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口,南汐下车,司机帮忙把她的行李提下车,南汐在包里翻钱包的时候给了男人一瓶尚未打开的水,表达谢意。
司机憨然接受,“谢谢美女!”
他想大城市回来的女孩就是不一样,不仅漂亮时尚,还特别有礼貌。
“不客气,那您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天该黑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好!”俩人道别,南汐提着行李箱,开始爬坡。
西南属于盆地,地势较低,每年夏天雨水充足的时候都容易发生淹没,所以村民一般住的都比较高,大多数的房屋都建在山上,每一户人家都间隔很远,车子开不上去。
坑洼的泥土路使得行李厢无法正常拖行,南汐提了一会儿就累的够呛,前后左右都不见人影,突然脑海里想起谷雨一句调侃的话,“南汐啊,你是真的需要一个男人!”
想到谷雨丰富的表情,南汐好笑,盘算着度假回去好好和谷雨聚聚,走之前打电话给她,她显然还在为她的婚姻而担忧!
下了车到到达外婆家,南汐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小村庄的路是真的不好走。
站在小院的门外,南汐敲响了木板大门,用当地方言说,“外公外婆,我回来了!我是宝宝,帮我开门!”
宝宝是南汐的小名,现在除了妈妈这边的亲戚,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他们叫她小汐,或者小南,但始终不如宝宝亲切。
外公的耳朵不大好使,南汐叫的很大声。
南汐有姥姥姥爷,也有外公外婆,但并不是相同的人,姥姥姥爷是京北当地的称呼,南汐叫继母杨琳的父母就是姥姥姥爷,但是外公外婆这边,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直接称呼外公外婆。
过了一会儿,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头儿弓着腰前来开门,约摸七十多岁,开门之前,他再次用当地方言确认,“你说你是哪个?”
“外公,我是宝宝,南汐,我放暑假了,我回来看看您和外婆!”
“宝宝啊!”老头儿面上一喜,赶紧开门,奈何年纪大了,手又颤抖的厉害,动作没法快。
门打开,祖孙俩四目相对,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看着外公外婆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南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给了外公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公,宝宝好想您啊!”
“宝宝啊,你咋子回来之前也不说一声的,让你舅舅去县城接你啊!”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啊,我自己打车很方便的!外婆呢?”
“她在家里呢,走,赶紧进去!”外公将南汐让进来后再次把门关上。
南汐费劲地提着行李箱跟在外公身后,进了屋子,只是往床上看了一眼,她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外婆,您这是怎么了?”
外婆坐在床上,身前是一个小桌子,上面摆了朴素的饭食,南汐敲门的时候,二老正在吃饭!
老太太看到南汐,惊喜的连话都说不上了,“宝宝?是宝宝回来了吗?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是我,我是宝宝!”南汐上前将外婆瘦弱的身躯搂在怀里,声音染了哭腔,“外婆,您怎么了?怎么坐床上吃饭啊?”
据她对外婆的了解,她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要不是实在下不了床根本就不可能在床上吃饭。
外公解释道,“宝宝,你别紧张,你外婆只是前两天摔了一跤,养些日子就好了,不碍事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呢?看医生了没?严不严重啊?”
“人老了,眼力劲儿就不好,不碍事的,宝宝,医生已经说了,不碍事的!”
南汐是学医的,哪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和年轻人不一样,老年人骨头脆,摔一跤后果很严重的,但是外公外婆这么说,她也没有拆穿,等过两天舅舅来了,问舅舅吧,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琇書蛧
“宝宝肯定又没吃饭吧?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外公去帮你重新做点菜!”只是他们老俩口的时候,吃什么怎么吃都是凑合着来,但是外孙女的到来让老头儿有了做饭的动力。
“外公,您就别忙活了,我来吧”,看他们这简单的饭食,南汐是真的都快哭了,老年人常年不见油水,这种生活,在当今这种所谓全民小康的社会中是真的不多见了。
在这个家里,南汐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也不用担心别人把她当外人,她洗了手就用现有的食材又炒了几个菜,把床上小桌子上的水煮白菜给撤了,她说,“外公外婆,您暂时先别吃了,一会儿陪我一起吃。”
“好!”常年不见外孙女,老俩口自然疼着顺着,什么都听她的,外婆看着南汐酷似女儿的长相,心中难免悲凉,“我们家宝宝长大了,处朋友了没?”
南汐知道老人操心他的婚姻大事,在农村,她的年龄已经算大的了,她说,“外公外婆,我都已经结婚了,只是没有办婚礼,所以没来得及告诉您,等我举行婚礼的时候啊,您一定要去京北!我要您看着我出嫁!”
“结婚了哇!真的假的?女婿是干啥子的?”
“他是军人,这两天部队封闭式训练出不来,以后倒是可以带来看您!”
“军人啊,军人不好,顾不了家!”外婆皱眉,显然对外孙女婿的职业不太满意。
南汐笑着解释道,“其实还好啦,他是军官,没那么严格,还是经常能回家的!”
在老人的观念里,就为良相,不为良医,所以仕途和医生是第一选择,南汐自己虽然不那么认为,为了哄老人高兴还是拿顾凌风当挡箭牌了。
果然,外婆听南汐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一大半,“军官好,当官的好!有权势,不用受人欺负!”
南汐心中酸苦,却并未多言。
外公外婆一生为人厚道,教出来的女儿都胆小怕事,硬生生被婆家欺负到离婚,外婆后来总是自责,若是当初他们家人的态度能强硬一点,护着女儿的心思能更直白一点,或许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剧。
南汐偷偷抹干眼泪,去厨房做菜,她的动作很干脆,手起刀落,很快就将手里的土豆切成均匀的丝状,她倒是想做点好吃的为外公外婆改善伙食,奈何这里真的没什么食材,时间又不早了,只得捡现成的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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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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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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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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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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