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冥挑眉一笑,意态闲闲道:“怕是会有漏网之鱼。”
“喂喂!你的爪子可以放开了吧?”舒歌才发现,他那双有力的大掌还环扣在她的腰肢上,没好气地瞪眼道。
“小丫头,真没良心,本王是为了救你耶!”
老是被丫头嫌弃,夜子冥感到很是挫败加那么一丁点的小委屈啊!
舒歌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马车猛然驾驭来时,她也感觉到了好么!
只是这厮眼疾手快,把她移开了位置而已。
“好好好,救命恩人,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揍你了!”
夜子冥笑容更加灿然生辉了,满眸兴味盎然,十分欠扁地凑上前:“揍吧揍吧,揍完左脸再揍右脸,不揍感情还不深呢!”
“……”
舒歌无语了,面对这狡猾腹黑的妖孽,她甘拜下风!
见还是他死活不放开,她就合起两指甲重重地往他手臂上一掐一扭。
一股钻疼传来。
夜子冥垂眸,薄度适中的粉红色唇瓣勾起一抹邪肆至极的浅笑:“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路人甲。”
意思就是,继续不要停,本王可享受了呢!
舒歌嘴角抽搐,彻底无语。
“诶诶,你两人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注意点啊!”音森哇哇提醒道。
剑弩拔扈的气氛下,两人居然公然调情,太虐狗了!
而在这时,马车外边都围了十几个六星召唤师了,那个所谓的大国师称心依旧还没下车。
“国师大人,请你下车!”士兵队长阴沉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马车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前有人,先让行。”
这话让那数个六星召唤师微微一愣,纷纷侧目望着舒歌等人。
“大哥大嫂,你们先检查,我去把那老僵尸拉过来!”音森说着,手脚麻利地往龙鳞宝马的马车里钻去。
舒歌还没动,扣着她腰身的那只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肉肉,正要怒瞪夜子冥时,温柔邪肆的声音响起。
“南陵太子就在那马车里。”
这话一下子就把她的思绪拉到了南陵国师的马车上。
“这些人就是要抓南陵太子?”舒歌凝声传给夜子冥。琇書蛧
夜子冥微微点头,笑若春景:“乖,我们先检查,给那国师一个方便吧。”
“你会这么好心?”舒歌有些哑然,这厮居然会这么主动。
两人走到关卡处,那士兵队长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双眼淬毒直勾勾地盯着国师的马车。
皇后娘娘有交代过,只要国师称心一出现,就要立马搜查。
可是……
舒歌淡淡一笑:“不检查我走了啊!”
“过来过来!”士兵队长拿起光影棒,往他俩的身上胡乱随便地扫描了一下后,直接挥手通过,“过了,下一个!”
嘴里说着下一个,士兵队长的脚却是稳当当地走到国师马车前,微微冷笑道:“下一个,国师大人,请吧!”
这时,音森正拖着醉醺醺的扶苏从马车里出来,不悦地叫道:“我们还有一个呢!”
士兵队长脸色顿沉,这臭小子压根就是来搅局的吧!
国师的马车里死寂一片。
无奈,士兵队长只好再走到音森面前,拿着光影棒随便一扫,瞪眼威胁道:“看好这家伙,别惹是生非!”
扫完,他正要离开,突然感觉到一缕疾风从后袭来,还没反应过来时,后脑勺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措手不及的偷袭令士兵队长踉跄地往前摔了个大跟头。
“谁!谁敢偷袭我!”士兵队长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怒道。
厉眼环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被音森搀扶着的扶苏身上。
只见扶苏幽幽地睁开双眸,惨白如雪的俊脸猛地抬起,吓得士兵队长一个寒颤。
这人给他的感觉好冰冷啊!像是被死尸盯上的感觉!
“你叫谁家伙?”冷冰冰的声音像是刚从冰水中浸泡出来的一样,寒意迸生。
话落间,士兵队长只觉后脑勺一阵凉意传来,伸手往后一摸,血淋淋的很黏腻!
“血!”士兵队长顿时怒气冲天,随手一砸,数十个火球砰然爆炸,纷纷席卷向扶苏。
“哎哟喂,好灰!”音森及时地撂下扶苏,逃之旁边观看中。
醉醺醺的扶苏身子摇摇晃晃,火光弥漫而来,一时之间,竟然没人看到他的身影。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本宝宝的名字才不叫家伙呢,叫苏……苏宝宝!”
扶苏醉醺醺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憨态可掬的萌劲。
那小委屈和小纠正的认真,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浑身一软。
火光散去时,扶苏正蹲在某角落,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停地在地上圈圈画画。
众人傻眼了,就连后脑勺汩汩流血的士兵队长也傻眼站在那了。
见到这惊世骇俗的一面,舒歌脑门上顿时蹦下三条大写加粗的黑线。
“他在做什么?”
夜子冥同样也是俊颜微抽,扶额无奈道:“出门忘给他吃药,又犯病了。”
“这丫真特么丢我们四煞的脸!”音森在旁边也是吐槽不断。
不过看这两人的神色,像是很早就知道,喝醉酒的扶苏,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壮举来。
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舒歌察觉到音森话中一词,微微抬眸,不解地问夜子冥:“四煞是什么?”
“乖,以后给你解释。”夜子冥明眸如炬,凝着她,而后嘴角抽搐地吩咐音森,“把他抬到马车里去。”
音森顿时如临大敌地后退,大叫拒绝道:“才不要,谁知道老僵尸又会发哪门子的疯!”
上次扶苏喝醉,抓着他,给他编了一头的小辫子,还扎上满头小红花的那种!
多惊艳,多妖娆!
天呐,他可是正经的直男啊!
这样漂酿真的好么!
还有上上次,扶苏耍酒疯,抓着他不放,愣是让他喊了一夜的苏宝宝啊,差点没把嗓子给喊残废了!
“再不走,我可就要按照南陵律法,将你们这群人都扣下了!”一个中年士兵队长走了过来,严肃的双眼当看到夜子冥时,浑身猛然一阵哆嗦。
东霄煞神九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煞神可是很难对付的角色啊!
舒歌耸耸肩,无奈道:“你们设下的路障,都没打开,我们怎么走?”
中年队长一看,关卡上的路障还牢牢拦住着他们,便连忙吩咐手下移开路障。
“大哥!不能放他们走,那该死的酒鬼打伤了我!”这时,那受伤的士兵队长怒不可遏地拦住中年队长的行为。
打伤了他,怎能轻易就放过他!
中年队长瞥了眼受伤队长,又看看脸色阴沉冰冷的夜子冥,想也不想,一巴掌狠狠呼在他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低声了几句后,只见受伤队长神色惧变,连眼神都不敢正视夜子冥等人了。
狗腿讪笑着上前主动移开路障,“各位爷,请——”
在夜子冥阴冷冷的眼神下,百般不愿意的音森走到角落,悄悄地往扶苏身上点了几下后,才将昏睡过去的扶苏拉进了马车里。
“丫头,走。”夜子冥邪美至极的容貌上勾着一抹清水般明媚的笑意。
那笑,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着实的勾人。
舒歌怔了怔,“南陵国师称心就在后头,不用等?”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要……
“不用等,愿者便会上钩。”夜子冥笑意横生,好看的凤眸里卷起一片亮晶晶的潋滟,温柔地凝着她。
这样的云儿真好看,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一双水莹眸子闪烁如星耀,机灵而又动人。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舒歌凶巴巴地瞪了眼他,定了定神,将目光往后看去。
音森正驾着马车过来,而后边关卡道上,南陵国师的马车帘子已经掀起了,依稀隐约间只能看到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被士兵们团团围住。
“不准你看其他男人!”
一道清浅呵斥从旁传来,她正欲开口,夜子冥那只凉凉的手便强行将她的小脑袋给扳回来了。
舒歌瞪眼道:“不看清我怎么找人!”
“南陵国师有什么好看的,看本王就行了。”夜子冥嬉皮笑脸的,眉宇间隐然有一股稚气未脱的清气。
“看你有个卵用。”舒歌瞪了眼他,目光直白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音森驾驭着龙鳞马行至两人身边,笑眯眯道:“上来吧,老僵尸已经昏睡过去了!”
“不急,南陵官道上风景优美,本王和云儿并肩漫步,倒是第一次呢。”夜子冥笑容盎然,只要和云儿在一起,哪怕是身处地狱,他也觉得空气是最清新的!
音森目光一扫,兴趣盎然道:“南陵风景的确能和我东霄媲美,不过还是差那么一点。”
“差哪里?”舒歌笑问道。
风景同样景色宜人,偏偏音森要说差一点。
音森手指轻轻一勾,只见路边一朵小野花瞬间飞至他的手心里。
“大嫂,你看这花开得艳丽好看不?”
舒歌如实点头:“还不错。”
“可这花,却是蕴含剧毒。”音森笑道,指尖轻捏花朵,只见花瓣溢出的汁液,是乌沉的黑色。
他随手一扔,花瓣落地已经腐蚀成一滩黑色的汁水了。
舒歌有些目瞪口呆:“该不会南陵的花花草草,都是有毒的吧!”
“对滴!”音森笑道,“所以呢,来到南陵,看看风景是行,但最好别去碰,谁知道路边一根不起眼的狗尾巴草,都是有毒的呢。”
南陵风景的确很美,但越美的事物,往往暗藏着最致命的美。
舒歌起初没想明白,为毛东霄和南陵实力不相上下,但东霄却是比南陵要繁华许多,现在一看,是剧毒所害呀!
三人说说笑笑,总算在天黑前顺利进入南陵京城。
还未完全入夜,街道上便已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热闹场景。
“南陵人一向喜欢夜里出没,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行。”音森坐在马车上嘟嘟囔囔的。
舒歌等人一进京城,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的邪魅绝色,女的貌如天仙,旁边还有一头巨型尊贵的龙鳞宝马。
差点没造成通阔的大马路交通堵塞。
“你俩别招蜂引蝶了,进马车里吧!”音森坐马车上挥手。
再被这些人看下去,估计到明天早上都找不到住处。
舒歌默然点头,她也不喜欢老是被不相干的人盯着看。
正要麻利地跃上马车时,突然温软小手被扣住,整个人就腾飞起。
才短短三秒的功夫,她就飞到半空中了,再低头,地上的人宛如蚂蚁般大小了。
清风迎面吹来,头顶星辰闪耀,视野顿时无限扩大,她俯视而下,整个南陵京城囊括眼底。
这种高高飞行的感觉很好!
夜子冥注视着她,见她舒服的微阖双眸,眼底一丝惧意都没有,不经扬唇轻笑道:“看来,云丫头很喜欢飞呢!要不本王护你飞翔,从东边飞到西边,从南城飞到北城,来回飞,左右飞,怎么飞都行。”
次奥!这是什么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调侃她。
飞飞飞,她又不是鸟!
她只是喜欢俯瞰万物皆囊括眼底的感觉。
而不是只会飞,不会反击,随时都可能被囚禁的傻鸟。
“你带我去哪?”舒歌忽然睁开眼瞪着他,再看底下,连那庞大的龙鳞马身影都找不到了。
夜子冥轻揽她的细细柳腰,意态闲闲道:“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别担心,音森鼻子灵得很,能找得到我们。”
他只是……
不喜欢云儿蹙眉的样子。
当时一进京城,所有人都盯着舒歌看,他细心的注意到,那一对好看的纤眉便淡淡的蹙起了。
知道她不喜欢窝在龙鳞马车里,也不想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所以夜子冥才会带她飞上高空,远离一切吵杂。
得知他的用心良苦,舒歌心底忍不住一暖,从来没有人这样细心的观察留意过她的每个细微的小表情。
唯独夜子冥,总是能在她坚定的时候,又出来动摇她的心。
“云儿,别想那么多,本王只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夜子冥忽然抬起手,温柔地将她额间飘散的一缕长发,细心地掳到耳畔后。
舒歌看了眼他,随即将目光落在底下,淡淡道:“我知道,还是先下去吧。”
她本无心,一旦动情,那是会万劫不复。
“好。”夜子冥双眸温柔似水,如大鹏归巢般,朝着底下某处建筑物缓缓落下。
舒歌落稳地面时,目光往周遭一扫,才发觉,这是个极其幽静的庄园。
而且,这个庄园,很是眼熟!
各种摆设,和东霄九王府有七八分相似。
“等等,你该不会在南陵京城,复制了一个九王府吧!”舒歌越看越像是他在凌霄山的九王府,这里少的只是浓郁的灵力罢了,其他差不多都一个样。
夜子冥挑眉一笑:“不止南陵。”
北漠同样也是,总不能让他出行,要去住客栈那种地方吧?
他可是有深深的洁癖。
舒歌无语了。
两人坐在凉亭里喝了大半天香茗,音森才驾驭着马车匆匆来到。
“你怎么来迟这么久?”
城门口到这里,按理说有龙鳞马在,应该没多久就赶到啊,可音森愣是迟了两个钟头才来到。
音森气喘吁吁地奔过来,拿起茶壶就往嘴里咕噜噜地灌了半天,解渴后才喘气道:“还不是半路遇到那个臭屁高冷的称心!”
舒歌心神一动:“南陵国师?”
音森点头,没好气道:“要不是他半路拦下了我,我早就到了!”
“他拦你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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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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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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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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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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