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没有放在心上,他当然知道财不能外露的道理,更别提一连经历了多次刺杀,他早对西汉的社会环境有了清醒认知。
但他此次入长安是怀揣目的而来,只要能造成影响,引发轰动,都对他有利。至于一些小麻烦,杨延寿应该能应付。
没错,自从见识过杨延寿的武力值后,杨玉就变得有恃无恐。
来到西汉后,杨玉见过的最厉害的三个人就属赵少父,百里大宝与杨延寿了。
杨玉见识过赵少父与杨延寿大杀四方的场面。
他曾问杨延寿,他与赵少父谁更厉害。
杨延寿当时回答,两人若搏命,会一死一伤。
杨玉问:“谁死谁伤?”
“其死我伤”杨延寿回答。
“重伤?”杨玉好奇。
“轻伤”杨延寿淡淡道。
杨玉当时就惊了,杨延寿解释道:“赵少父剑技其实很高明,唯输在一点,卑下是童子时练剑,他应是少年练剑。剑对他来说是利器,对卑下来说却早已如手脚般无二。”
杨玉想想也是,好家伙,一个从小还在学握筷子时就开始练剑学杀人技,一炼就是十几年的人,用剑杀人恐怕真的跟抬手举足般容易了。
这样的人简直是大杀器呀。
杨玉当时就决定了,对方不出动核武器,我方就不派出杨延寿。
杨玉唯独疑惑的是,从来都是穷文富武。据他所知,杨延寿家境贫寒,唯有一寡母拼命劳作将他养育大,请塾师教他学文还能说的过去,但这样的家境哪来的条件供他习武,还从小练到大。
当然,虽疑惑但杨玉并没有询问过,任何人都有秘密,杨延寿虽自认奴仆,杨玉怎可能真的那么认为。
身边虽然有杨延寿这个大杀器保护,但想到稍后的计划,杨延寿不在身边时怎么办。
杨玉有些不放心,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有人敢光天化日在此杀人吗?”
杨延寿想了想,摇头道:“此地毗邻护城河,城墙时刻有戍卒,又近城门,人流不息,寻常之人白日里应不敢当众杀人。”
“应不敢?”杨玉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还有,要是不寻常之人呢?还有夜里呢?
“不要?”
让杨玉意外的是,樊仲子竟没有接金饼,脑袋高高扬起,表情分外不屑。
一群游侠纷纷使眼色,桀骜那是对杨玉两人,可不是对金饼。有人给金饼干嘛不要,再说他们是干嘛来的。
可是这孺子浑然没看到,让同伙们再次恨不得掐死他。
“为何不要?”杨玉来了兴趣,难道是年少不知金饼好?wWW.ΧìǔΜЬ.CǒΜ
“游侠之名不可辱,唯鲜血可洗刷,休想拿金饼糊弄过去。”樊仲子说的义正言辞。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如你所愿,让尔等血洒当场;二就是收下,汝等偷我钱在先,我骂你们在后。收下金饼,一笔勾销。”杨玉打量一群人片刻,突然笑道。
樊仲子不由皱眉,作思考状。
杨玉相信他是不怎么理解什么意思。不然以这童子的禀性,多半当场就大骂,怂恿游侠们拼命了。
旁边,杨延寿缓缓拔剑,配合杨玉。
游侠们凛然,一个个狂使眼色,唯有韩孺一直在沉默。
樊仲子终于想起同伴了,看向众人,待看到韩孺迟疑一下终是点头后,他才不情愿的接过金饼,递给了韩孺。
“大兄乃我等游侠之首,一笔勾销与否只能他来决定。”樊仲子认真说道,说完自觉站在了韩孺身后。
这下杨玉真的吃惊了,小小年纪倒挺有原则,也总算明白这家伙动不动就骂大哥,卖同伙,游侠们为何还不赶走他了。
韩孺有些脸红,硬着头皮道:“一笔勾销。”
游侠们松口气,难掩喜色。
唯有韩孺心知肚明,对方当然不可能怕了他们这伙人,更不会因为一孺子一句话,就真的随手拿出一金给他们赔礼。
一金万钱,不知够多少人疲于奔命。
先前杨玉打量他们的眼神他注意到了,想来心中是在嘲笑他们衣衫破旧,处境落魄吧。所以才拿出一金施舍给他们,就如施舍那两个农夫时的高高在上。
游侠重义轻利,放在早几年,他亦如樊仲子般性格,拔剑捍卫尊严了。正所谓争一言以相杀,是贵义于身也,万事莫贵于义!
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方谓之游侠。
但几年打磨下来,见识过形形色色之人,他早非当年的单纯少年。人间惨事看的多了,他也对游侠事业有了新的思考。
他不求藉藉有声,权行郡县,力折公卿之豪侠。
只愿做那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存亡死生,不矜其能,羞伐其德。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朱家那样的大侠。
虽然今日偷盗之事与心中志向相违,但实属逼不得已,心有苦衷,他日自己会给对方一个交代。
韩孺深深看了杨玉一眼,拱手行礼,就欲离开。
“等等,就这么走了?”
“阁下又欲何为?”韩孺袖中握紧了拳头,可一可再不可三。
“哗啦”杨玉一脚踢倒包裹,一堆金饼流了一地。
游侠们瞬间目瞪口呆,韩孺也瞳孔一缩,目光死死钉在杨玉脸上,苦苦思索着对方用意。
“今日无聊,君陪我嬉戏一番。”杨玉笑吟吟道。
“阁下欺人太甚。”韩孺双目喷火,士可杀不可辱,怒到极点。
“诶,汝误会了,非戏耍于你。”杨玉摆手道:“只是想与你博戏一番。”
“就拿这些金饼做注,如何?”杨玉一指那些金饼。
游侠们呼吸瞬间火热,死死盯着金饼,难以移开半分。
“恕在下难以奉陪。”韩孺还保持着理智,转身就欲走。
“一枚金饼不够吧?”杨玉淡淡说道。
韩孺面色大变,目光惊疑不定。
杨玉面不改色,他早就看出这些人缺钱,且急等钱用。
后世阅历极其丰富的杨玉,看人一向很准,之前一直在观察韩孺等人言行,不似穷凶极恶之人,且心中似还有所坚持,不然去勒索那些草市商贾农夫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样的人做出偷盗之事,背后一定有缘由。
故才一脚踢翻金饼,又出言试探。
听到这句话,几名游侠忙抓住韩孺手臂,目光哀求。
“我来陪老丈博戏如何?”
旁边之人早已眼馋,急忙出声说道。在杨玉踢翻背囊,一堆金饼暴露后,周围就围了一群人,此刻纷纷毛遂自荐。
杨玉扫了一圈,摇头道:“吾不知二三子,不知二三子若是输了是否会毁约不认,但我却知他不会毁诺。”
杨玉手霍然指向韩孺。
“故吾只与他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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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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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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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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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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