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欢被穆凉川给气到了,小脚胡乱地踢着。
她不是一个毫无策略的人,特别是在她处于下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遇到穆凉川,她都变得不像是她自己。
许是穆凉川长得太好看了。
就是,那种哪怕心里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或者一眼看到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危险至极,可是心底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很吸引人。
而颜值即正义,长得好看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卧室的灯光璀璨,却被男人身上自带的光芒给压了下来。
夏以欢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又气又急,深深呼了一口气,这辈子她是要好好珍惜自己重生的机会的。
她要好好的谈恋爱,好好的享受生活,可不能被眼前的男色给迷住了。
想着,夏以欢的拳头便加大了力道。
不过,虽然是用了力道,可是对于面前的男人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当夏以欢看到她一拳打过去,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穆凉川痛得闷哼了一声的时候,吓得僵在了原地。
穆凉川那么厉害。
刚刚被穆老爷子那样揍的时候,都没有喊痛,这样的一个男人的忍耐力根本就不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凡人可以想象的。
可是,偏偏的,穆凉川就是痛了。
而且好像很痛的样子。
夏以欢有些害怕,忽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将男人从床上翻了过来,这才发现,男人的白色衬衫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鲜血给染红了。
指尖微微颤抖。
夏以欢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穆凉川这样的男人。
明明都已经伤成这样子了,偏生的红口白牙地说着那样羞人的话,无时无刻的不想要占她便宜。
“疼吗?”
翻身下床,蹬蹬蹬地跑到柜子那里拿起医药箱,拿着剪刀将男人的白色的衬衫给剪开。ωωω.χΙυΜЬ.Cǒm
然后将止血的药涂在了穆凉川的身上。
夏以欢的手法很熟练,上辈子为了陆云深受伤的时候,她担心陆云深会因为她的付出而心生愧疚,所以每一次不管是为了陆云深挡下了什么,她都笑着告诉陆云深,她不疼。
后来,她好像真的生出了一层厚厚的盔甲,再后来,她好像就真的一点都不怕疼似的。
可是,只有她知道,那看似无坚不摧的厚厚的盔甲下,早就横生出满目的疮痍。
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夏以欢忽然有些愤怒,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怎么样,涂着药的力道突然加重。
有滴汗从男人的脖子上冒了出来,抵在了男人蜜色的后背上,男人的手上已经青筋爆出,明明就很疼,明明就疼成这个样子,怎么就是不吭一声呢?
“穆凉川,你痛吗?如果痛的话,为什么不喊出来呢?”
夏以欢被自己刚刚的行为给惊到了,突然,心疼而又愧疚地说道。
痛?
她在他的身旁他怎么会痛?
瑰丽的灯光下,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明明后背已经被鲜血侵染,偏偏的,他竟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勾起薄唇笑了起来。
夏以欢给穆凉川包扎好之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看着男人线条坚毅的侧脸,眉头皱了起来,好久才深呼出一口气,说道,“穆凉川,你知道我在利用你吗?”
当着他的员工的面,穿上了他亲手设计的婚纱,是因为她知道婚纱是他亲手设计的,因为害怕他的手段,所以她穿上了。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他对她的好,太不一般了。
她为了气陆云深当着陆云深的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知道她被穆老爷子叫了回去,她明明知道他被叫回去是被逼婚的,可是她呢,她在他走后,欢呼雀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赴了陆云深的约。
“刚刚在穆老爷子的面说的话,也是假的。”
女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周围很安静。
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她在害怕,她觉得穆凉川对她一定有所图,但是不管穆凉川对她有什么意图,她终究是欠了他。
而她,不喜欢欠人东西。
“穆凉川,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只要不是太过分,冲着这几天他对她的照顾跟信任,无论真假,她都尽力去帮他做到。
夏以欢看着穆凉川认真地说道。
女人的眉头皱得很紧。
清澈的眸子毫无畏惧地对上了男人墨色的眸。
忽的。
穆凉川笑了,性感的薄唇轻启,眸中隐隐地透着几分难解的深意,“以欢,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夏以欢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帅得没有道德的男人,指甲陷入了手心,这个男人很危险,她不可以轻易相信。
拉回理智,淡漠转身,打算赶紧离开这个充斥着男人的味道的地方。
“利用完了我就打算丢弃我吗?”
危险,冰冷,甚至于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夏以欢微微一怔,淡漠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困惑,转身对上了他炽热的眸。
这句话她曾经问过陆云深。
陆云深一直在回避她这个问题,直到最后用他的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趁着女人愣神的时候,男人长臂一伸,便抓住了夏以欢的手腕,然后一拉,夏以欢就这样跌到了男人的身上,随即男人宽厚的胸膛便覆了上来。
属于男人身上独有的冷冽的气息迅速将夏以欢给席卷了,夏以欢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本能的想要推开穆凉川,可是,想到他身后的伤痕,她便放弃了挣扎。
穆凉川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墨色眸子里盛着的欣喜,要是夏以欢看到一定会被吓住的。
他当然知道她的利用跟小心思,可是,那又如何?
她,注定是他的女人。
“以欢,以欢不许背着我去找陆云深。”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要是你再去找他,我就打断你的腿。”
在夏以欢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男人突然发了狠,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在她的耳边警告着。
不去找陆云深?
她怎么可能不去找陆云深,她还有大仇没有报呢?
可是,男人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着,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
“以欢,我很痛。”
在夏以欢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的时候,男人猝不及防地说了一句。
痛?
哪里痛?
为什么会痛?
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了穆凉川挡在自己的身前的场景,突然梦到穆老爷子手上的拐杖往她的身上砸去,砸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夏以欢浑身一颤,本能地坐了起来。
“哪里痛?是我碰到你了吗?”
小手直接就要掀开被子察看穆凉川的伤口,却被穆凉川一把抱在了怀里,“心痛。”
夏以欢:“……”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但是我甘之如饴。”
忽然的,男人开口淡淡地说道,说完,双手捧起了夏以欢的脸颊,薄唇虔诚地在夏以欢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
照应在两人的身上。
在光洁的地板上投射出了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的影子。
后来,他就这样抱着她,他们一起躺在超大size的床上,睡着了。
夏以欢一直在提醒着自己,穆凉川很危险,她一定要清醒,一定要保持理智,但是不知道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太好温了,还是她真的太累了,她就这样,轻易的,甚至于自然而然的在穆凉川的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站在床边伺候她起床的小佣人,羞红了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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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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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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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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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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