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方看出来唐诚是有事了,他就知趣的对牧树恩说:牧书记,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过去了。牧树恩淡淡的点点头。
童方离开后,牧树恩转脸问唐诚说:唐诚同志,你有事啊?
唐诚就从侧面的沙发上站起来,坐到了牧树恩办公桌的对面,也就是刚才童方坐的位置。唐诚说:我来和牧书记说点小事。
牧树恩笑了,说:你唐诚同志能来找我说的事,能是小事吗,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唐诚就想把第一皮革厂发不起职工工资的事向牧书记谈一谈,对此,党委和政府总要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不然的话,对于那些困难职工,也就太不公平了,也极容易制造社会不和谐的因素,尤其是那个厂长,工人工资不发,开的豪车竟然是价值接近千万,这个事情也太不公道了!
可是,唐诚一眼就瞥到牧书记手边有一个材料,看样子,童方和牧书记刚刚谈论的就是和这个材料内容有关,唐诚就注意了下这个材料,竟然又是和第一皮革厂有关,表头上分明写着:关于第一皮革厂拓展项目融资的实施方案。
唐诚有了兴趣,就拿过来牧书记的眼前的这个皮革厂的融资方案,唐诚说:牧书记,我可以先看看这个方案吗?
牧树恩点点头说:当然。
唐诚就看了一下这个方案,第一皮革厂计划融资十九个亿,准备建川疆第一大型的游乐设施高尔夫球场,和五星级豪华大酒店,投资房地产,买卖地皮。
皮革厂没有钱,它只得依靠政府,计划是再向国有银行贷款十二个亿!s3();
唐诚知道,只要是上级领导发了话,那些国有银行还真就不再做详细的调查了,直接就拨付了事,这样的话,及其可能会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真到了还不起贷款的时候,皮革厂一个破产申请表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国家的钱呢,全都进入了个人的腰包!
唐诚看完这个融资计划,是哭笑不得,皮革厂是主营皮革业务的,怎么又去开拓土地市场呢!
即便是开拓土地市场是热门,但是在开拓之前,总要把职工的工资给发了吧!这样的一个公司,连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还有脸在这里提融资吗!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再套取国家资金,玩拆东墙补西墙的把戏,肥了他厂长经理个人吗!
唐诚放下这个融资书,唐诚就淡定的对牧树恩说:巧了,牧书记,我找你说的这个事,正是关于皮革厂的事。
牧书记一听,饶有兴致,他说:好啊,你但讲无妨。
唐诚就说:据我亲自到皮革厂职工家里去了解情况,这个皮革厂的现实情况非常糟糕,不要说赢利了,厂子的真实情况是连年亏损,连职工的工资都是用产品顶替的,效益非常差,就是这么一个厂子,还要继续贷款,投资什么房地产,建什么高尔夫球场啊!先不要把摊子铺的这么大,有能力,先把工人的工资兑现了再说。
是吗!牧树恩佯装非常吃惊的说:这些情况是真的吗?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吗?然后这个牧树恩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嚷道:这个童方,真是乱弹琴,刚才还对我信誓旦旦的说,皮革厂的效益一直是全国同行业领先呢!连我都敢糊弄!
唐诚看着牧树恩亦真亦假的表现,唐诚心想,您这个牧大人,天天呆在办公室里听汇报看文件,当然是不知道下面的真实情况了,唐诚要不是亲眼所见,唐诚也不敢这么的下结论啊。
当然了,姐夫必然是向着小舅子了!
牧树恩马上打电话,再次的把童方叫进来,牧树恩指着面前的这份皮革厂的融资材料,对童方呵斥说:马上把这份材料给我拿回去,另外,你告诉皮革厂的同志,先把工人的工资发出来,其他的事再谈,否则的话,还融什么资啊!瞎扯淡!
童方也是佯装惊讶的说:是吗,工人工资都没有发吗?这个情况我不了解啊!不应该啊!这些情况,牧书记都是听谁说的啊?是不是有小人造谣生事啊?
牧树恩就看了一眼唐诚,童方心里就明白了,童方狠狠的说:这一定是有些同志的恶意中伤和造谣生事!皮革厂的效益是好的,绝对不会存在发不出职工工资的事!
唐诚盯着这个童方的眼睛,唐诚镇定且一字一句的回击到:是不是恶意中伤!还是确有此事!我们一起到皮革厂职工的家里,去实地了解一下,就大白于天下了,童秘书长,你是不是可以和我一起去一趟职工的家里去看看呢!
童方的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他底气就明显不足了,他缓和了矛盾,对唐诚示弱到:这样吧,皮革厂的老总王文川正好在我的办公室里,我这就去问问他!
牧树恩点点头。
童方就出去了。
牧树恩叫住了他,让他把那份融资报告书,给王文川捎回去!
童方就返身拿回了那份融资书。
牧树恩对唐诚说:你马上整理出来一个材料,皮革厂真要是和你说的那样,我们党委是一定要管的。s3();
唐诚就答应了。唐诚出来了牧书记的办公室,他刚坐到了办公室里不久,秘书来报,第一皮革厂的总经理王文川求见!
王文川进来唐诚的办公室后,唐诚对这个家伙的面容还是有印象的,昨天晚上撞伤了拜图拉,并且伸出脑袋骂人的就是这个面容,不过,面容是这个面容,表情却是换了,和昨天晚上的面容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文川是满脸堆笑,笑容可掬,进门就点头哈腰的对唐诚说:唐副书记,您好啊!我是王文川,第一皮革厂的,提起我,您可能是不认识,但是提起我姐夫,您一定知道,我姐夫是童方啊。
唐诚淡淡的应了声,说:哦,王文川,第一皮革厂的,找我有事啊?
王文川就不请自坐,主动的坐到了唐诚办公桌的对面椅子上,他自我介绍说:我现在是担任咱们川疆第一皮革厂的总经理职务,今天是过来党委申报关于我们厂继续扩大融资的事来的,我听我姐夫说,唐副书记对我们厂子的融资方案有异议,说我们厂子已经发不起工人工资了,我呢,特地来找唐书记解释一下这个事。
唐诚说:好啊,你解释吧?
王文川说:我们厂确实存在以产品抵给工人工资的事,但是,这是我们厂领导班子集体作出的决定,这也是为了调动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开展营销活动的一种手段,扩大我们的产品影响和销售渠道,如果工人坚持不要我们的产品,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是足额的给予工资发放的,所以呢,绝对不存在像唐副书记说的那样,厂子穷的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去了,这一点,请唐副书记理解。我们厂子的效益一直是领先全国同行业的!理由说的是冠冕堂皇!
唐诚真想给这个王文川的脸上来两个大嘴巴,靠他娘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在唐诚的面前信口雌黄呢!他当唐诚也是和牧树恩一样的大官僚吗!唐诚早就做了一线调查研究了!
不过,唐诚不能揍他,唐诚压了压火气,淡淡的说:哦,是吗!我也希望是这样。
不是希望是这样,真就是这样。王文川依然的在坚持。
唐诚看着他的脸,唐诚想要教训这个王文川几句,不料,此时,唐诚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唐诚就拿起电话,电话是交警总队的陈之明队长打过来的,他一直还等在门外的,唐诚就对他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陈之明队长就带领着三四名的交通警察走了进来唐诚的办公室。
唐诚就对王文川介绍说:来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交警总队的陈队长。
王文川就主动的和陈队长伸出手,说:不用唐副书记介绍,我们都认识,陈队长也来找唐副书记啊!
不!唐诚纠正他说:今天陈队长不是来找我的,是找你的!
找我的!这个王文川就楞了下,狐疑的看了下陈之明说:找我什么事啊?
陈之明盯着王文川说:昨天晚上,你的王总的车是不是去过兴华路和伟业路的交叉路口啊?
王文川想了想,他说: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去过吧,怎么了,有事啊?
陈之明说:经过我们调查和调取监控录像,你王总的车在这个交叉路口撞伤了一个女孩,然后就逃逸了,既没有下车慰问女孩的伤势,也没有来我们交警队主动说明情况,而是选择了扬长而去,你知道吗,你这样做的性质很严重,按照我们交通法规,是可以处以你罚款和拘留的!
就这点破事啊!王文川听后,眉毛一扬,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就这点事,还劳你陈队长的大驾啊,不值得的!你这么说,我真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档子事,我的车刮擦了一个女孩,把那个女孩挂倒了,不过,我声明一点,车是我的,但不是我驾驶的,是我的司机开的,再说,也不会有人命的,小伤小情,不就是钱吗,这件事,你陈队长就不要操心了,到时候,我安排人查一查,补给那个女孩一笔钱,事情就过去了。
王文川说的好轻松啊!又有钱!又有背景的人,撞伤了人,感觉真就像踩了一个蚂蚁一样!s3();
不过,他小子也太张狂了,他不幸的是,遇到了唐诚,撞伤人的时候,唐诚就在现场,而且还是唐诚记下的车牌号码!
陈之明就看了一下唐诚,唐诚淡淡的点点头。
唐诚问这个王文川说:当时,是你开的车吗?
王文川说:是我的司机开的。
唐诚印象中,好像这个王文川是从后面车窗里伸出的脑袋,可能是他下达命令,让司机随即开车走的!
唐诚就对陈之明说:按照你们的交通法规,严格执法就是了。
陈队长就对王文川说:你通知你的司机,下午两点去我们明兴区交警队接受处理。wWW.ΧìǔΜЬ.CǒΜ
王文川就有点诧异的看了看陈之明,好像是不认识似的,这个陈之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情和铁面无私了啊!
他莫非忘了,王文川是童方的小舅子啊!
王文川就嬉皮笑脸的对陈之明说:你不要吓唬我了,我的司机还有事呢!
陈之明就看着王文川说:你的司机下午必须去交警部门接受处理,吊销他的驾驶证!并处罚款和拘留。
给我玩真的啊!王文川当即是火冒三丈,就对这个陈之明急了,他嚷道:老陈,你今天出门忘吃药了你!执法都执到自己人的头上了,我马上给姐夫打电话,我治不了你,我姐夫可治了你的!
陈之明就解释说:你知道吗,你的车撞伤那个女孩的时候,有一个人就在你的车旁边,亲眼看到了这个情况吗!
谁啊!谁看到了啊!王文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好像在这个川疆地界上,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似的!
陈之明就指了指唐诚!
唐诚淡定的说:不错,那个人就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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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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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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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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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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