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少满头黑线了,这不是摆明车马在诉说立场吗?
陈解忧应该是已有异动……好吧,宫中的事向来是讳莫如深,外面确实没有什么风声,但从何太后明敲侧击地要自己选立场看来,此事**不离十。
只是……你什么立场用得着告诉我吗?我早就说,一条大河分两岸,我不选边站,我在船中睡觉。
“大……大人,什么意思,不……不懂耶。”
这里不懂有两个含义。第一是装傻,装作不懂陈解忧是谁;第二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要陈沉作进一步的说明。
陈将军没有答理某人的卖萌,冷冷地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你不姓古,你姓钱!”
不知道将军掌握了多少情况,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钱少少脸上波澜不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军在说什么?哦,不,想说什么?当然,如果要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还望将军三思。”
“你觉得我会怕吗?”
“怕倒是不怕,就怕有些不大方便。”
国教的圣子在军营当郎中,这相处确实是很不方便。
不单是陈将军的不方便,道门的医道们也不方便。
“宫中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是山野村夫,一游方郎中,宫中的事一概不知。”
“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总是端着,会很累。”陈将军冷冷地说,“有些事情不说破不表示不知道,心照而已。”
“那行,换一句。俗务繁忙,无暇他顾……当然,也没有途径……最后的结论还是一概不知。”
“听说有位圣人曾到某地见过你……可有此事?”
这么隐秘的事情也能知道,看来陈姓王爷也是手眼通天。
不过也是,抱朴作陪的大主教不在少数,别看他们在现场一个个泥塑木雕似的不着声,背后的小报告不知道打了多少。
“将军想知道什么?”钱少少以进为退,直接问了要目的。
“就算有人口风太紧,多少总能有点信息吧?”
难道是联络中断?
钱少少没有多想,淡淡地说道:“曾经有人要我选择……说明一下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时候。他们说是大河滔滔分两岸,就算是站一边看戏,也要选一边落脚……我的回答是,我不看戏,我选择在船中睡觉。就算是将军现在问我,我还是选择睡觉。”
“精明的选择。”陈沉愣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肯定。
“也是无奈的选择。”钱少少加了一句,“既然还有人在乎我的选择,说明情况还不是很糟……将军,我说的对吗?”m.xiumb.com
“也许。”陈沉点了点头。
“将军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走了。看病救人,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治好了不少的人,尤其是那些修行者,这很重要,我谢谢你。”陈沉说得慢条斯理,“不过,总还有些事情比做郎中更重要。”
钱少少的心一下提起来了,这才是关键的地方。
“小子才疏学浅,不堪大用,比郎中更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胜任不了,将军另请高明吧。”
语气委婉,言辞却很坚决,不是商量的文体。
“我都没说你就知道啦?”
“知道或是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在船中睡觉。”
钱少少摆出百分百打酱油的态度。
“睡觉?”陈沉冷冷地笑了笑,“那你借助乾坤图向天下传诰令,现在救治伤员又算是怎么回事?就不是选边?”
“大人……”钱少少不但改变了称呼,连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有戎国出兵的借口可是……你晓得。是个男人……不,是个人,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这么说来你这是天然敌,无关选择,无关立场。”
“大人,心照啦。”
“你觉得我的立场怎么样?”陈沉又以低沉的声音问道。
老油条的钱少少也骇到了。
这是自己能够评价的级别吗?架上梯子也够不着吧?
千破万破马屁不破,不好评价,那拍马屁呗。
“将军尽责职守,小人虽然所知不多,但也深感佩服。至于立场……请问将军,什么是立场?这需要小人那什么吗?”
钱少少不好说出口的事情,对陈沉同样不好出口。
陈沉笑了笑,给出“滑头”两字的评价。
“这些天来,得你的帮助,前方局势基本持平,有时候甚至还有反攻的势头……但是,就在眼下,有戎国加强了力量,我们的颓败已成定局。如果你是主将,你会怎么办?”
“大人,我……我不是主将呢。”
“知道你不是……假如,我说的是假如。”
“这么跨度的假如,大人不觉得是在出难题吗?”钱少少挠了挠头。
“都说你善于打恶仗,善于死里逃生,我们现在需要你的经验。”
“一个人的摸爬滚打跟行军打仗,能一样吗?”
“只要是战斗,总会有相通之处。”
钱少少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把自己的经验总结一下,说与将军,希望能对将军有所帮助。”
陈沉抬了抬手,示意继续。
“其实也很简单,伤人杀人,无非就是拿坚硬或是坚锐的东西去碰触对手柔软的要害,以己优势制敌劣势。敌力弱我力强,则与之斗力;敌技穷,则与之斗技;敌笨拙,则胜之以巧;敌器劣,则与之斗器……”
“一招能毙敌,则一招毙敌;敌强我弱,则与之游斗……”
“发挥自己身上的一切优势,穿了鞋,则往荆棘处跑;自己会水,而对手不会,则入水;自己口才胜过对方,则言语上予以激怒……反正,无所不用,用必是其极。打他崽子耳光,剥他婆娘衣裳,对他父母不敬,在人祖坟上撒上秽物……”
钱少少说上了盏茶时刻,林林总总地罗列了不少。
说到后来,把人品说没了,成了一个为了活命,什么都做的奸诈小人;成了无耻之徒的代言人。
钱少少说完之后,以手遮脸,有些不自在。
陈沉听完,思虑片刻,又点了点头:“还不错,开阔了思路。不过,仅仅如此,还是不够。”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44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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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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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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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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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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