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你知道的,我资质有限,虽然你比我大十来岁,但是我们同时入门,您都筑基中期,很快就要开启全部窍穴了,我还只能开启两处窍穴,我真的在修行上没有天赋的,我情愿用生命去赌一次命运。”
“好吧,你和小乔一起去吧,我肯定会去,只不过不和你们一起走,切记,那个段公子不是好人。”
说罢,跳下车子,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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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云没有去镖局,没有去城门,只是漫无目的随着人流来到一座道观,缓步走进道观,也不走进大殿,来到僻静处的荷花池,坐在池边,看着一池美丽的荷花和水底游来游去的锦鲤,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后来更是放声抽泣,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傻师妹踏上一条凶险路?这个傻乔红,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十来年从未分开过,这次鬼迷了心窍。
自己不敢与她俩在一起,那样只能将危险带给她们。希望,明天那个姓段的不会跟她们出关,要不跟那个姓段的拼了?杀了那个姓段的!不行,筑基境和金丹境有一条鸿沟,自己断不是其对手。
“哭什么?啧啧,我是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的!”
一个人走进自己丈许却没有发现,苏流云没顾得上擦眼泪,猛一回身,指间已是三柄飞刀。
那张无赖的脸,怎么看都猥琐,加上坏坏的笑。苏流云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摸了几下眼睛,起身便走。
“哎,别说,美人垂泪,总让人心生怜啊!振武镖局,是不?苏小姐,对不?”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啦!是不是这个习惯不太好?”
“怎么不好!听故事总比杀人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杀人?”蒙田惊道。
“杀人,善于发现细节,并从细节处寻找时机;杀人者,善于跟踪,善于探知对方底细,知己知彼;杀人者,善于伪装自己,麻痹敌人,使敌人处于松懈和不察,制造机会;杀人者,善于隐秘踪迹,接敌而不被敌知,暴起则一击必中。”
“你怎么知道的?”
“你太能装了,就是装过头了,你面似好色,眼睛却清澈如水;面对我们修行之人,你却丝毫不惧,反而出言挑衅;看我神色有异,能萌生侠义之心。你的修为不是你外表的样子,你目前处于心灰意冷,或许是有什么为难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震惊!眼前这个女子,足以超过他见到最聪慧的女子,本想摸清对方的底细,没成想,对方竟然将他摸了个底掉,想想,流星无影蝴蝶飞成名数百年,阅历是何等丰富!今日简直是阴沟翻船,唉,流年不利啊!
“好吧!你说的都对,我本是一个杀手,在一次十拿九稳的刺杀任务失败后,就退隐江湖,准备外出游历一番。刚要出门,就碰到了你们,或许是觉得你们有故事,所以就不走啦,听听你们的故事,找找乐子!”
“我的生意,你接么?”
“不接,规矩!”
“如果别人杀我呢,你救不救?”
“哈哈,看心情啦!”
“好心情,还是坏心情!”
“当然是好心情!”
“我死了,你的心情是好,是坏?”
“当然不好啦!”
“那就是不会救我了!”
“不是,那个,怎么会......”
“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跟我走吧,我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你,你觉得能担得起,就跟我走,如果不行,就滚他娘的!”
看着刀甲女子的背影,蒙田一时没回过味来,这女子的犀利和敏感远超他的想象,让他一直愣在当场。
“喂,你等等,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聚香楼的板鸭不错,要不要尝尝......”
苏流云一下子站住了,看着还在追赶喊话蒙田,微笑道:“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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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晚了,苏姐怎么还没回来?要不再去一次镖局?”
“你都去了三次啦,干脆明天一早再去,都怪你,苏姐还没讲完,你就跑了,重色轻友!”
“都怨我,你们谁都埋怨我,段公子是好人,苏姐没回来他也着急!其实苏姐是在躲着我们。”
“好啦,好啦,我也糊涂了,明天一早赶路。”
“要是苏姐不回来怎么办?”
“不回来,也走!”美玉用手沾水在桌面写下:‘苏姐让我们先走,她随后赶来,提防段。’随后顺手抹去。
乔红瞪着惊讶的眼睛,被美玉用眼色制止。
“不等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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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号房挨着丙号房,那屋传来的声音让段皓升眉头紧锁,看来那个姓苏的开始发难了,还真是麻烦!对了,她定然会在暗中观察,一定会的。同时将神识放出,百丈范围内搜寻,没有任何异状。
楼下传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像一个喝醉的人,还碰到了什么家什,叮叮当当。果然,就是那个甲字号的猥琐中年人,口齿不清地哼着淫词滥曲,吱呀呀打开房门,然后哐当一声带上房门,不久,那边鼾声响起。
早晨向来是客栈繁忙的时候,各房的客人纷纷起床梳洗,早早赶路。
甲字号的房门被推开,一身不整,癖性十足的猥琐男人叼着个草棍棍,邪里邪气地盯着院子里忙碌的一男两女,笑了笑道:“唉!上路啦!”
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说,生起气来还挺好看,哈哈!”
美玉小声道:“这种人,别理他!”
“这位仁兄,可曾看到我们同来的那个女子么?”
“不是什么镖局的嘛,她不是押镖的吗,肯定在镖局呀,这里我熟,很熟,城里有三大镖局。”
“能烦劳兄台给指条路,振武镖局。”
猥琐男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眼神涣散,打着哈欠挠挠头道:“很远的,不去,我要去睡觉,回笼觉。”说完哐当带上门。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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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穿街过巷,老镖师当然知道振武镖局分舵的位置,乔红再一次登门,得到的回答,小姐依然没有来过。苏流云失踪了!
经过一番平衡,美玉一个人坐车前行,小乔和段皓升留下寻找苏流云,两日后,购置马匹追赶美玉。
在院中树下,小机上有个大水壶。那个猥琐男人,赤脚,跷二郎腿,坐在摇椅上,一手拿着纸扇,一手拿手壶,喝口茶,扇两下,摇啊摇啊,说不出来的惬意。
看到愁眉不展的二人,那猥琐男眉开眼笑,大声自言自语道:“大热天,何苦奔波,不如自在逍遥。”然后装作惊讶,折扇一收道:“呦,这是咋的,被打劫了,你们俩是逃回来的?”
“关你屁事!”
“这么难听,不相称啊,不相称,同在江湖,相逢亦是有缘,同一个屋檐下,风雨还需共担啊!”说完,也不再理二人,独自哼着下流的小曲,闭着眼,随着摇椅摇啊摇啊。
这与苏流云预测基本一致,昨晚蒙田与苏流云分析之后得出,如果那个段皓升的目的就是苏流云,肯定会再滞留一日,还会回到这个驿站,因为苏流云最有可能在这里出现。在城内展开搜寻,应该会逐条街道搜查,因为金丹境神识探测距离为百丈,只要确定苏流云在城里,只要找,肯定会找得到。这就要看,这段皓升肯不肯再演下去了。
这也是段皓升要立即决断的事,还需不需要再演下去了,夜长梦多,目前已经出现了变故,那么师尊到大夏再动手的计划就需要调整。请示还是不请示,立即动手!
“段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一定要找到她!”
看到的是段皓升对自己狂吼,甚至羞恼的表情,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在乔红心中滋长。
乔红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姐妹三人的大夏之旅,还没到大夏,目前只剩下她自己了,不,还有一位段公子。人在前途明确和安全稳定的情况下,就会生出其他杂念,当出现危机的时候,男女之情就自动退至次要。乔红只要不是色迷心窍,她的智慧就体现出来。
她第一次客观分析遇到段皓升前前后后,自己原本的天真被逻辑分析一层层击碎,能到筑基境,就不是傻子,她将苏姐的举动和美玉昨晚的警告联系起来,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也想过了,苏姐经常一个人在外,不会有事的,这次离开,应该是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她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看不得别人有说有笑。这样吧,我们不要找了,还是追美玉吧!”
“你们女人就是善变,颠三倒四的,找苏姐是你说的,转眼就说不找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我还真就找定了!”
段皓升终于按耐不住了,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傻女人。
“什么?段公子,你,你,你烦我!”乔红脸色瞬变,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扭头跑出屋子,奔下楼去。
“哎呀,怎么哭啦!哎,别跑啊!真可惜!”看着跑下楼,又跑出院子的乔红,那摇椅上的猥琐男一下子从摇椅上跳起来,看看姑娘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楼上眼神凶戾的英俊青年。拿起折扇挥了一下,摇摇头,喃喃道:“奇怪,三变二,二变一,现在一个都没啦!”说罢继续坐下,开始喝茶,自顾自地哼哼呀呀。
将东西打了个包裹,斜跨在背上,噔噔噔,段皓升面色深沉地下楼来。
“仁兄,这是去哪?我在城里可是很熟,熟得很!”
“很熟?”段皓升瞬间就来到摇椅旁,将那个猥琐男从摇椅上拎了起来,如同拎一只小鸡一般。
手壶也扔了,扇子也撇了,那猥琐男惊恐地四肢乱蹬,“不,不要啊!放我下来!”
“好!”段皓升一松手,猥琐男咔嚓一声,砸在摇椅上,摇椅登时破碎,“唉吆”一声,那猥琐男被摔的几乎不能动弹,“唉吆,娘来,疼死我啦!”
“让你聒噪个没完!”
“打人啦,来人啊,打人啦!出人命啦!”那猥琐男躺在地上,顺势紧紧抱住段皓升的腿。
这动静挺大,其实这店里还有不少客人,从一开始就有人向这边赶来,这时客栈管事的、跑腿的、厨房的大师傅,各拎着家什围了上来,店小二更是向大街喊:“官差,官差大人,这里有人斗殴!”
此刻,段皓升再想发力踢飞这个猥琐男可就来不及了,他这一脚下去,就这个弱不经风的痞子焉有命在,在这里搞出人命,还真真的不明智。
“这位仁兄,我只是一个外乡人啊!我要急着赶路啊!要不这样,我这有五两银子!放过我好不好?”段皓升立即表现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就是被街头混混讹上了的倒霉外乡人,立即博来同情的眼光。
看到不少人围观上来,那猥琐男松开了对方的腿,吃力地爬起来,呲牙咧嘴,当众将后背衣服一掀,后背出现几处乌青红紫。
“大家都看看,这就是他将我拎起来,摔在这个摇椅上,你们看,摇椅都碎成啥样了,兄弟,我不要你钱,我不讹人,在场的父老乡亲都看看,对,这二位可以给我作证。我的腰和骨头都快散架了,我只想让这个人,陪我去对面的宏仁堂看大夫,大夫说多少医药费,你就给多少?诸位父老乡亲给我做主!”
众人纷纷称是,那两个人证人也是点头,这时两名衙役挤进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
“二位官差,是小人将此人摔伤,小人这就带这位仁兄去看病。”
“二位爷,你们都听到了,我要求到郡衙验伤,我们大陈是有法制的,不能任由外乡人在我们洛州欺负人,还想一走了之,视我们洛州人好欺负?聚香楼的老板是我的兄弟,翠花居的老板是我的朋友,聚友赌坊的老板更是我的好友,你们打听打听,我蒙田可是为仨俩银子讹人的?还有这店里的老板,我可是缺银子的。”
“公差大人,我是这个客栈的掌柜,这位蒙爷确实在我这个客栈甲字号房住了有阵子啦!向来出手大方。”
“行,蒙田,哥们知道你这么个人,为人豪爽,一掷千金。”一个班头说道,转头对段皓升说道:“大陈是讲道理的,既然打了人,那就走吧,去公堂说话!”
段皓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个猥琐男,在洛州竟有如此大的背景,也是,常住客栈甲字号房的怎么可能是个混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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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城西三十里,小乔终于追上了停在路旁的马车,苏流云和美玉正在等她。
她们看到小乔来了也不多说,拉着她背起行礼从向北的岔路飞奔而去,镖师车子继续向西行驶。
“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乔,段皓升是南华宫的弟子,金丹境,非常有名,心狠手辣,这次接近我们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跟天许有关,最近有人要对付天许,或许就是想拿我去要挟他。”
“姐,您是怎么知道的,刚才那个姓段翻脸了,很吓人。”
“小乔,美玉,是姐不好!给你们带来危险,我们这次不能按原路线向西走了,改向北,从辉县走白陉,沿羊肠阪到陵川县,然后直奔上党,都是崎岖山路,这是地图。”
“姐,你这是?”两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苏姐简直太神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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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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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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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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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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