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悠闲惬意的态度,哪有一分是犯人样!
“别吼,我小心脏承受不了。”舒歌轻轻抬眼,慵懒地扫了眼他。
黑鹰只觉被耍了,怒不可遏:“你若再不起来,我现在就拎着你去面见殿下!”
谁知,这点威胁根本不算什么,舒歌反而两眼亮晶晶道:“行啊,你们杀手力气就是大,早能拎干嘛还要我走一路呢?”
黑鹰只觉五脏六腑的气息都紊乱了,喉咙口有什么液体快要气得喷出来了。
“黑鹰,你先退下吧。”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出现,解救了黑鹰。
黑鹰一看,是殿下来了,恭敬地行礼后,狠狠瞪了眼舒歌,便转身走了。
舒歌始终斜倚在树上,见封安墨来了,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道:“早知道太子你这么小心眼,当初我就不该在影子森林里和你打赌,免得某些人出来后,睚眦必报。”
“布条。”封安墨冷冰冰的双眼,冷酷地盯着她。
本来派出黑鹰去捉舒歌,让他游街示众一圈后押送宫里。m.χIùmЬ.CǒM
可他突然想起来,那布条还在舒歌的手里。
若是真押送她去了,布条他就可能再看不到了。
所以,才急急忙忙地改变主意。
舒歌微微冷笑,装傻道:“什么布条。”
“布条。”封安墨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一次,只是第二次的口气,越发冷厉。
“你去问黑鹰大人啊,他一进云家,我就给了他。”舒歌忽然扬唇,笑嘻嘻地看着他。
封安墨神色果然紧张起来,因为他了解,没用的东西交给黑鹰,若不知情的话,黑鹰会直接烧掉的。
立马召来黑鹰,一问,果然被他半路一个火球就烧没了。
“你……”封安墨只觉心口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这是那女子身上之物,他唯一的念想啊!
就被烧了……
黑鹰望着心疼得快要绝望的主子,很是疑惑不解道:“殿下,那布条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封安墨心口疼得有些厉害,根本没注意黑鹰的话。
“嗯啊!”舒歌却是笑嘻嘻地替他回答。
不过,这也验证了,那黑不溜秋的破布条,果然是封安墨的心尖宝。
黑鹰脸色顿时难看,他也没想到,舒歌从她身上随便撕下的一布条竟然对主子这么重要。
“在哪烧的,还有残留的灰没?”封安墨忽然抬眸,眼里燃起了一丝希翼。
舒歌和黑鹰二人嘴角顿时一抽。
这封安墨是有收集异物的癖好吗?
真是会玩!
“殿下,没有灰烬了。”黑鹰如实道,他处理不需要的东西,一向是干净利落,怎么可能会留下痕迹。
看来那布条对殿下真的很重要。
等等……
那布条的确是半路被他给烧了,但是殿下若是喜欢的话,现成的不还有吗?
黑鹰二话不说,大掌一捞,迅疾地从舒歌的衣裳上刺啦又撕下一条,直接献给封安墨,“殿下,这里还有。”
看到这一幕的封安墨,俊脸彻底僵硬化。
“噗……哈哈哈!”
深知真相的舒歌简直笑抽了。
“黑鹰,你给本宫这破布条是什么意思?”封安墨无语了。
臭丫头的破布条能和绝色女子的布条相提并论吗!
不能!
在他心里自然是不能,若舒歌知道原由,早就一鞋子抽他脸上了。
黑鹰头低得更深了,自责道:“属下不知道那布条对主子的重要性,为了弥补主子,属下只能……”
怪不得在云家时,舒歌会这么自信的说他会后悔,现在他的确是后悔了。
早知布条对主子的重要性,在半道上,他就不该自作主张地给烧了。
现在主子追问起来,他简直是懊悔不已,很想时间倒回重来。
“黑鹰,就算你想赎罪,也得拿颜色相同的来吧,直接从舒歌身上撕扯一条下来是几个意思?”封安墨板着脸,很不悦!
黑鹰不解道:“属下烧的布条,正是这个啊!”
封安墨目光一凝,眼底燃起希望,连忙追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之前烧毁的布条,正是舒歌从身上撕下来的啊。”黑鹰如实回答,看殿下瞬时阴转晴的脸庞,顿时就明白过来,转眼狠狠瞪着舒歌,“又是你搞的鬼!”
殿下所说的布条,根本不是舒歌身上的布条!
“你们又没问清楚,怪我咯?”舒歌眨了眨大眼睛,一脸地无辜纯真。
“既然没烧毁,那布条现在在哪!”封安墨的神色又瞬时晴转阴,犹如狂风暴雨的前夕,步步逼近舒歌。
“自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咯。”
对于他凤眼里燃烧的怒火,舒歌不以为然,咂咂嘴道:“你还欠我一重诺,那布条便是证据,若我烧了或丢了,岂不是给了你便宜?”
封安墨眼里的怒火才稍微降下一些。
“放心吧,烧我一身也不能烧那布条呀。”
这次,她知道破布条对封安墨的重要性了,有价值的东西,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恍然大悟的封安墨知道布条还在,才松了口气,转眼狠狠瞪了眼舒歌,“给本宫好好收着,要是弄脏弄坏,本宫会让你千百倍偿还!”
他越是这样珍视布条,舒歌越是深知布条对他的重要性。
“了解了解。”她笑嘻嘻道,“那请问尊贵优雅的太子殿下,可以把我松绑了么?”
封安墨不悦地瞪了眼她,点头。
黑鹰心领神会,立马上前给她解绳子时,却陡然发现,结上死扣的绳子,竟不知什么时候,早被解开了。
这是他亲手打的死结,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解开的,况且,舒歌的两条手臂,都是反绑在背后的,她怎么动的手啊!
拿掉绳子,舒歌朝着黑鹰意外深长地一笑:“谢咯,黑大人。”
黑鹰神色剧变,这是她放的烟雾弹,还是她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太子故意向皇上透露休书一事,不知你是想自取其辱呢,还是想坑我一把呢?”舒歌揉揉发酸的手臂,一针见血的眸子轻飘飘地瞟了眼封安墨。
闻言,封安墨俊脸顿沉,一双犀利冰冷的凤眼紧紧盯着她:“不是你让本宫公开化的么,本宫已如你所愿了。”
这赌约,他当时本打着百分之百的信心会赢,所以才答应她。
谁知道到最后,输得一败涂地的人却是他。
回东霄后,他便告知父皇,他被舒歌给休了。
东霄皇帝爱子心切,自然派出御林军来捉她回宫审问。
“你要怎么整我,我奉陪,但太子,借刀杀人这招未免太low了!”舒歌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最气人的是,偏偏她要远行去南陵,他就整这出幺蛾子来拖延浪费她的时间。
封安墨虽然听不懂那个英文词什么意思,但一看她戏谑外加一抹嫌弃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皇室婚约,岂是你说能反悔,就能反悔的?”
舒歌咂咂嘴,无所谓道:“不能反悔,那你娶我呗!”
“你!明知本宫今生都不会娶你的!”封安墨怒不可遏,呵斥道,“还是你一开始就在欲擒故纵,想引本宫上钩的!”
“太子,要是你有被害妄想症呢,我就不多吐槽了,要是没有呢,我现在就和你说清楚。”
舒歌微微冷笑道:“既然你今生今世都不想娶我,除非你休我,不然就是我休你。”
封安墨顿时语塞。
“你拖着也是没用,到最后,说不定我真成了你的太子妃。”舒歌摊手。
“黑鹰,母后那边怎么说?”封安墨转头看向黑鹰。
“回禀殿下,皇后娘娘不准退婚,原由未曾说明。”黑鹰如实道。
封安墨的脸色很难看,难道母后真要舒歌这个悍妇当他的妻子吗!
“你休不掉我,那就只有我休你了。”舒歌笑嘻嘻的,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像不关她的事情般。
封安墨气急。
可谁也没看见,那诡谲的水莹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婚约是皇后定下的,明知她是废物,又长了张鬼见愁的丑颜,居然还让封安墨不准退婚。
难道这里边,还暗藏着什么玄机?
“诶,要不你和你大人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封安墨眸子一凝,狠狠瞪了眼她:“什么大人!”
太没规矩,太放肆了!
这样隐晦的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舒歌双手一摊,笑嘻嘻道:“不然你还要留我吃两餐饭么?”
“你……”封安墨俊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对了,要是你还想把我押送进宫,那么你心心念念的布条,我就扔臭水沟里,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戏谑的威胁说出,封安墨的脸色果然紧张起来,怒瞪她:“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呗!”舒歌笑眯眯道,似乎人生一大乐趣,就是故意戏耍封安墨。
“滚滚滚!”封安墨气的不耐烦地挥手。
黑鹰目光僵了一下,就这样放过舒歌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刚要使出擒拿手时,那揩油的小小魔爪就缩了回去。
“黑大人,下次再‘请人’时,麻烦有点人情味吼!”
舒歌悠闲地背着手,在两阴沉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出太子府。
“殿下,现在满帝都都在传你被舒歌休掉的事情,舆论的走向很不乐观……”黑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大家都在猜测,殿下被休,是否是那方面的问题……”
封安墨目光猛沉,一掌狠狠拍击在琉璃桌上。
他怎么突然很后悔,把那悍妇放回去了。
“黑鹰,从现在开始,给本宫死死盯稳舒歌!”
黑鹰默然,跟踪舒歌简直是在考验自己的隐匿术啊!
两人没想到的是,舒歌出了太子府后,连云府都懒得回去,直接就奔向紫竹林,找玄白凤去了。
这次,白老药童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远远地看到舒歌身影时,他立即将阵法打开,并主动的迎接上来。
“云小姐,尊师正在闭关中,老夫现在就带你去丹室!”
紫竹林外有不少人,在眼巴巴地等候赤手神医,可一直被白老药童拒绝,连紫竹林都没能踏入一步。
见白老药童出现,众人一哄而上,将舒歌挤到了最后。
“云小姐!云小姐!”白老药童一看不见她的人影,惊得赶紧使出内力,将人群震开。
拨开人群,只见舒歌正斜倚在一棵翠绿的长竹上,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众人。
“你们是苍蝇么,一拥而上大抢购啊?”
轻灵戏谑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众人的怒火。
“你个丑八怪说谁是苍蝇呢!”某公子哥怒骂道。
“白老,这丑八怪讽刺你是便便,绝对不要放过她!”另一小家主怒不可遏地揭发。
白老药童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的。
“呵呵,敢得罪白老,让她在帝都消失!”
众人看着白老变色的脸,似乎能预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白老,定会狠狠严惩她。
众目睽睽下,只见白老脸色难堪地走到舒歌的面前,竟然将腰狠狠一弯下!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整个懵逼状态。
“不好意思,云小姐,是老夫的疏忽,才会让你受到惊吓!”白老药童边说着,腰身弯得更深了。
舒歌双臂环抱,淡淡瞥他一眼:“紫竹林今日好吵。”
“是是是,老夫立即清场!”白老药童说做就做,双手相结,瞬时凝出一个阵法,从众人头顶笼罩而下,瞬间隔绝所有声音。
众人心里简直哔了狗了。
原来刚才白老脸色铁青,是在恼他们冲撞了舒歌。
一下青一下白,是生怕惊吓到舒歌。
就算舒歌暗讽他是便便,他也不敢造次!
无奈众人被透明阵法笼罩住,无论在里边咒骂什么,声音都传不到舒歌的耳中。
“不用跟着我。”舒歌淡淡道,身子轻轻一晃,直接进入紫竹林深处。
白老站在原地,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不知道这次尊师会不会责怪他,又让他吃那些浑身会变色的奇怪丹药。
她讨厌一个人,就不会因为他刻意的讨好而减少一分。
初次来紫竹林时,白老对她什么态度,她今后就对他什么脸色。
径直来到紫竹林深处,舒歌望着面前一大排竹房子,嘴角微抽。
都一个样,要一间间找来,肯定浪费时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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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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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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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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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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