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是神魂侵入对方身体,强行吞噬对方的神魂,由于客方作战,不占地利,必须要比对方至少高出一个大境界,否则就会面临反遭吞噬的后果。这样夺舍后,修为跌落一个大境,大道难上加难,恐再难恢复从前。
夺魂就是将对方的神魂诱出躯体,然后自己的神魂乘虚而入统领七魄,让对方反来夺舍,那就变客为主。这样对身体造成的损失最少。然而事物都是两面的,追求一副完好的躯体,就需要至少比对方高出两个大境界,才能夺魂成功,就像杠杆,施展夺魂的一方处于百倍比例的短的一边,必须有绝对的优势,天道还是公平的。
关于夺舍,不少门派都有自己的秘术,因为太不光彩,基本都是秘而不宣的。天道对夺魂的处罚也是严苛的,但是没办法,金元的寿元到了,若再不夺舍,将寿终轮回,他不甘心,数百年来他只有不断地闭关,终于将夺魂、枯木逢春和冰晶仙诀三部法诀精研出来。
第一步,找到先天灵根,最好是未修行的,如果没有就从有资质的弟子中选拔,进行夺魂。修为越高的弟子,夺魂风险越高。夺魄必须在七七四十九天内完成,否则本魂只有烟消云散,不得不退回原来那副身躯,神魂的脱离本体造成的损伤绝不是修炼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的,大还丹也没有用,必须是昆仑山的灵芝仙草才行。
第二步,夺魂成功后,将这副身体的精元和七魄在七七四十九天内,转移到旧的躯体上,让旧的躯体返老重生,寿元再长两千年,如枯木逢春。
第三步,就是进入寒潭,利用寒潭对不同修为修士的冰冻效果不同的特性,施展冰晶仙诀,刺激炼化,能在百年尽数恢复目前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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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夺魂之战开始了,金元已经记入化神期,只不过一直停留在初期,数百年都未动,恰好比慕容冬雪高出两个大境界,勉强可以压制住金丹元神的抵抗,只不过要大费周章。
慕容冬雪神魂一直处于黑暗的边缘,困乏如潮水般,一次次扑灭那一丝光亮,那元神之灯在灵台一次次被点燃,双方都在拼耗耐力和念力,不同的是金元一直处于主动,因为从开始施展的那一刻起,金元的神魂已经离开躯体,等待慕容冬雪的神魂离体。金元已成骑虎之势,如果夺魂不成功的话,前面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金元不在乎寒潭边上的颜子渊,颜子渊已经被重水炼化成凡人,正被万斤铁链困在石凳旁边,一个凡人如何也不能移动万斤之物,他可以一心一意施展他的夺舍计划。
慕容冬雪神魂的韧性已经超过金元的预期,一次一次夺魂施展开来,每次都吞没那丝光亮,然而,那丝光亮还是固执地再次燃起,明明似乎已经没有力量再复燃,明明下一次就可以成功,但是那个光亮还是固执顽强地点燃。
恼怒变成羞怒,面对少女的顽强,金元已是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就如同带领百万军队的将对阵一千人,派了一万人将对方完全淹没,最后己方万人殆尽,对方折损了三分之一;再派一万人,己方殆尽,对方依旧折损三分之一......当五十万人陨殁之后,对方依旧还有百人活着,尽管已经疲惫不堪,尽管已经摇摇欲坠。
不甘心,不甘心啊,难道这就是资质,对,这就是资质,修为虽为对方的百倍,资质却不及对方,此刻资质就是神识的强硬和韧性,抵抗着高出自己百倍强大念力的入侵。这也是夺魂战必须比对方高两个大境界的缘由。
金元神魂的念力已经消耗近半,时间也已经三十天,慕容冬雪的元神更是不堪,凭着那丝对少年的执念,苦苦支撑。
天许,我要活着,否则我对不起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哪怕是偿还我的愧疚,我也要咬牙坚持。就这这股执念,在一次次冲击下挺了过来,但是毕竟境界修为相差过大,明灯复燃的时间越来越长,灯光越来越暗。就像丁点灯芯的油灯,仅剩一丝微蓝的火头,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再也无法点燃。
金元如果此时放弃,神魂还可以返回,尽管对方便可醒来,所有的一切付之东流。但是本体还在,无非是神魂耗费过巨,那可以从长计议,毕竟还有百年寿元。如果到了最后不能夺魂,那是金元想都没想过,因为不可能!
金元数千年的老怪,历经多少风险,怎能在一个小辈面前败下阵来,不行,不能半途而废,我还有无数次再战的机会,那个女娃看似再也经不起下一轮的冲击,赌桌比大小,已经接连开了三十个小,金元就不信,下一次还能是小。
慕容冬雪虽然困倦到极点,但是已经适应,不像开始的时候,开始她是真的疲倦,几乎一下着了金元的道,但是金丹,那颗金丹,那个划分凡人与修仙者的标志性金丹,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金丹大道,就是金丹释放着强大的生命力,给了慕容冬雪支撑下去的本钱。
于是确面带微笑,那是个近似狰狞残忍的微笑,金丹境的修士都是聪明绝顶之辈,何况心智已经得到锤炼的资质极高的她,慕容冬雪总会留有余地,就如同攻城战,她总会留着预备队,在每一波的关键时刻出动,捍卫住城墙。而睿智的她一直表现出那样的不堪,诱使金元一次又一次的耗费大量念力。
就像下棋,第一局,你赢了,没关系,那么我就认真地下好第二局。
一老一少如下棋博弈,观棋的一方就是颜子渊,观棋不语真君子,颜子渊已经当了三十天君子,他已经适应了不在重水里的生活,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被金元拎上来,谈谈闭关的感受和心德,一来二去数百年下来,两人成了冤家,颜子渊也习惯了水下用皮肤吸纳空气,上来用鼻腔呼吸,虽然每次都要适应一段时间。
颜子渊十分佩服慕容冬雪的韧劲,也感动来救他的情谊,他们对恃了三十天,他就一动不动地看了三十天。
慕容冬雪又一次抵抗住了金元攻击,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若论精神毅力,她还可以坚持,但是身体却支撑不住了,全身已近虚脱,尽管此处灵气充沛,但是神魂已在崩溃的边缘,根本不可能分出一丝意识去吸纳灵气,饥饿、疲劳甚至脱水,加上先前的过度伤心,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金元也露出微笑,对方扬言要自爆金丹,现在连自爆金丹的能力都没有,再来一次,如果夺魂再不成功的话,那就夺舍!反正,这次是破浮沉舟!
这样的话,这样的决心,金元又重复了十次。
目前金元也感受到了疲乏,困倦,他的念力也所剩不多!而对面的那个女孩,已形容枯槁,一根手指就能推倒。自己也未尝不是,哎,这夺魂,真应该选一个金丹境以下的,这该诅咒的夺魂,本来十拿九稳的夺魂,似乎成了一个渐行渐远的梦。
随着一次次酝酿攻击的时间越来越长,金元的眼睛几乎要瞎了,这种靠眼睛发动的夺魂更像是催眠,他的眼睛搭住了慕容冬雪的眼神,只要对方的神魂被他的眼睛内漩涡吸引出来,哪怕片刻,自己的神魂就能进入到对方。
一个不肯睡去,保持眀台清明,一个竭力让对方困倦,都四十天了,金元现在都疲乏的想要立即睡过去,因为他的念力损耗要百倍于对方......
夺舍!金元不再等了!金元放弃了夺魂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慕容冬雪的计划落空了,自己一直将希望留给对方,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然而尽管这盘棋的对方,残局还有实力,却已经不耐烦了,不下棋了,开始掀桌子啦!
当攻城方组织不起下一次进攻的实力,那就不要城池了,直接轰塌了!
观棋者要看的是结局,是胜负,不是掀桌子。
于是两个神魂同时进入到慕容冬雪的意识海!www.xiumb.com
此刻,慕容冬雪彻底清醒,虽然神魂弱小,但是慕容冬雪不惧,已经做好了被吞噬的打算,既然会被吞噬,那就痛快的打一架!金元的神魂面带杀气,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两圈的神魂,恼羞成怒!就是为这么个小东西,自己辛苦了四十天,这四十天真他妈地难熬!早知今日,早就该直接杀到!既然捉不到你,那就杀掉!
就在金元正要扑上去的时候!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回头一看,就在旁边还有一只更大的神魂,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啊!比他大两圈!
不好好下棋,掀什么桌子!我让你掀桌子!
那个巨大的神魂,一张大口,金元连抵抗的意志或者逃跑的念头都消失了,只一口,金元的神魂便被吞下一半!
那个巨大的神魂满意地砸吧砸吧嘴,似乎笑了笑,然后立即遁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啦!
已经疲乏至极的慕容冬雪的神魂,就像一头发疯的锇狼,扑了上去,一口,两口,三口......愤恨、怨毒、惊恐等等叠加的情绪最后都变成了——委屈,是的,慕容冬雪真的很委屈,所以吞噬起来分外用力!
神魂也是大补,被咬去一半的神魂已无丝毫意识,如同死去,只剩下被吞噬的命运。
慕容冬雪睁开了眼,看到颜子渊走到石桌对面,拎起金元的躯壳扔到那间密室后,回来坐在她的对面,笑着对她说:“慕容姑娘,这次可以好好地睡吧!”
此后,她就再也没有了气力,就此昏睡了过去,她实在是太疲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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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离去,花海洞府只剩下师徒七人,少年的身体已经痊愈,再过两天就能恢复灵力,这两天就开始给弟子们讲解算术,儒门六艺中的数没有弟子合适执掌,众弟子对数算都没什么天赋。
“师尊,这数之艺,包含九科:方田、栗布、差分、少广、商功、均输、盈朒、方程、勾股,多为市井、商贾、耕种之用,弟子所传也是甚觉无用。”宋墨中对数入六艺始终不解,这也是儒门弟子的通病,数除了对天赋要求甚高之外,多用于下层民众之中,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墨中说的没错,数常取自于黎民所用,这只是数的最初表现形式,师祖深谙此道,才能精于易术。河图、洛书闿发秘奥,八卦、九畴错综精微,极而至于大衍、皇极之用,莫不需要精通算术,就从最基本的术法来说,每一个术法都是经过百万次练习才能达到得心应手。而通过数算,便可清清楚楚地得出心诀、口诀、手诀的速度,灵力的大小,术法、器灵以及法宝消耗灵力的数量,联通器灵和空间灵气以及天地感应的时间,还有对手的位置,空间灵气的稀薄程度,将施法十八要素按照时间一一分配好,这样的数的练习之后,施法速度提高数倍。将算术加持到术法上,就有更多的念力考虑分析观察。”
“师尊,你那晚一个刹那能释放二十四道术法,难道还有功夫算数?”
“呵呵,秋阳,不是算数,而是算数法,如果将九科像练习术法那样熟练地掌握,就可以将你的所有术法的速度都提升上去,而不是花费大量的精力百万次地去练习单一术法。九科是最基础的算术,从中演化出更高等的数法,能让我们修行事倍功半。以你们的悟性,掌握三级数法应该不难,到了第九级数法,就可以天算!”
“就是像您一样,与天道谋算,窥得天机?”
“可以,这只是数法的一部分用途,还有更重要的就是阵法,对,就是阵法,我们儒门的老祖可以比肩道门的。能胜出道门的就是算数法,可惜,我们儒门在阵法一途逐渐没落,为师还曾向道门偷学过阵法。”
见众弟子思想转变过来,对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吧,为师就从最基础的算数法开始讲起......”
两日后,少年率一众弟子离开了蒯邱山脉,来到山脉脚下的须奉郡,那是他第一次遇到慕容冬雪的地方,也就是这个时间,慕容冬雪在天星阁按下了通往寒潭的机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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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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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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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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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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