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慕晚晴正在办公室里忙碌。
“去西山公墓。”慕晚晴头也不抬的说道,正要伸手去拿冷透的咖啡继续喝,却抓了个空。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多喝喝这个。”陈一凡将一份热茶放在了慕晚晴的桌边。
慕晚晴一怔,很少有人敢这样直接对她指手画脚了。
“对了,现在又不是清明,去西山公墓干什么?”
慕晚晴想了想,还是端起那杯热茶,嗯,味道还不错,貌似确实比咖啡好喝一点。
“江总要去祭拜一个人,八年了,每年都是这样。”慕晚晴答道。
“这个人跟江总是故交,后来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这人活下来的几率很小。”慕晚晴缓缓道:“但江总一直当他还活着,只不过还是建了一座衣冠冢,把他的生日当做是忌日,每年都去山上找那衣冠冢说说话。”
这下轮到了陈一凡一愣,自从那场剧变之后,他就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复仇。
要不是刚才慕晚晴的一番话,他还真的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没想到小柔会用这种方式来怀念他,陈一凡心中涌现出无数的暖意,原来小柔一直都记得啊!
“你怎么了?”慕晚晴察觉陈一凡神情有异,关心的问道。
陈一凡立即露出一副笑脸,解释道:“没什么的,就是刚才也想起了一个以前的朋友,很是怀念罢了。”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啊!”慕晚晴感叹了一声,颇有感同身受的意味。
西山公墓位于市郊,景色优美,坐山观水,确实是一个处不错的长眠之地。
陈一凡载着江雪柔一路西行,很快就到了西山公墓。
整齐排列的石牌漫山遍野,蔚为壮观,每一块石碑之下,都静静躺着一个被人怀念的故人,唯有山顶那个刻着“陈逸之墓”的石碑下,仅有几件旧衣服而已。
来到这种地方,陈一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和过去一样都埋葬在那块坟茔之下。
在看着江雪柔满脸的肃穆和悲切之意时,陈一凡忍住了想要当面相认的冲动。
“你就在山下等着,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江雪柔说完,拎着东西便上了山。
陈一凡口头上答应着,却从另一个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不多时,江雪柔停留在一块墓碑前,点燃烛火,烧了一些纸钱,接着又拿出一块小的生日蛋糕,就这样摆在墓前,还轻声哼起了生日歌。
只是生日歌还没有唱完,便听到一阵阵压抑在喉中的啜泣声。
“说好的每年我都陪你一起过生日,我给你唱生日歌,可为什么你不遵守诺言,我一个人唱给谁听?”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会给你唱歌,可我过生日的时候呢?”
“你个骗子!当年说要好好照顾我一辈子的,却突然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恨你!”
“陈逸,你到底在哪里?你要是真的还活着,能不能回来看看我。因为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啊!”
“我好累啊!感觉继续像这么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下去陪你,至少这样,我们是在一起的,你说对吗?”
“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残忍,连一个托梦都没有?还是说,你走的时候,对我也是满腹的恨意吗?”
“陈逸,你陪我说句话好吗?这么多年不能老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我很孤单,快要撑不下去了”
陈一凡就躲在不远处,江雪柔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所以这些墓碑的自言自语,同样是一句不漏全被他听到。
起初陈一凡还能狠下心来不为所动,但听到后面,江雪柔的每一话都如钢针一般刺在他的心上。
他很想回答说,自己并没有走远,而是就默默守护在身边,并没有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小柔想他,他又何尝不想小柔呢?
以前经常听过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近在咫尺却互不相识。
陈一凡更想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对江雪柔有过任何的恨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思念和愧疚。
当他听到江雪柔说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陈一凡脚都已经踏出了半步。
虽然只是江雪柔的一番自言自语,可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生无可恋想要彻底解脱的冲动。
以他对江雪柔的了解,这个傻丫头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做傻事。
都到了这个地步,陈一凡已经完全有些忍不住,管他什么血海深仇,只要小柔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就好。
相认之后所带来的各种麻烦,陈一凡都有些不想不顾了。
他只想江雪柔能够每天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然而,就在陈一凡准备现出身形时,不远处的一块墓碑后面突然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响动。m.xiumb.com
现在不是清明,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祭拜的时间,山上可谓是空无一人,这处响动有些诡异。
陈一凡心神一凛,凝神望去,只见墓碑之间露出了一颗光头,接着寒芒一闪,一道破空声袭来,
“小柔,小心!”
一声怒喝刚落,陈一凡骤然跃起,将江雪柔死死的护在了身下,脖子后面一凉,那把蓄势而发的匕首竟是擦着皮肤飞过。
“臭小子,又坏我好事!”蝰蛇恼怒异常,起身飞跃而来,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杀气腾腾。
上次本来可以一击必中,被一个胖子坏了好事,现在又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着实让人恼火。
距离任务的时限不多了,本来擅长伏杀的蝰蛇只好露出真身,来一次正面的搏杀。
既然眼前的这个小子不知死活,一起杀了便是。
被陈一凡护在怀里的江雪柔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而是拉着陈一凡的衣角,脸上泪痕犹在,眼神迷离,喃喃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柔这个称呼,江雪柔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眼前的陈一凡和印象中的陈逸容貌完全不同,但身形却有那么几分相似,关键是刚刚那一声小柔,却是这么的耳熟,好像一下子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眼看杀手逼近,衣服又被小柔给拉住,陈一凡急道:“我叫你小柔,小柔!听到了没有?赶紧松开!”
内容来自【书丛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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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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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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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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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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