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珩看着一脸倦容的曾泉,问:“想喝什么?”
曾泉摇头,双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看着苏以珩,道:“谢谢你过来。”
苏以珩拍拍他的肩,道:“想开点,会没事的。”
曾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中了五枪还能活着,真是奇迹了。可是,这奇迹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啊?”
“医生说了什么?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有没有预期?”方希悠问。
“还不知道,超过六个月就不好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曾泉道。
“你别太担心了,迦因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爸爸他们也都在尽全力了。”方希悠安慰道。
曾泉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语,方希悠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抽痛着。
苏以珩看了她一眼,对曾泉道:“还没吃早饭吧,走,我陪你出去吃一点。希悠要不要去?”
“我没胃口。”曾泉道。
“还是让以珩陪你出去吃点东西,我在这边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方希悠的手放在曾泉的膝盖上,望着他说。
“她躺在那里连眼睛都睁不开,你还让我出去吃东西?”曾泉盯着妻子,不悦道。
方希悠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以珩见状,拉着曾泉起来,道:“走,我们去外面透透气。”
方希悠捂住嘴,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咽了回去。
走廊的拐角处是楼梯口,苏以珩拉着曾泉的胳膊,两个人一直走了过去,走到楼梯拐角处的窗户边。
苏以珩掏出一支烟,递给曾泉,曾泉接过来。
“希悠她,很担心你。”苏以珩道。
“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迦因,又不是我。”曾泉苦笑了下,道。
“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情,可是,希悠她——”苏以珩道。
曾泉看着苏以珩,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以珩,有什么话,现在不要和我说,我没心情。”
“你是想把她的心伤到什么地步才能知道回头?”苏以珩看了他一眼,道。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如果你没别的事情了,就不要在这里站着。”曾泉道,说完看着窗外。
苏以珩半晌不语,他知道曾泉心情不好,也不想再说什么激怒他的话了。
“好,那你在这里透透气,我去楼上看看。”苏以珩说完,拍拍曾泉的肩,走过他的身边,就听曾泉说了句,“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也该清楚。”
“谢谢!”苏以珩说完,走上了楼梯,在楼梯口摁掉烟蒂,扔进垃圾桶。
不远处,方希悠依旧坐在长椅上,安静极了。
很快的,覃燕飞就从里面出来了,方希悠忙起身迎过去。
“里面没事吧?”方希悠忙问。
“没事,嫂子,我去那边打个电话。没事。”覃燕飞说完,就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阳台。
方希悠看着病房里面,深深叹了口气。
就在覃燕飞打电话的时候,叶敏慧和她的母亲苏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叶敏慧看见了和哥哥一起站在那里的方希悠,忙叫了一声“哥,姐姐”。
“小舅妈,您来了。”方希悠迎过去,问候道。
“里面怎么样?医生都怎么说的?”苏静忙问方希悠和苏以珩。
方希悠摇头,道:“手术很成功,子弹也都取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苏静点点头,松了口气,道:“子弹取出来就好,幸好没伤到要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方希悠点头道。
“可是,五个弹孔,那身上,那不得变成筛子了?”叶敏慧也没想,就说了出来。话出口,才看见了已经走到身边的覃燕飞。
“燕飞,你,你来啦!”叶敏慧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小心地说。
覃燕飞听见了叶敏慧说的话,心里一阵阵刺痛,却还是礼貌地问候了苏静。
“苏阿姨,您好!”覃燕飞道。
苏静面带微笑问了他一句,又说:“医生有没有和你们谈接下来的方案?”
覃燕飞摇头,道:“现在要先度过手术危险期,后面的治疗,还要等他们再开会讨论。”
“燕飞,你别太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叶敏慧站在他身边,安慰道。
“谢谢。”覃燕飞道,“苏阿姨,您先等会儿,我进去看看,把罗阿姨劝出来,现在看着迦因那样子,她身体也受不了的。”
“好!”苏静道。
几个人在外面等着,覃燕飞刚进去,覃燕秋夫妇就赶来了。
病房里,顾逸昀和罗文茵静静坐着,谁都不说一句话,罗文茵看着女儿,低低啜泣着。
“妈,要不您先出去外面待会儿,这里交给我就行了。”顾逸昀道。
罗文茵摇头。
这时,覃燕飞进来了,说“罗阿姨,苏静阿姨在外面。”
“妈——”顾逸昀提醒一句,罗文茵擦去眼泪,起身走了出去。
“哥,外面来了好些人,你看,不如我在这里,你出去看一下。”覃燕飞道。
顾逸昀看了一眼外面,拍拍覃燕飞的肩,道:“好,那我出去。”
覃燕飞看着顾逸昀和罗文茵在病房外面和来探望沈迦因的人握手交谈,才坐在了床边,看着她。
“哎,雪初,你打算什么时候醒来?你想睡懒觉,我们都没有意见,可是,你不能太懒了,知道吗?睡够了就醒过来,我听说睡多了也会变丑的,你不想让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一个老妖婆的话,就要听话一点,好不好?”覃燕飞低声说着,视线在她那惨白的脸上,一动不动,“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醒来的时候可别打我,也别不理我,我和昀哥打架了,不过,我跟他道歉了,你可千万要原谅我,好吗?你要是实在生气,打我一拳就可以了,打多了,我怕破相。”说着,他的眼里泪花闪闪。
“你听得到我的话吗?听得到吧?如果,你听得到,我就继续说了,你别嫌我啰嗦,我怕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再也没机会和你说这些了。”覃燕飞道,他停顿了片刻,“雪初,这么多年,我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可是,我没有勇气开口,说起来真是奇怪,我不是个胆小的人,怎么在你面前,就是,就是——”他苦笑了一下,“如果,如果没有昀哥,如果你们没有团聚,你,会选择我吗,雪初?”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有仪器的数据和图形在波动。
他叹了口气,道:“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会选我的,是不是?因为,你那么爱他,而我——如果,雪初,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在他之前认识你,一定要先见到你,可以吗?”
可是,谁都知道,如果,只是如果。
陆续的,曾家的人也来了,大家在隔壁一个闲置的病房里交谈,罗文茵情绪低落,没多久就和顾逸昀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了解沈迦因的情况,和医生交流。
药物,从输液管里流进了沈迦因的身体,时间,就在这脉搏跳动的节奏里流逝着,却让人感觉到怎么那么慢。
这一夜,除了顾逸昀之外,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医院。覃燕飞却没有走,一直守在病房外。叶敏慧又从家里赶回来陪着他,却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回家去吧,太晚了。”覃燕飞道。
“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等,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就赶紧给家里说。”叶敏慧道。
覃燕飞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他现在不愿和她说话。
“今晚四点就二十四小时了,是吗?就可以搬到正常病房了吧?”叶敏慧问。
“看情况,要是没意外的话,就是这样的。”覃燕飞的声音疲惫,坐在长椅上头靠着墙。
对于叶敏慧来说,尽管现在环境不对,可是,她太享受和他单独坐在这里的时间了,她的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让覃燕飞高兴起来,尽管她知道他不会高兴。
“你渴不渴?我给你买个喝的?”叶敏慧问,“这边的饮料不好,我去外面——”
“不用了。”覃燕飞摇头。
“你这样熬夜,不喝点提神的东西不行的,还是——”叶敏慧关切地说。
“我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缠着我,叶敏慧?”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寂静的楼道里,似乎听到了瞬间的回声。
叶敏慧的表情僵住了,张大嘴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我,我只是,只是——”叶敏慧道。
覃燕飞无奈地摇头,盯着她,道:“叶敏慧小姐,拜托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自由?”
“我,我只是,想,想关心你,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叶敏慧看着他,道。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可以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叶敏慧,我真的——”覃燕飞表情痛苦,道。
“燕飞,你别生气,是我不好。”叶敏慧拉住他的手,双眼含泪望着他,“是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迦因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难过,可是,我也很难过,我不想看着你这样痛苦,我不想看着你这样苦苦地折磨自己。”
覃燕飞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插进头发里,低下头。
“她,她出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看着她倒下去,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就在我的怀里,一动也不动,血,流了那么多,那么多——”覃燕飞声音发抖,透着浓浓的悲伤。
叶敏慧看着他这样,心里又酸又痛。
如果,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而不是沈迦因,他会这样为她难过吗?如果他会这样难过的话,她情愿自己替换沈迦因中枪。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
叶敏慧抱住他,低声说:“不要把错误揽到你的身上,不是你的错。”
覃燕飞看着她。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可是,燕飞,这是意外,迦因的事,是意外,我们没有人愿意看着她遭受这样的不测。所以,你也不要责备自己,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祈祷上苍,让她早一天醒来,早一天康复。这,不是你的错!”叶敏慧静静望着他,道。
覃燕飞不语,转过头看着前方。
良久,他才苦笑了一下,却一言不发。
“燕飞,我爱你。”她咬了下嘴唇,开口道,覃燕飞却没有看她。
“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她,可是,我就是爱你。我不会因为你爱她就怨恨她,尽管我以前也真的怨恨过她。可是,我知道,被一个人爱着不是罪过。而你,”叶敏慧说着,覃燕飞看着她,“你知道,她是顾书记的妻子,你很清楚这一点,她是你该叫嫂子的人。我没有立场指责你这样爱她,可是,你要为你自己想一想,为她和顾书记想一想,如果你不能忘了她,你们三个人,永远都会处在尴尬的位置。顾书记念着和你的兄弟情义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什么,而她,也不愿意伤害你,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伤害你的话,对不对?从来没有像你拒绝我一样拒绝过你,没有像你躲着我一样躲着你,对不对?”
叶敏慧的话,让覃燕飞不禁有些汗颜,一时间没有勇气看她,便望着前方。
“现在她出事了,她受伤了,你心里难过,你想陪着她,我们任何人都会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理解过顾书记的心情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让别人如何看待顾书记和迦因的感情生活?”叶敏慧伸出手,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慢慢地说,“燕飞,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要轻易越过那道线,否则,你的感情只会让顾书记和迦因难堪。”
覃燕飞苦笑了下,看着她,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我爱她,我知道我不能爱她。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份感情,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
他的声音颤抖着。
“如果做不到,就慢慢来,好吗?给你自己一个时间,给他们一个时间,也,给我一个时间。”叶敏慧深深地注视着他。
覃燕飞不语。
叶敏慧顿了一会儿,才说:“燕飞,你如果想等她,我会陪着你等。你等她多少年,我等你多少年,可以吗?可是,到时候,请你不要再赶我走了,不要再不理我了,好吗?”
她的眼眶里泛着泪花,覃燕飞转过脸望着她,泪水,就从她的眼里滚了出去。
他抬起手,轻轻一擦,她就抱着他那只手哭了起来,很快就抱住他,贴在他的怀里低声哭泣着。
这一次,覃燕飞没有推开她,听着她低声的哭泣声,抬起手拥住她。
“我,不值得你这样,敏慧!”覃燕飞低声道。
她抬起头摇头,道:“值得还是不值得,只有我自己才有资格说,你,不能这么说!”
覃燕飞苦笑了,抬手擦着她的泪。
“燕飞,我知道要把一个人从心里挖出去有多难,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停地让自己忘记你,可我根本做不到。所以,我不会逼你要把她从你的心里赶走,你珍视你的这份情感,就好好珍藏着它,等迦因醒来的那一天,好吗?”叶敏慧道。
覃燕飞点头。
叶敏慧看着他这样,突然破涕为笑,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病房里的顾逸昀,并不知道这一切。
而这个夜,对于顾逸昀来说,同样的漫长。
过了四点钟,医生们来检查,沈迦因度过了最初的危险期,从重症室搬出来,到了六楼的一间宽敞的病房里。搬新病房的时候,曾泉也赶来了。
虽然新病房里有陪护的床,可是顾逸昀依旧没有躺下去睡觉,他托曾泉拿来了一罐碧螺春,浓浓的泡了一杯,想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看书喝茶。
“爸爸给你打电话了没?”曾泉问他。
“嗯,他说明天早上就到了,直接来医院。”顾逸昀道,“覃书记明天也会过来。”
“你在这张床上睡还是去隔壁那个房间?明天还有一堆事情呢。不是说早上还要和医生们开会吗?”曾泉道,“今晚我在这儿守着。”www.xiumb.com
顾逸昀要拒绝,就听覃燕飞说:“哥,你睡一觉,都两个晚上没合眼了。迦因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这个样子,怎么撑得下去?”
叶敏慧也劝他,顾逸昀便对曾泉说:“那今晚就交给你了,我去隔壁房间睡,有事情就叫我。”
“好!”曾泉道。
“泉哥哥,我们也要留下来陪你。”叶敏慧道。
“你别在这儿添乱了,赶紧回家去。”曾泉道,“燕飞,你送她一下吧,这个时候她出去,我不放心。”
覃燕飞看了叶敏慧一眼,叶敏慧忙说:“那你送我吧!”
等大家都离开了,曾泉才关掉灯,打开了沙发边的落地灯,拿出手机看新闻。
也许是因为沈迦因脱离了危险,顾逸昀突然之间觉得轻松了一些,躺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次日上午六点,曾元进就来到了沈迦因的病房,曾泉一看父亲来了,忙起身。
“现在怎么样?”曾元进问。
曾泉便把情况说了一下,曾元进坐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
“顾逸昀在隔壁,要不要叫醒他?”曾泉问父亲。
“不了,让他多睡一会儿,他累了。”曾元进道。
父子俩望着床上的沈迦因,一时无话。
“泉儿,不管迦因的情况如何,你,都要清楚你的身份,别做错事,明白吗?”曾元进道。
曾泉看着父亲,不语。
“我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很难,可是,如果你连这一点感情都放不下,将来怎么做大事?你想让你和我们家成为一个笑柄吗?”曾元进道。
“爸,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曾泉道。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谈这件事,以后如果你还是犯糊涂——”曾元进说着,看着儿子,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曾泉不语。
这时,顾逸昀起床过来了,看见岳父,忙走过来。
“爸,您这么早就来了?”顾逸昀道。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没关系,再去躺躺吧!”曾元进道。
“没事,已经可以了。”顾逸昀道,“我去洗漱一下,爸,有些事,我想和您商量。”
“行,我等你。”曾元进道。
等顾逸昀离开,曾元进才对曾泉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做事有分寸的孩子,可是,泉儿,在你和迦因的事情上,你让我失望了。一个男人重情没有错,就像顾逸昀一样,可是,你要清楚,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不要因为感情而误了自己的事业。一个没有事业只知道谈情说爱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欣赏,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曾泉应道。
“你和希悠的事,我们慢慢再谈。”曾元进道,顿了片刻,又说,“这次你岳父专门和我提了这件事,我们,不会再放任你们不管了。”
曾泉苦笑了一下,只是看着床上的沈迦因,不说话。
没多久,覃春明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曾元进在病房外间的客厅里和他交谈,顾逸昀洗漱完毕,和他们还有曾泉坐在了一起。
然而,当覃春明和曾元进听到顾逸昀和他们谈的事情之后,全都震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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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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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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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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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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