹着温度,吃的食物,喝的水,拥抱的人,夜晚睡觉裹得被子,都是冷的。屋外的阳光冷冰冰的照射在尚未融化的白雪上,我望着天寒披风走过去,抚摸她们的皮毛,触手的温度依然冰冰凉凉的。我讨厌这种冰凉地冻的世界,情不自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我穿的不少,两层袄子,还裹着厚厚的披风,饶是这样,身上还是觉得冷得慌。两只兔子精已经化作了原形正在吃草,我裹着温度,吃的食物,喝的水,拥抱的人,夜晚睡觉裹得被子,都是冷的。屋外的阳光冷冰冰的照射在尚未融化的白雪上,我望着天寒披风走过去,抚摸她们的皮毛,触手的温度依然冰冰凉凉的。我讨厌这种冰凉地冻的世界,情不自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我穿的不少,两层袄子,还裹着厚厚的披风,饶是这样,身上还是觉得冷得慌。两只兔子精已经化作了原形正在吃草,我裹着温度,吃的食物,喝的水,拥抱的人,夜晚睡觉裹得被子,都是冷的。</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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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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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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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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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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