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王纹虎在空中空手抓上了他的剑刃,左手一压,右手短刀已挟金光一闪毫不停顿的割来。
鲜血喷涌而出,却不只是那人的,还有王纹虎的。
头领咧嘴一笑,右手缓缓放倒,剑掉落在地,而王纹虎也踉跄了几下倒在地上,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左肩到右腋,再高一些的话就是脖颈了。
唐潜手一抖,如果刚才他能及时注意到并且用壁障防御的话,王纹虎至少可以减轻一些伤害。这是他的失职,是他这个团队主防的失职!
“你们对孩子下手!”村猎人中带头的那个目眦欲裂,挡住对手攻击后发死力将之推开,立刻朝王纹虎跑去,就这么将背后留给了对手。
他的对手又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时机,大刀横放,金色光芒亮起,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
一抹寒光闪现,轻响一声没入这人脖颈,直接洞穿,甚至钻透了木板射出房间。
唐潜神色冷漠而疯狂,用袖刀击杀了这人,而后紧紧抓住南金玉手中的短刀,两把短刀护在身前,立刻冲向王纹虎。
迅牙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神色一凛,眼中红光定格,右刃翼展开,带着疯狂的杀意,一闪即逝。
浑身血液都在叫嚣、沸腾,迅牙只觉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眼前渐渐变成血红色,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杀!杀光他们!
唐潜护在王纹虎身边,一边谨慎的戒备,一边为王纹虎处理伤势。发怒的村猎人们两个人压制住一个匪贼,唐潜顺手发出左臂中的袖刀,穿过猎人的缝隙击杀一人。
接着一道黑光划过,一名匪贼瞳孔涣散,软软的倒地,而他倒地的同时,最后那名匪贼也没了气息。
迅牙趴在地上,眼里红光熄灭,随着虚弱一同涌上的还有自责,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冷静处理王纹虎伤势的唐潜,心中涌上一种羞愧感。
论实力,他不弱于王纹虎多少,论生死意识,他也有着很高的觉悟,可是他忽略了其他人,忽略了队友,然后因为这份自责,转而将怒气撒在林匪身上,认为是他们的错,认为这些林匪都该死,如果他们死了就好了。
就是这种推脱责任的想法让他失控、茫然。
迅牙狠狠的攥紧拳头,为自己的行为与思想感到悲哀。
明明是自己的失误,却存着那种推脱责任的思想。
他一直都知道,因为自己速度快,南金玉他们都可以安心做他们想做的,因为他们相信着,遇到危险的话、挡不住的话,迅牙一定可以救下他们的。
可是自己这一次在明知匪贼们境界高、又有着相匹配实力的情况下还忽略了队友,让他们受伤,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这让迅牙很难受。
“回去。”唐潜拒绝了村民们的好意,向迅牙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术师主防?加油啊!”牧情的声音犹在耳边,而那时的他答应的多坚定多认真。
这才几天?一个挡不住攻击、甚至因为分心而忽略其他人、没有出手防御的术师主防,还有什么资格称为主防!
这个队伍里,王纹虎一个人顶天立地,速攻、主攻担当、主防担当,凡是有危险冲在最前面,其次是迅牙的速攻、保护,南金玉是引导师。
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模模糊糊,一共就那么一个壁障频术,想攻击攻击不行,想防御防御不行,只是因为队伍中缺少防御才说要做术师主防的。
选择了,队友就会在这方面减少一些投入,致力于自己负责的方面,而他却没有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主防上。
迅牙沉默的背起南金玉,唐潜背着王纹虎,两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村猎人们沉默无言,这次如果不是这几个孩子,他们村子可能已经毁掉了,只是伤害也被这几个孩子承担,村人心里过意不去。m.χIùmЬ.CǒM
“龙哥,这些人怎么处理?”
被称龙哥的正是打头的村猎人。他微微皱眉,道:“处理掉。”
“可是……那几个孩子伤的不轻,我们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如果把这几个人……”
“不行,万一被猛虎团其他人发现就完了。”龙哥说完,却又顿了一下,重新说:“做吧,做的隐秘一些,绝对不能被知晓。”
……
森林里,宗政怀诚提着一盏提灯,走在前面,后方是喻抒云,半眯着眼,停下脚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越来越大,扫过沉睡的小兽、正夜行觅食的巨兽,越扩越大,也越扩越弱。
半晌,喻抒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轻舒一口气,指了一个方向道:“在那边。”
宗政怀诚看见了他眼里的疲惫,将提灯放在他手里:“我去吧。”
喻抒云也没有拒绝,接连多次极限的频率释放大范围检索已经让他感觉到头晕了。
这几个孩子确实有本领,也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晚上进入森林这种事一般不会深入,哪怕他们只是进去玩,身为老师他们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然而第.一次频率释放探测时没有发现他们,喻抒云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进入定频的时间不短了,再加上他可是全大陆除了颜臣月外引导师合频境界前的记录保持者,天资不言而喻。这样的一次极限频率释放都没能找到人,时间又过去了很久,不免为他们担心。
希望没什么大事吧。喻抒云轻叹一声,他的精神力消耗不小,离得又远,刚才来不及判断出他们几个的状态。南金玉和王纹虎应该受了伤,具体伤情他就不知道了。
迅牙觉得有什么在靠近,眼里红光闪过,最大程度警戒,在发现是宗政怀诚之后才放松下来。
唐潜发现的比迅牙晚,也没能判断出是谁,出于安全考虑,他毫不犹豫的抬手一张,连续两个金系壁障挡在正前方。
“是我。”宗政怀诚在屏障前停下,慢慢绕过屏障,看到王纹虎和南金玉,心里微微一沉。
迅牙在努力用木属缓解南金玉的伤痛,见是宗政怀诚,一直戒备的心彻底放松下来,虚弱感席卷全身,摔倒在地,好在护住了南金玉。
南金玉的伤势要比王纹虎轻,但是肩膀被刺穿,血流不止,这对一个引导师来说危险性不小,这会儿已经陷入了昏迷,王纹虎更是当场就昏了过去。
宗政怀诚率先检查过二人,好在伤口虽深,除了失血之外倒没什么致命危险。
他看的出来,如果不是躲得及时之类的原因,这两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宗政老师。”唐潜低低的唤了一声。宗政怀诚暗暗叹息,轻声道:“没事了,不怪你们,回去说。”
简单几个字却让迅牙二人心中一热,他们终究只是个孩子,身为引导师团队中的一员,让引导师受伤是一种罪过,无论伤势大小都会受惩罚,上一次喻抒云还警告过迅牙说不能有下次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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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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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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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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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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