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时代如何变幻,有些东西总是能抗住时间长河的磨砺且历久弥新。
因为它们具有的思想内核是深沉且寓意深远的。
譬如眼下祝觉等人正在进行的从数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结合旧社会的某些文化而产生的一种娱乐行为。
贫下中农联合起来与资产阶级的对抗,即便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依旧是热点。
这种包含着不畏强权,团结互助以及敢于斗争等美好品质的游戏自然不会被时代所淘汰。
更别说这个娱乐行动还有个相当容易记的俗称——斗地主。
将车内的座椅调转位置,再拿来一个折叠凳放在中间,一个简约而不简单的“战场”就这么搭建完毕。
祝觉,素子,琳,三个人围着折叠凳“厮杀”着,周围还摆放着几瓶饮料还有一堆薯片瓜果。
起初同行的另外两个医生对他们的这种行为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分明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行动,却跟郊游似的放松。
万一碰见突发意外该怎么办?
然而等到处理完第二个现场开始赶往第三处地方,他们就意识到了有个打发时间的游戏的重要性。
习惯了网络的他们失去手机和视听棒后根本就不知道做什么,再加上因为心情紧张的缘故即便是想要休息也做不到,到头来还是只有两个选择。
发呆或是看着祝觉三人斗地主。
到最后就连跟着他们充当护卫的3名警备部士兵也开始加入围观的行列,只剩下一个司机在前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祝觉也是个明事理的,玩的差不多了就让位置,拿着两包薯片跟素子坐到车辆后边,前者思考着跟古老者交流的内容,后者则是在继续翻译《纳克特抄本》的同时尝试着突破衔尾蛇组织对底层社区的网络封锁。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琳也想到后边来,却被一群大老爷们围在中间,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祝觉几次却被他无视。
兴许是在前边忍的难受,医疗车的行驶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加快,迅速的靠近定位器上标注的下一个目的地。
“都打起精神来!”
快到指定位置,司机拍打着方向盘,头也不回的喊道。
原本还热闹着的牌局当即冷却下来。
玩归玩,谁也没敢真正的放松。
士兵调整武器,医生们则是开始拿取待会儿用得着的设备,只有祝觉还坐在原位上没有动弹,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人催促他。
素子和琳装作没看见也就算了,另外两个医生也是一言不发。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
牌是祝觉买的,零食和饮料也祝觉的。
刚才这些人吃的兴起,聊天的时候也都知道祝觉是个私人诊所的老板,素子和琳都是他的员工。
大家都是成年人,能被征调到这里,工作领域自然也不会有差别。
一个愿意替员工来遭这份罪还这么大方的年轻老板,不摆架子,为人随和,更别说诊所里还有两个大美女,这种时候讨好下总是没错的。
万一人家一高兴就把自己招进诊所了呢?
在这些内在因素的驱动下,这俩人现在已经把祝觉当他们未来的老板看待了,哪敢过来指摘,没看见素子和琳都对他服服帖帖的么?
“行动!”
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当先下车,迅速的勘察周围,由于没了天堂智脑的帮助,他们只能依靠肉眼去分辨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大约5分钟后,对讲机内传来可以下车的回应,戴着精神保护仪的祝觉等人才正式下车
祝觉因为之前就坐在后排靠里的位置,下车自然是最晚的,再加上他还刻意的在车上磨蹭了会儿,因此等他下车的时候,前边的队伍离他已经快有10米的距离。
等他们走的更远些,祝觉撑着伞往旁边的巷道口走过去,翻转手掌,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两根牛肉条在身侧甩了甩。
嗷~嗷~
熟悉的叫声从巷道内传来,眨眼间一个灰白相间的身影便从里边一跃而出,在半空中咬住祝觉手里的肉条,也不扯断,就拿他的手臂当成秋千来回晃荡着。
清道夫子体顺着手臂回到祝觉体内,它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风铃从诊所带到自己的身边。
嚼着肉条的风铃这时候已经落地,围绕着祝觉蹦跶,不停的发出轻缓的呼噜声,灿金色的眼眸在纯白的雪幕中犹为显眼。
祝觉蹲下身,将扑上来的风铃揽到怀里,拍打着它额头还有脊背上的雪花。
风铃不停的抬头磨蹭着祝觉的下巴,两只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衣服,想要趴到他的肩头上去。
那是它的位置,向来如此。
“现在你不能跟我一起行动,否则会引起怀疑,就待在我附近,不要被发现,能做到吗?”
又喂了些肉条给风铃,尽管祝觉很想把风铃带在身边,但眼下显然不是恰当的时机。
嗷~
风铃显然不怎么在意周遭的风雪,舔了舔祝觉的侧脸,转过身拱背跃起,轻松跳上街道旁几米高的路灯,用它做踏板又跳上附近一栋楼的楼顶,伸着脖子望底下的祝觉。
向着风铃竖起大拇指,祝觉小跑着返回目标地点,因为工作没他的份,所以屋内的人也没对他的晚到说些什么,只是各自忙着。
这一次的感染者有两个,一个被冻在门口玄关,另一个则是被冻在二楼的楼梯口,后者因为空间狭窄的缘故处理起来有些困难,不得不想办法将它搬运到一楼客厅再做处理。
“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万一防疫所搞不定这些疫病,咱们难道得在这忙到死?”
对着恶心的感染者,抱怨自然少不了,刚把二楼的尸体摆到客厅,就有人闷声说道。
“万鬼节拢共就这么几天,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呢......他妈的,昨天跟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我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家里人担心......时间一到我就走,真要是碰见危险,我才不管这什么狗屁强制征召令。”
旁边的另一名医生搭着话,宣泄着心中的怨气。
祝觉听到他们的对话,并没有上去搭腔的意思,只是往素子的位置靠了靠,坐到靠窗的沙发上,过了会儿隐约听到些声音,扭头望向窗外,果不其然,风铃正蹲在旁边那栋房屋的阳台上看他。
侧身扫了眼屋内的几人,都专注着自己的工作,祝觉便偷摸着取出两根肉条,撕成碎块儿抛出去,风铃就在房屋间的杆子和杂物间来回跳跃着接肉,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
“嘿!那边的,你在干什么!”
在屋外巡逻的士兵突然喊了声,祝觉还以为是自己跟风铃间的互动被发现,下意识的收起肉条,开始思考该找什么借口。
“我现在命令你停止一切行动,双手抱头蹲下!”
接下去的喊话让祝觉意识到士兵应该是在对别人说话,毕竟他就是喂猫而已,还没有过分到需要抱头蹲下的程度。
屋内的其余几人这时候显然也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声响,素子和琳往祝觉这边走,另外两人则是走向离他们跟进的大门。ωωω.χΙυΜЬ.Cǒm
嘭!
似有重物砸在地面的声响,紧接着又听到玻璃破碎时的乓啷声。
“发现感染者,我需要支援!”
士兵的怒吼伴随着陡然响起的枪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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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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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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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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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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