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糕点瞪了几下眼睛,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放在了嘴里,还真是好吃,可才吃了二个,她的大腿和屁股便一阵阵痛楚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流淌了下来。

  这个该死的兰卉,如果让楚四小姐逮到机会,绝对不能轻饶了她。

  心里正一句句咒骂兰卉那贱人的时候,兰卉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瞥着眼睛瞧着外间床榻上的悄悄,冷声道。

  “想不到这边才打了,那边就有反应了,还送了吃的和药过来,可真够上心的,可惜就算再上心,也不过是个从八品的侍卫,哼!”

  说完,她伸出手来,在托盘里拿起了一个糕点,眼睛看着,嘴角渗出轻蔑地笑来,可还不等她将糕点拿走,悄悄就一把将糕点抢了回来。

  “从八品侍卫送的糕点,你也想吃?”

  “你以为我真的想吃吗?我只是看看,他弄来什么劣质的糕点过来,还不错……好像内御膳房里专供的,这可是娘娘们平日里品的,他的胆子还真不小,就不怕我去告发了他吗?”

  兰卉冷冷地笑了起来,一脸的阴险。

  悄悄一愣,手指捏着糕点,认真地看了起来,这才发现,这糕点形似百合花,香酥适口,品着,有梅子,蛋黄和松子的味道,果然不是外御膳房的东西,更不像是随便做出来的,刘璋一个皇宫的护卫,怎么有本事拿到这种糕点?

  蓦然的,悄悄有些担心了,会不会像兰卉说的那样,刘璋犯了什么宫廷的规矩?拿了不该拿的,虽然悄悄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心思,却不能让人家因为自己受了惩罚。

  “你想吃,就吃好了,那么多的废话。”悄悄将托盘推了一下,头扭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兰卉微微一笑,拿了几颗,放在嘴里,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这些糕点平时都是宫女们做梦都吃不到的东西,她岂能放过了。

  想不到这女人嘴巴这么馋,悄悄的心里更加轻视兰卉了。

  “喜欢吃,就都吃了,别出去胡说八道的,我这板子怎么说都替你挨的。”说出这话,悄悄憋了一肚子的火,可为了堵住兰卉的嘴,她只能自认倒霉了。

  “呵呵,你能这么想就好,一个刚刚入宫不久的宫女儿,怎么和我斗,不是自找苦吃吗?既然你说替我挨了板子,我也便不和你计较了,事实上,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毕竟刚才你也指证了我?”

  兰卉冷声地说着,好像这事儿是因为悄悄而起,悄悄被打了板子,也是咎由自取。

  悄悄原本压抑了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她气恼地回应着兰卉。

  “我指证你?明明就是你干的,还在这里装了好人,那些板子本该你挨的。”许是用力大了,她的大腿又隐隐地痛了起来。

  “我挨板子?你也不看看我的主子是谁?倒是你,挨了板子,也不见得有人愿意给你出头,也就那个刘璋偷偷送点吃的了,安慰安慰你罢了,呵呵。”

  兰卉说得开心,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呵呵地笑着,一副欠抽的模样。

  悄悄抓紧床单,苦于无法爬起来,不然她一定会扇兰卉两个耳边,然后看看那个谨惠妃是怎么替这个贱人出头的。

  兰卉不以为然,信步地走到了门口,看着外面,两个宫女在几个太监的引领下,向御膳房外走着,应该是御膳房几十个宫女中,唯一两个会玩弹弓的,她们样貌普通,御膳房里当厨子久了,身材还稍稍有些臃肿,不知道皇上传这样的宫女过去做什么?

  “你说……皇上让会弹弓的宫女们都去结绮楼做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啊。”她揣测着。

  “能有什么好事儿?”

  悄悄随口嘟囔了一句,不是抓去问罪,就是杀头的,可说完了,才觉得自己失口了,马上更正着“许是好事儿,你怎么不去?”

  “我又不会那东西,去了不是欺君……”

  兰卉眯着眼睛,她在思索着,若是去了都被降罪也就罢了,若是有好事,被皇上一眼看上了,纳入后宫当了妃子,此次不去倒是亏了。

  为什么要会弹弓的女子?兰卉当真想不通。

  “好像平公公还没问你呢,你会做弹弓,玩那东西吗。”

  “我怎么会?弹弓是什么都没听说过。”悄悄的嘴角牵动了一下,故作很疼地哎呦了一声,然后抱住了枕头,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佯装睡觉,心里却乱糟糟地,浑身直冒冷汗,可喝了刘璋送来的汤药,竟然真的恹恹想睡了,闭上眼睛没有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手按在胸口,小心护着那本书。

  储秀宫的结绮楼内,陈公公哈着腰走了进去,低声对白色帷幔后的男人禀报着。

  “皇上,找遍了整个皇宫,会做弹弓和玩弹弓的,只有五个,都在这里了。”

  陈公公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找到的这五位宫女,可真不敢恭维,样貌一个比一个平庸,御膳房的两个,还心宽体胖的,不知皇上找这样的宫女回来做什么。

  五名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等待着发落,她们也不知道迎接她们的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这个弹弓是谁丢的?”帷幔后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是那个小小的木制弹弓。

  御膳的精髓

  陈公公接了过来,好像拿着什么宝贝一样,让五个宫女一一过目着,五个宫女看着这个弹弓,都摇了摇头,说不是她们的,她们只是小时候会做会玩,入了宫之后,再没动过这东西了,若被人发现,是要责罚的。

  “这真的不是你们的?”陈公公再次将弹弓给五个宫女看,五个宫女十分肯定地说,这不是她们的。

  “回皇上,不是她们的。”陈公公回复着。

  白色帷幔一摆动,被人挑开了,一双微眯着的冷目射了出来。

  “让她们抬起头!”

  这声音低沉,却带着些许的急切。

  陈公公马上领命,转身严厉地对五个宫女喊着“你们几个,还不抬起头来,眼睛不要乱看,小心你们的脑袋。”

  陈公公的一句话,吓得五个宫女赶紧抬起头,目光却不知看向了哪里,一个个浑身哆嗦着,直勾勾地望天,当真不敢乱看了。xǐυmь.℃òm

  五个宫女这样抬着头,帷幔里的目光依次地看着她们,最终帷幔唰的一声放了下来,垂落后,慢慢地摇动了起来。

  陈公公赶紧凑了上去,贴近了帷幔低声问。

  “皇上,有没有您要找的人?”

  问了一句,里面没有回应,很沉静,沉静得让人有些不安,陈公公擦拭了一下汗水,继续问“皇上,这里有皇上要找的人吗?”

  再次提醒之后,里面才传了一句不悦的声音。

  “没有一个像的,半分都不像,让她们都回去吧。”

  陈公公皱了一下眉头,皇上只是下令让他在皇宫里寻找会做弹弓,玩弹弓的宫女,却没说找这些宫女做什么?

  刚才皇上失望地说了一句“半分都不像?”,这意思是……难道皇上之前见过什么宫女玩过这个弹弓?

  陈公公看了一眼手里的弹弓,顿时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皇上这是要找的是一个人,而不是找这些会做弹弓的宫女儿。

  蓦然的,意思微笑浮现在了陈公公的脸上,在皇宫里,几乎所有的女子,从上到下,大大小小,都梦想能成为皇上的女人,无疑,其中一位聪明的宫女选择了特殊的方式吸引了皇上的注意,玩弹弓,然后留下弹弓玩失踪,吊足了皇上的胃口。

  好一个狡猾的宫女,想必也是精心计划了的,看皇上这般着急,也是相当地中意了。

  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越是这样,越是迷人。

  陈公公侍候了先皇,又侍候新皇,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领悟,什么该装聋作哑,于是他转过身,让几个小太监引领着宫女离开了,接着他转过身,凑了上来,低声说了一句。

  “奴才一定会帮皇上找到这个弹弓的主人。”

  这就是陈公公深得皇上喜爱的原因,这家伙实在太善解人意,太懂皇上的心了。

  胤皇是一个很爱面子的皇帝,也注重自己人君的形象,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宫女大张旗鼓,劳师动众,翻找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可这次,偏偏的,他就记上了心,忘不了那女子的背影,可私底下,他也不想让朝臣觉得他是一个轻朝政,重女子的皇帝。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胤皇不想让后宫的娘娘们起疑,扰得他耳根子不得清净。

  所以胤皇琢磨了几日,才如此安排说辞,?忝凰党稣一嵊玫????哪康摹

  现在不用皇上直接严明,陈公公就什么都领会了,这样再好不过的,正合了皇上的心意。

  “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不辱使命。”

  陈公公拿着这个粗制的弹弓,眼里现出皎洁的光芒来,如果他能帮皇上达成了这个心愿,皇上就会更加信任他了,太监总管的职位,也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了这里,陈公公将弹弓捏在了手里,觉得这弹弓的主人就是自己的幸运之星,他一定不惜任何代价,将她翻出来。

  皇上起驾离开了,陈公公开始紧锣密鼓地寻找起弹弓的主人来了,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儿上午,他差点将这弹弓的主人一顿乱板子打死了。

  御膳房里,悄悄趴了一夜,二天也没有办法起身,疼得牙根直打颤,小李公公也没叫人来烦她,许是知道她伤得太重,不能再干什么杂役的活儿了。

  不用打扫,抹灰儿,悄悄的时间也就宽裕了起来,兰卉一早离开之后,她就将那本宫廷御膳拿了起来,一页页地翻看着,分散疼痛的注意力。

  距离御膳帮厨的考核,还有三天了,她必须抓紧时间好好读书了。

  书中道出御膳的精髓不在于菜谱多么考究,功法如何细致,而在于做御膳的人。

  做御膳的人?

  还有这种说法?悄悄有些吃惊,也看得痴迷,书中说有人天生就是美食的厨子,有人却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在膳食方面取得什么突破,他们的区别在于鼻子,眼睛,耳朵和嘴巴的天生资质。

  鼻子是闻,眼睛是看,耳朵是听,这嘴巴,就是尝了,一个耳鼻眼嘴都敏锐的人,才是御厨的最好人选。

  看到这里,悄悄越发地好奇,难以释手,她突然发觉自己对膳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整整三天,悄悄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不是她的伤情没有好转,无法动弹,而是她想借着这个因由,多些看书的时间。

  兰卉见悄悄一连好几天,都不能下床,对于她的威胁,就更加不在意了。

  期间初夏来过一次,检查了悄悄的伤情,她知道板子重打之后没那么容易好起来,却很奇怪,这宫女应该可以下床走几步了,可看到悄悄闭着眼睛,一副难受的摸样,她到了嘴边的话却咽了回去,然后提着药箱子离开了。

  悄悄见初夏走了,发觉这个医女也不是一个不容情的人,竟然没有揭穿自己的心思,给她留足了面子,这也算她欠她一个人情了。

  初夏走了,悄悄继续看书,最后的期限终于过去了,她将书小心藏好,刚要起身的时候,门外平公公进来了。

  春香姐威武

  平公公进来了,叹息了一声说“你这伤还没好,考核的事情就算了吧,公公我,现在就替你除了名去。”

  什么,除名?

  这句话之后,悄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得大腿还有酸痛,便拦住了平公公。

  “平公公,平公公,我已经好,好一些了,今天早上不知为什么,一点头不痛了,真的不痛了,我也可以参加考核。”

  为了看书,她逃避了好几天的劳动,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快就好了,昨天不是说,还不能动吗?”陈公公抬眸打量着悄悄,这丫头这几天包养得不错,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越发的娇俏迷人了。

  “怎么能让公公白白给我争取呢,春香也想进入御膳房的,就算疼,也得坚持了。”

  悄悄说得可是真话,这名额对平公公来说,无所谓,可对悄悄来说,却意义非凡。

  平公公很高兴悄悄能这么说,于是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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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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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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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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