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同意也就罢了,为何要把莫大师往死里得罪?你们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你太过贪得无厌,或者又提出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条件,以致触怒了莫大师。家族陷入如此境地,你难逃其咎。”
“呸!一派胡言,不管我提出什么条件,那也都是为了家族。老子作为一族之长,为了家族能有什么错?那姓莫的小子如今一手遮天肆意妄为,落凤城中已无我族生存余地。愿意跟我走的都站出来,我就不信离开这落凤城,我们就活不下去。”
先前反对的长老立时反驳:“谁爱跟你走谁走,反正我这一支是不会离开落凤城的。你这是要把家族带上绝路啊!你的野心未能得逞,现在又要把家族拖下水,将来你有何颜去见列祖列宗?”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家族因你父子二人早已臭名远扬。你自己得罪了莫大师,却连累家族陷于水火。死到临头仍想拨弄是非,你当族人傻还是你自己傻?”
“你当别人都不知道么?人家横江门门主听闻莫大师要购买他们驻地,二话不说命令手下收拾东西直接撤离驻地,连灵石都不收。可事后莫大师却托殷长老送了几瓶丹药和几件法器给横江门。”
“几瓶丹药啊!不是几颗,就连《破障丹》都有一整瓶。他们驻地才能值几颗丹药?何况还有几件法器。莫大师是肯占人便宜的人么?我们大家眼睛都不瞎,他岂是你能诋毁的?”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恶毒的事,以致大师如此发怒。但是我相信他也不会是非不分的。如果不是你们父子这一支恶事做尽,也不会牵连整个家族。”
“你要走赶紧走,你那一支都带走,留下来我们也不会承认他是布氏家族的,什么原因不用我说吧?愿意跟你走的,我也不会拦着,从此大家各安天命吧!”
“最后提醒一下大家,平时作恶多端的,都跟他走吧。莫大师是崇尚和平的人,见不得你们这些恶贯满盈的家伙。问心无愧的可以留下来,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求莫大师网开一面,给大家搏个未来。”
“哼!自命清高,看你能从那姓莫的手里,落得什么好处?成才,去带上你母亲和如一,我们走。”跟着布施仁走的足有一半,原本大多数不想跟他走的,也被那长老吓得不敢留下来。
这些人都是为虎作伥的,或被布施仁逼着干下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的那一些人。他们也不傻,跟他出了落凤城必然凶多吉少,想留下也没了他们的立锥之地。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只好跟着布施仁一条道走到黑,没了回头的余地。
这时布成才也带着他的母亲和妹妹走了过来。他母亲哭哭啼啼,直怨布施仁不听她劝,缺德事做太多了,如今要遭报应了。拖拖拉拉地不想走。
布如一倒是面色如常,这个家里没有她说话的权利,她也无法去决定什么,只叹自己生错了人家。女儿家雪花命,她能有什么办法?
布施仁本就心烦意乱,见老伴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心情更加糟糕。怒喝道:“你这臭婆娘懂什么?没的坏了老子的心情,若再纠缠不休,便给老子滚。”
“滚就滚,你当老娘稀罕你个老匹夫么?整日里正事不干,尽做些谋财害命欺压良善的小人勾当,害得老娘和如一也跟着提心吊胆。这下好了,报应来了,还想让老娘跟着遭罪?你做梦去吧!老娘还就……。”Χiυmъ.cοΜ
话未说完,一道光芒闪过,妇人斗大的头颅坠落在地,脖子里鲜血喷起老高,身子兀自立着,半晌才“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地,大堂里鸦雀无声,堕针可闻。布施仁自己也面无血色默默发呆,只是脸上的神色扭曲狰狞,令人心寒。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就这样死在自己手里,身首异处。
布施仁已数百岁年纪,直到二十多年前才娶了吴氏为妻,生下这一子一女。他虽寡情薄意,可毕竟是陪了他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如今却被自己一剑斩杀,内心有一丝感伤,更多的是噬血的疯狂。
他本踌躇满志,处心积虑混到了族长位置,试图有一天凌云天下俯视苍生。如今黄梁梦碎穷途末路,正自烦躁不安心生迷茫,吴氏的哭泣指责刺激了他的神经。忽然变得疯狂,以致失控一剑杀了吴氏。
“娘……一声凄厉的惨呼,回响在大堂里,布如一泪如雨下,抱着吴氏的头颅放在脖子旁,抚着她的身体号淘大哭。娘啊!你怎么这么傻?干什么要去刺激他啊?他已经疯了……”
“爹,我再叫你一声爹,你还是人吗?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说杀就杀了?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她不是外人啊!”
“娘啊,你真傻,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啊?你干嘛要生下我啊?你们生下我就是让我遭罪的吗?这过的叫什日子啊?整日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如果能选择,我真不想生在这样的家啊!”
“娘,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以后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你是累了,想要休息了对吗?你不能在这里睡,地上凉。我抱你去床上睡吧!等你醒了我给你做饭。你不想走,我们哪都不去,就待在家里,谁也不能赶我们走。”
布如一哀痛欲绝,哭的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眼睛通红,眸子却渐渐黯淡浑浊,仅靠着一丝潜意识,想要把吴氏送回家里的床上。哀莫大于心死,她悲伤,为什么会生于这样的家;她痛恨,痛恨这上天的不公。
她们娘俩有什么错?为何命运如此凄惨?她们又无法扼止这些男人的野心与疯狂,他们犯的错,却要让女人承受这么大的伤害。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却无力改变什么。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留下来的人庆幸没有跟着这种伤心病狂的人。他们很同情这对母女的悲惨遭遇,没有人再想去驱逐她们。
他们不是布施仁,做不到他那么残忍疯狂,做不到他那种毫无人性。那位长老与左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决定收留布如一。毕竟她素有贤名,从未曾和那对父子同流合污。
要随布施仁离开的那伙人,心中寒意陡生,纷纷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能否善终?跟着这样的人,谁都害怕,害怕自己就是那危险时的炮灰,成功时的兔死狗烹。能被当作鸟尽弓藏,都成了美好的愿望。
布施仁的表情反而沉静下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扫视了一圈大堂,看也不看离去的布如一,挥了一下手:“我们走。”带头走出了大堂。
这里发生的一切,皆在莫一凡侦察部门的电子大屏幕里,清晰的呈现。这些化形妖兽自不会对布氏的惨剧有什么反应,只是忠实地向莫一凡禀报事实经过。
胡不归询问莫一凡:“公子,布施仁的行为已经逾越了危及他人性命的底线,是否选择击毙他?”
“不,让他走,若是击毙了他,那些人群龙无首,必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这些人留在城里也是祸害毒瘤,让他们走吧,任他们在荒野中自生自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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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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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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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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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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