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大军包围......大势已去,这个念头闪现所有人脑海。琇書網
“嗬嗬”杨延寿稍稍放松,吴王获得喘息之机,拼命的喘气。然而粗重的喘息声盖不过他的滔天愤怒。
他拼尽全力扭过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杨延寿,嘶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吴王的厉声喝问,杨延寿给出了回答。
他气沉丹田,大喝道:“中方常胜门下杨延寿,奉天子令,请吴王入京朝见。”
“中方不败,刘启小儿......”吴王怒骂,咬牙切齿,几欲疯狂。
“吴王已同意此事,遵从天子命令,即日将乘车架入京。尔等以为然否?”大喝掀起滚滚音波席卷整个帐内。
闻听此言,吴王气急攻心,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臣惊呼,再次欲上前抢夺,被杨延寿犀利目光尽数逼退。
樊将军大吼,怒发冲冠,眼角迸裂,恨不得冲上来与杨延寿搏命。当着自己面被人挟持君上,这对所有当臣子的都是奇耻大辱,更别说领军的将军。
杨延寿表情平静,仿佛被重重包围的不是自己,寒光闪闪的兵器也不是对准自己。于他来说,最惊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主君曾告诉他,此行只要擒下吴王,就是胜利,不论死活。
既然已经完成了主君命令,他还有何担心,至于个人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
面对樊将军的怒吼,杨延寿只是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连眼神都没有波动。这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雷霆起于侧而不惊的气度又一次沉重打击了对面的气势。
众臣子投鼠忌器,加之被巨大的变故冲击,一时竟慌乱无措。一些让杨延寿放了吴王的呼喊怒喝声也显得底气不足,听在耳中如同呢喃低吟。
与之相比,杨延寿的大喝却如雷霆万钧,直刺人心,摄人魂魄。
“尔等以为然否?”杨延寿再喝。
“安静”
田禄伯突然说道,他紧皱眉头看向杨延寿,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对方是在问他们这些臣子,同意与否?认同与否?
至于吴王,很悲哀,对方,或者说那中方不败,天子刘启已经为吴王做出了选择。
“尔等以为然否?”
“......”
越来越多人醒悟,却噤声不语。
“天子......”田禄伯皱眉。
“吴王不朝二十多载,天子甚是想念吴王。天子曾言,愿与吴王伯父一晤,捐弃前嫌,握手言欢。”杨延寿沉声道。
如果说先前还有所遮掩,那么此刻已经坦露无疑。
田禄伯明白了,樊将军明白了,其他人也都明白了。至于李彻,难以接受眼前之事,遭逢此巨大冲击,被打击与滔天的懊悔击溃心神,如今呆呆愣愣,失魂了一般。
众人仍是沉默,事关重大,没人愿意轻举妄动。
“吾此行,携天子虎符而来。”杨延寿淡淡道。
虽然已经有所料,此地位于梁国边境,没有天子虎符,梁王如何敢越境用兵。但闻听此言还是让众人面色大变,成了压垮所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延寿瞥了他们一眼,说道:“然,众人一同随吴王入朝,朝见天子,天子亦不吝赏赐。否,天子昭告天下,吴国众臣挟持吴王犯上作乱,梁王持天子虎符,尽诛叛军,吴王......”
说到这里,杨延寿突然不说了。
众人无不心中大震,瞪大了眼睛:吴王可能被救,也可能死于乱军之中。前者仁名归于天子,后者他们这些人背负叛乱罪名,三族尽诛。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田禄伯喃喃自语,瞬间老泪纵横,对众人道:“放下兵器吧。”
说完委顿倒地,一瞬间像老了十岁。
樊将军不甘,不肯就此束手就擒,数次欲上前,欲拼死反击。
如今胜败系于吴王一身,只要救下吴王,他们就能反败为胜。纵是不胜,也能保护吴王逃回吴国,整顿兵马再图后计,不至于如今任人宰割的境地,生死操于他人之手。
然而杨延寿只是面无表情的收紧掐住吴王的手腕便让他束手无策。
对常年习剑的人来说,捏碎一个人喉咙,只需要一瞬。面对此要挟,对方纵是有一身本领,也使不出一分。
年轻气盛,心气高傲的樊将军如何忍受得了这个,他扬天大吼,恨欲狂,乱剑挥舞,已然陷入疯狂。
“末将必保大王无虞,若有差池,请斩臣头。”当日话语铮铮作响,响彻耳际。
突然,他横剑于颈,泣血一声“出师未捷身先死”,血溅当场。
......
吴王被擒,吴军放弃了抵抗,梁军正在打扫战场。
此战双方参与军队人数虽不多,但战斗强度却极高,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已伏尸遍地。
吕季孙全身甲胄,骑在马上,扫视着战场,意气风发,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望着昏厥过去的吴王,束手就缚的吴国群臣,忍不住心神澎湃。他虽不知诸侯王密谋起事详情,但也知没了最桀骜不驯的吴王,其他诸侯国想必会安分守己许多吧。
“多则半年,短则旬月之间,汝必闻吾建奇功,名传于天下。”
言犹在耳,吕季孙无限感慨,中方先生真的做到了。凭个人计谋平息了这诸侯之患,立下滔天大功。
主功当然是中方先生的,但他作为协助之人,想必也会被天子记在心中吧。一想到此,心中便隐隐激动不已。
十年为吏,一朝冲天。
“多谢中方先生厚爱,季孙铭感五内。”吕季孙面向西而拜。
当日杨延寿将天子虎符交于他手,由他调动梁国大军,暗中循迹而来,一举包围了吴军,立下此大功。
他本不知兵,中方先生却让他做将兵之人,初时他还有所不解,心中忐忑不安,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赶到此地才知吴军不过千人,被数万人包围,换做任何一人都能胜任,都能取胜。
中方先生这是将功劳白白送于他,他如何不感激。
然后又对杨延寿行礼:“君辛苦了。”
五日时间由长安奔驰到睢阳,个中辛苦自不必言说,如今任务完成,心神骤然松懈下来,杨延寿疲惫尽显。
他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看向对方,深深道:“中方先生有一言,让我告知吕君。”
“君请说”吕季孙忙道。
“需常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吕季孙一愣,正值意气风发之际,一时难以理解中方先生为何突然提及这句话。
杨延寿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另外,涉及诸侯国,为大局着想,天子恐不会宣扬此事。”
闻听此言,吕季孙面色一变,他惊疑道:“此言何意?”
“吴王欲入长安朝见,天子特遣吾来相迎。”
一句话就为这件事定了性,言外之意今日之事不存在。
吴王没有叛乱,天子也没有平叛。
既然没有叛乱,又何来平叛,没有平叛,自然也就没有功劳,天子也不会赏赐。
吕季孙愣住了,接着神色大变,杨延寿微微摇头,对方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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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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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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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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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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