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惊扰了崇大人了。”
小福气虽然是奉了皇命行事,可也不敢胡说八道,也许皇上找李春香是寻了什么私心,贪恋了她的美色,这种事儿,他们做奴才的,都是偷偷摸摸帮皇上搞定的,可不能大张旗鼓了,会让皇上不高兴的。
小福气冲身后的几个太监使了眼色,他们好像狗一样,四处搜寻去了。
崇奚墨似乎也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必须问问里面的女人,这是在搞什么玄虚,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上了锁,眸光才看向了房间里面。
悄悄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问着。
“走,走了?”
房内的目光
崇奚墨深邃的眸光看向了悄悄,不觉想到了她和安歌相拥的情景,脸色一凛,移开了目光。
“等一会儿再走吧,他们还在外面找呢。”
说完此话,崇奚墨移动了一下步子,漠然地走到了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回手递给了悄悄。
“跑得这么辛苦,口渴了吧?”
悄悄明显感到崇奚墨说话的语气,和几日前有所不同,却又说不清这种不同是什么,似乎什么让他变得冷淡了许多。
悄悄伸出了手接过了水杯。
刚才这一路,她可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奔跑,此时嗓子还在冒烟呢,确实需要水。
咕咚咕咚几口,将杯子里的水喝光了,悄悄用粉红的舌头倾情地舔舐了一下嘴角的水渍,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崇奚墨瞬间移开了目光,刚毅的面孔微微地发红了起来。
悄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羞涩涌上心头,脸也随后也红了。只能垂眸说了一声谢谢。
“这么晚跑到你这里来,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我还没有睡。”
崇奚墨确实没有睡,他身上的衣服还很整齐,鞋子边挂着一点点的泥土,看来他在外面逛了许久,回来也不过一会儿而已,什么让崇大人烦闷了。
“坐吧,你的腿还在发抖呢。”崇奚墨看了悄悄的腿一眼,指了指椅子。
悄悄这才发觉,她不但腿在抖,身体也在抖,连嘴巴都止不住在颤动,刚才那些太监的举止吓坏了她,在她眼前晃动的,都是那根坚硬的玉杵。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崇奚墨等待着悄悄坐下。
一时之间,悄悄更加拘谨了,唯一能让解除这种尴尬的办法,就是离开,可外面的人还没走,她不敢轻易走出这个门。
手拼命地撕扯着衣襟,别扭了好一会儿,悄悄才听话地坐了下来,头却一直低垂着,一眼都不敢看他。
“做了什么错事?”他沉闷地问了一句。
“没有,我没有。”悄悄摇着手,她什么错事都没做,只是惹了一些麻烦上身而已。
“他们……”
崇奚墨看了一眼房门,继续说“是王公公身边的人。”
“可能是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干的。”悄悄觉得今天的事情真是难以启齿,如果说出来,以崇奚墨的脾气,定然会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她就更加甩不掉这个麻烦了,还是息事宁人,许过了今晚,他们就放弃了。
又是片刻的沉静,崇奚墨没有再追问外面的人为什么追赶她了,李春香是个麻烦精,大事小事不断,得罪的人也不少,他已经习惯了。
可这种安静只是维持了片刻,他又开口了。
“听说,你要嫁给十三王爷了?”
噗!悄悄急速将眼眸抬了起来,惊愕地看着崇奚墨。
想不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宫里有大半的人都知道这个可能了?好像作为当事人,她还没有点头同意呢?这个安歌,真是铁了心让她难堪了。
嫁给十三王爷做王妃,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不知有多少宫女要羡慕李春香,可这对于悄悄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这件事可能有什么误会……”悄悄的手指揪着衣角,几乎将那块撕出空洞来了。
“怎么会是误会,就差皇上下圣旨了。”
崇奚墨不但知道这件事儿,还知道是皇上一手操办的,皇上认可的事情,又岂能是什么误会,别说这女人还处于一头雾水之中。
悄悄咬着唇瓣,抿了抿,又将目光垂了下来,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
“这次,我又惹麻烦了。”
“麻烦?”崇奚墨突然冷笑了出来,笑得悄悄骨头缝儿里都冒出了寒气。
“笑,笑什么?”
悄悄觉得已经够难堪的了,他竟然还有心情笑?真是事情不落在谁身上,谁不急啊。
崇奚墨又在水杯里倒满了水,端了起来,突然一口喝了下来,接着水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许是力气大了,那水杯着了桌面,便裂成了两半。xǐυmь.℃òm
“你真的那么喜欢安歌吗?”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用一种质问的口吻问着,眼光好像要将悄悄抹杀了。
“喜欢?
什么喜欢?
悄悄愣了一下,顿时回答不出来了,她喜欢安歌吗?从心而论,安歌很好,很斯文,与世无争,悠闲清雅,难得一个让人感到安心的好男人,如果不是这种窘迫的局面,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事实上也是如此,悄悄没有讨厌过他。
那个小木方还留在自己的房间里,闲暇的时候,悄悄还会玩一两下,觉得心情却是悠闲了许多,只是她能这么悠闲玩乐的时间并不多。
崇奚墨见悄悄没有直接否认,脸色更加难看了。
“难怪,你宁愿留在皇宫,也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原来是有了更好的去处,十三王妃,确实不错,好过跟着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他的浓眉因为羞恼而抖动着,眸光痛楚,被他自认不可改变的事实困扰着。
悄悄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安歌对她都很好,一个多次救了她的命,一个平日子对她照顾有加,只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悄悄都不能选择,楚四小姐不能害了他们,他们该有更好的女人陪伴。
“我没嫌弃过你的病,也没因为安歌是王爷,奢望过什么,你相信我。”悄悄极力地解释着。
“可事实上,你要嫁给他了。”崇奚墨很是沮丧。
“不是这样的,崇奚墨,事实上,我们……我们……”悄悄结巴了两句,却没能说出口,她和崇奚墨原本是订下婚约的两个人,是他背信弃义,选择了放弃,这怎能算悄悄嫌弃了他。
“我们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崇奚墨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火气也小了,他好像没什么信心和十三王爷争,何况他还有血病。
“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悄悄也心软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崇奚墨,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突来一吻
悄悄想让崇奚墨寻寻私情,帮忙让她进入存储药方的地方,只要能拿到舅父的药方,证明舅父是无辜的,她就离开皇宫,销声匿迹,这样就不必牵连十三王爷了。
“你马上就是十三王妃了,还需要我帮什么忙,一会儿他们走了,你就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你从我的房间走出去,不然传了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崇奚墨松开了裂开的杯子,手竟然被刺破了,血流了出来,殷红地染红了整个手掌。
悄悄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手已经被碎片刺破了,神情仍旧那么坦然,好像流出来的不是他的血一样,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吗?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血病最怕的就是这个!”
悄悄一把捏住了他的手指,压住了刺破的伤口,然后目光在周围搜索着,想找到什么可以包扎止血的东西。
这里是崇奚墨临时的住处,很简单,生活用品也很少,悄悄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只能拿出了绢帕,缠住了他的手指头,暂时抵挡一下了。
“以后可得小心了,这病就怕感染,别人几天就好了,你却要好长时间,还可能严重。”
悄悄见血止住了,担心绢帕不够干净,一会儿必须换了药布。
“身上临时带一些药水和药布,防止意外受伤。”
“我看,还是我明天给你准备吧,你粗心大意的,这么不爱惜自己……”
悄悄几乎忘记了自己要恳求崇奚墨的事情,一边看着他的手,一边唠叨着。
整个过程,崇奚墨只是看着她,眸子充盈了温柔的光芒,任由她摆弄着她的手指。
在他凝视的目光中,悄悄将他的手指暂时包住了,止了血,然后站了起来,焦虑地走到了门口。
“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我得马上出去找些药水和药布来,重新帮你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就在悄悄顺着门缝看出去的时候,发现小福气正在外面大发脾气,一定是没找到李春香,在训斥那些小太监了。
“都是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追不上,难道她生了翅膀飞了不成吗?继续找,找不到,谁也别想回去休息。”
小福气踱着脚,懊恼地一圈圈转着,偶尔的,他会向这边看来,可想想崇奚墨孤身住在那个房间,他怎么可以胡说李春香躲进去了,这找到还好,找不到,崇奚墨火气上来,还不一剑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得罪不起的人物,小福气是当真不敢胡来啊。
看那小太监贼眉鼠眼的样子,悄悄就隐隐担心,他们今夜找不到她,估计不会死心了。
“那边,她就躲在这附近,给我仔细搜!”小福气大喊着。
悄悄惊慌地后退了一步,心砰砰地乱跳了起来,这厮若真在这里找一夜,她就一夜不能离开崇奚墨的房间了。
蓦然地转过身,悄悄失神的时候,发现崇奚墨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站在了她的身后,高高大大的一道身影,她险些一头撞了上去。
“崇……”
悄悄直接张大了嘴巴,几乎喊出来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出声了,他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的身体抱住,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将她的唇覆盖了,而她惊呼的声音也淹没在他的唇瓣中。
门外,小福气好像听见了什么,大声地问了一句。
“你们听见她喊了吗?”
“没,没有啊,没听见什么声音。”一个小太监回答着。
“我也没听见。”几乎钻进墙角里的家伙,探出头来,挂了一脑袋的雪沫子,脸冻得通红。
“不可能……我好像听见……”
小福气慢慢地走近了崇奚墨的房间,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转过身走开了,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房间里,悄悄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了,呆呆地伏在崇奚墨的怀中,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的心弦被重重地撩拨了一下,完全恍惚失神了。
长长的睫毛徐徐垂落,羞涩爬上来面颊,他将她抱得更紧了,紧密毫无缝隙。
“你不能嫁给安歌,不能……”他的声音夹杂了多少愤怒和懊恼,他出了身份,真的不如十三王爷吗?
十三王妃的头衔,她真的需要吗?皇宫里不适合她,她该自由自在地随他飞翔。
这句话让悄悄猛然抬眸,眼底的迷惑瞬间消失了,显出了一份清醒的冷光。
他多次救她性命,虽是事实,但她会找机会报答的,除此之外,他们应该桥归桥,路归路,不该这般纠缠不清。
痴迷他的吻更是不对的,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她不想再侵入他的感情世界,面对他,她该将自己的身体罩在一层层的武装之下,不该在他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悄悄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更加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在乎。
“崇奚墨,这是不对的,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悄悄用力地躲避着他的唇。
“早就完了?”
他们之间有过开始吗?
一道似箭的眸光冷冷地射向了她,她在说什么?抱在她腰间的手也跟着加重了力道,愤怒的目光逼视着她。
“什么完了?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开始过吗?或者现在才算真的开始……”他咬着牙关,看着她发红的唇,再次迷陷了。
“不是……你敢再这样,我就叫了……”悄悄羞恼得语无伦次了。
“叫吧,只要你叫了,他们就会冲进来,将你从这里带走,我是不会阻拦的。”崇奚墨压低了声音,如果这个女人再大声一点,外面的就能听得很清晰了。
崇大人的房间里,很少有女人的,他们不会猜不到这个女人是谁?
悄悄感受着来自崇奚墨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冷然气势,微愣了下,随即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对她?这样的亲吻,简直就是登徒子的轻薄行为。
“你,你……”
悄悄完全结巴了,却不敢大喊出来,只能狠狠地一拳头打出去,捶在了崇奚墨的肩头上。
高贵的身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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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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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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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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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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