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香蜜·神雕]双龙>47.外传二(上)
  润玉身着单薄的蚕丝中衣,端坐在寝宫玉案旁,左手执卷,右手持笔,凝眉片刻后,轻蘸朱砂,在公文上写下一个“批”字。

  暖黄色的灯火衬得冬日里的一切都像热茶般温暖,窗外夜色沉沉,为婚宴布置的红灯笼还没有换掉,为这九重天宫添了些许人间烟火。

  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夜已深,姑射端着夜宵回来了。她青丝如泄,似是刚刚沐浴完,未施粉黛,行走间如一朵流云。她走到玉案边,将夜宵放下,“定胜糕,趁热吃。”

  润玉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展颜道:“龙儿亲手做的定胜糕?”

  姑射似是有些羞涩,“天膳房的小仙没见过定胜糕,只有自己做。这是我头一回做,还没有尝,也不知好不好吃……”

  此情此景,多像是一对寻常的凡间夫妻,妻子在大年来临前,在厨房小试牛刀,为深夜未眠的丈夫做一份夜宵。润玉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龙儿喂我。”

  姑射也不扭捏,拿着着粉色的软糕,喂到润玉嘴边,“啊——吃完就早些歇息吧。”

  润玉仔细品尝着定胜糕,咽下后回道:“好,全部吃完我便与龙儿一同就寝。往后再遇到这种情况,龙儿只管先睡,用不着等我。”

  姑射言简意赅:“熬夜不好。”

  润玉笑:“自从润玉三千年前晋了夜神,便当惯了夜猫子,晚上反而精神更好。”

  姑射小声:“我自是知道你晚上精神好。”

  润玉捋了捋姑射略带湿气的秀发,凝眸道:“不过,我确实也想和你一道睡,必然要改正作息。”

  姑射“嗯”了一声,问:“味道可还过得去?”

  这定胜糕里塞了许多甜腻的豆沙,对于口味清淡的润玉来说倒是偏甜了一些,但他心里头开心,便是让他直接饮蜜糖,他也会觉得应景得很。

  “糕点香甜软糯,口感绵密,兼之有佳人秀色佐之,清欢之味令人回味无穷,实乃润玉平生吃过第二好吃的糕点。”

  通常人说了第二而没有说第一,听者一定会好奇第一是什么。

  “第一好吃的是什么?”

  润玉将她揽过,让她侧身坐在腿上,“是我们在凡间时,你喂给我的那块定胜糕。”

  姑射嗔道:“豆沙也没玉儿嘴甜。”

  “嘴甜吗?”眸中带了一丝丝戏谑,“你来尝尝就知道了。”

  说罢润玉捧住姑射小巧的下颚,低下头附上了那渴望已久的双唇,温柔厮磨。

  姑射无奈:他仗着比她多懂些文墨,便老是故意曲解她说的话,有时还给她使绊子,逼她说出些令人害羞、遐想的话。

  片刻后,润玉便不再满足于轻描淡写的吻,他伸出舌尖舔舐那微微颤抖的双唇,试探着往里侵入,追着丁香小舌缠绵允吸,攻城略地,势不可挡。

  第一轮吻毕,他的手放在了姑射的腰带上。姑射顿时想起了什么,按住他的手,道:“等等!”

  可她如今坐在润玉腿上,全身的着力点都系于他,岂能不任他摆布?

  只见润玉又要吻来,她却硬是扭开脸,错开了他的唇,“你这个人…平常一副端正君子的模样,这种时候总对我这么凶。先不准动,听我说。”

  润玉停下动作,道:“好……我不动,听你说。”

  姑射顿了顿,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呢喃:“我要、要看你……”

  ……

  五天前,新婚之夜时,润玉起初不愿脱去中衣,后来两人情至浓时,忍不住便将衣服全褪去,他却捂着她的眼睛固执地说“不要看”。

  当然,手不可能一直捂着眼睛,润玉便在她的眼上蒙了一层微透的白纱。

  新婚之夜,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动荡之中白纱掉了。那时姑射仿佛被抛上云霄,眼前飘了一层白光,什么都似真似幻,看不真切,也没顾得上去看他。云雨过后,她劳累非常,迷迷糊糊地便昏睡过去。xiumb.com

  日上三竿,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润玉早已穿好了衣裳。当她问起昨夜为什么要在她眼上蒙纱一事,他说,“润玉身上很丑,怕会污及龙儿的眼。”

  那时姑射心想:你那样“蛮横”地对我,就不是“污及”我了吗?

  “以后慢慢地,我会让龙儿知道的……只是在新婚之夜,我不想给龙儿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姑射又想:他难道认为自己丑陋到会吓坏我的程度?

  不过,姑射也没有强求。润玉曾不止一次说过他配不上她的话,可见他在心爱之人面前仍然是有些自卑的。这道坎由来已久,并非一朝一夕能消去。姑射理解他,新婚后在寝宫的三天便不再提起此事。

  ……

  灯火昏黄、飘忽。

  润玉的中衣领口微敞,隐约露出胸口的疤痕。这让姑射回忆起那三夜拥抱他的时候,皮肤上完好的部分细腻如缎,但更有凹凸不平的部分令人忧心,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不做二不休,姑射大起胆子,解开了润玉的腰带。

  “龙儿……”润玉喘息声加剧,骨节分明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体上,然后,在她的腰窝处轻轻掐了一下。

  姑射发出了一声闷哼。她本就极怕痒,但此时她决不能中途打断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势必要继续下去。

  她从润玉的眼角一路吻下去。鼻尖,嘴唇,喉结,锁骨,最后停在了他胸口上一处狰狞的疤痕。

  看得出来,这是一道陈年的疤,时隔多年,仍能想象受伤时皮开肉绽的画面。

  她天生体寒,两瓣樱唇也带着些许凉意,在她的唇触碰到疤痕的那一刻,润玉隐忍地哼了一声。

  姑射不禁皱起了眉头:在他白皙光洁的皮肤上,遍布着或浅或深的伤痕,他是天潢贵胄,谁又能向他施以如此酷刑?

  姑射抚摸着每一道疤痕:“这几道比较浅的,是箭伤;这道深的,应该是由锋利的剑直接刺入骨血所形成的,是谁敢刺伤你的胸口?”

  润玉宽言:“这是我弟弟为了杀死润玉体内的穷奇而刺的一剑。这道疤是我自作孽而得,在我胸口时时提醒着我身为天帝的职责。龙儿,你还是不要看了……”

  姑射哪里肯听他的,继续问他那些疤的来历。

  “那这近百道小疤又是何人所伤?”他的上半身覆盖着许多柳叶状的细疤,虽然比其他种类的疤浅些,但数量极多,一直蔓延到被他的裳遮盖住的地方。

  润玉叹道:“这是前天后荼姚对我施的雷电酷刑,不过她一千年前就堕入六道轮回,我已然报了仇。这些疤慢慢就会养好。”

  姑射又看到了他后背盘根错的疤,颤颤抚了上去。“那……那这些又是哪儿来的?”

  肤色深浅不一,看起来像是被挖了肉、剔了骨一样。

  润玉摆摆手:“往事已矣,龙儿莫要为此皱眉头。”

  姑射坚持问:“这种程度的老疤,非寻常武斗所能带来的伤害……是有人剐了你吗?”

  润玉道:“母亲在我小时候喜欢剐我的龙鳞,那时我灵力低微,无法自愈,便留下了疤。”

  姑射完全无法理解:“你与我说过你母亲的事,可我没想到她对亲生骨肉尚且如此狠心!这又是何苦?”

  “是我的降生害得母亲一生悲苦,她难免疯魔,我承受她的怨气,也挺了过来,已是最好的结果。”

  最后,姑射的手又回到了最初左胸口上的那道,“那这一条呢?这是龙族逆鳞处,最是敏感脆弱,稍微用力压一下都会刺痛,母亲难道还狠心剐了你的逆鳞?”

  润玉不再说话,合上了眼睛。

  姑射以为他是想起了伤心往事,不想说话,便坐于他的膝上,俯首允着那道逆鳞伤疤。

  不多时,润玉睁开了眼睛,猛地推开姑射。

  “你在干什么!?”声音是他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姑射未料到他会有此举,重重跌到案几上,书卷散落一地。

  都说龙之逆鳞触不得,她方才那样舔他的逆鳞,难道他生气了吗?姑射有些委屈,瞪了他一眼。

  “我在梦里?”润玉环顾周遭,再次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重新睁开,眼中惊愕更甚。

  这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房间,一张白玉案几,几座高高的书架,一张巨大的雕花床上,覆盖着一层层轻纱帷幔。

  躺在案几上的这个女子容颜秀美,身着一身白色丝衣,周身犹似身在云烟中,偏偏玉颊生嫣,娇艳如玫瑰初露,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凝合在一人身上,教人无法移开视线。

  前一刻,他还在准备离开璇玑宫前去司夜!

  当然,光是以上这些,还不会让夜神如此惊恐。这间房里,最诡异的是他自己!

  他赤.裸着上身,头脑发胀,而且还感到有一处炙热,无法恢复常态。

  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这样,着实让他羞愧难当,却又无由来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欲望。

  他怎么会梦到自己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仙子行孟浪之举?更何况这仙子容颜绝世,实乃他平生见所未见,他又怎会构造出如此具体的形象?

  姑射道:“玉儿!你怎么了?”

  这不是梦。作为夜神,他了解各种梦境,但绝没有任何一种梦境如此般真实。

  润玉半晌说不出话,慌忙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他第一反应是他遭人算计了,可他想不出会有谁大费周章地使美人计算计他。他只是三年前刚刚被封为夜神,在这天界权势微薄,顶着个天帝庶长子的名头其实和个散仙没什么两样。

  他强压下内心的种种震惊,问道:“玉、玉儿?叫我?”

  姑射冷哼一声,“这样很好玩?”

  润玉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位白衣仙子生气了。她生气的时候并非挑眉瞪眼,反而极其平静,用一种冰寒的眼神看着你……其实润玉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知道她是怎样生气的。

  桌上放着一碟粉色的糕点,其中一块被吃掉了大半,润玉回味自己口中的味道,发现十分甜腻,便料想是自己吃了这块糕。“这糕点是何人送来的?”

  “是我。”姑射逐渐意识到润玉有些不对劲。

  她回想自己做定胜糕的过程,用到的都是寻常食材,出不了差错……除去给面团染色这一步。天界没有甜菜汁,她寻遍了膳房,苦于没有替代品,偶然发现食材阁最顶层的一个冰晶盒子里放着一种粉色的花瓣,那淡粉色很是可喜。

  盒子下的名牌上写着“三千繁华,可食,重返青春,绝品”。

  天庭膳房里的食材向来是精挑细选,粉花既是和别的食材放在一起,又被保护得如此好,定是上好的食材。重返青春也正适合操劳的夜猫子陛下。姑射便选择了用这种花瓣染色。

  “仙子,不知你给小仙下药,是何居心何?”润玉的声音未变,但语气暗含凌厉,让姑射觉得有些陌生。

  姑射道:“我并没有给你下药。”

  润玉皱了皱眉,脸上一片烧红。“好,那仙子如何解释,润玉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寝宫里?是谁脱了我的衣裳?润玉醒来时,仙子又为何在我怀里?仙子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姑射坦直地看他:“否则?”

  润玉苦恼地继续揉眉角,他莫名不想伤害这个仙子,哪怕是威胁的话,他都不忍心对着她说。他想了一会儿,索性无视了“否则”之后的话。

  “总之,快把解药拿来!”

  “哪里来得解药!”姑射仍旧怀疑他是在和她开什么玩笑,“你现在这样……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但你要是敢耍我,以后都不许进这间房了。”

  润玉在心中默念清心诀,体内的燥热仍然无法好转。

  他觉得自己的症状明显是中了淫邪之药。

  “你是谁?你究竟对润玉有何企图?”

  若非姑射身上莫名散发着一股值得信任的气息,他根本不会一次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并给她解释的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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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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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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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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