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两个人都忙的不行。原本说要商量一下过年回翔水的事情,两个人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件事便一直都拖了下去。
自从那一天和覃燕飞谈了婚礼策划公司的事情之后,很快的,覃燕飞就找她商谈详情,公司开始正式步入筹措阶段。沈迦因提议将新公司就设置在念逸旁边的那个新租赁下来的店面,覃燕飞觉得那样子地方太小了。
“我觉得我们刚开始还是不要铺的太大了,先一点点开始,你说呢?”沈迦因道。
覃燕飞看着她笑了,道:“你是对自己没信心?”
“也不是完全没信心,因为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她想了想,道。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去上海领奖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成为设计师。而现在,你看看你做了那么多——”他静静望着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只要下定决心去做,对不对?”
沈迦因笑了下,点头。
“所以,加油干吧!这是你的想法,我会协助你,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覃燕飞道。
“谢谢你,燕飞!”沈迦因道,“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家铺面就留下来扩充婚纱店,至于新公司,还是另找地方吧!”
“嗯,这个我已经在着手做了。在过年前你先找装修公司给新店面做设计,一切都要等到年后才能正式开始了。”覃燕飞道。
和覃燕飞商讨完毕,沈迦因就离开了覃燕飞的办公室。刚上车,就接到了顾逸昀的电话。
“我刚接到原老师的电话,说他们昨天到了榕城,我这两天没时间和他们见面,你要不给小雪打个电话去一趟他们家,或者请他们吃个饭什么的。你有小雪的电话吗?”顾逸昀问。
小雪?
天,这么多天,她真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小雪打,她——
“我有她以前的号码!”沈迦因道。
“好像没有变,你直接打给她。”顾逸昀道,这时,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他说了句“进来”,一看进来的人,便对沈迦因道,“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顾大哥!”来人热情地问候,向顾逸昀伸出手,满脸堆笑。
“坐吧!”顾逸昀笑了下,也不和他套近乎,直接问道:“刘铭,你今天来找我,不是来叙旧的吧?”
“还真想跟哥你叙叙旧呢!可你那么忙,我之前约你几次——”刘铭陪笑道,可话还没说完,他就立刻转了话头,“听我姐说,你要结婚了?”琇書蛧
“嗯。”顾逸昀应了声,打开手机翻看新闻打发时间,再过五分钟他还有个会议要开。
“那你可一定得给我发个喜帖啊!上次你结婚,我都没能去贺喜,真是遗憾!”刘铭笑道。
“多谢你的心意了,不过,我这都是二婚了,没打算办酒席,贺喜就免了!”顾逸昀说着,看了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刘铭一眼,“哦,你要喝什么?我这里只有茶!”
“不了不了,不麻烦你了。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求你,顾大哥!”刘铭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在顾逸昀面前,那是一张市区的地图。
“怎么了?”顾逸昀问。
“这一片,听说要重建了,是吗?”刘铭弟弟手指,在地图上一块地方画了一个圈。
顾逸昀眉毛微微蹙动一下,看了他一眼,笑了下,道:“这只是传闻,还没定。怎么,你要打算竞拍了?”
“唉,哥你这么多年不在榕城,我们家的生意,是大不如前了。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集团上上下下还念着他老人家的恩情,也对我支持一些。可是老爷子两腿儿一蹬,那帮老不死的,转眼间就全都撤股,恨不得跟我们姓刘的彻底划清界限。我这两年也是累死累活才撑着没让集团破产,我姐也过来帮了一些,可是,唉,这生意真是不好做。可好,哥你来了,我就想着,咱们毕竟还有以前的情分在,这不就厚脸皮来求你了吗?”刘铭说着,赶紧走到顾逸昀身边,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起笔打开,道,“哥,你就给我划上一块,我这些日子赶紧筹钱,到时候竞拍还得麻烦你帮帮忙,这不是实在没辙了嘛!你帮我这一次,我们就翻过身了,弟弟我忘不了哥你的大恩大德,哥——”
说着,刘铭把笔塞到顾逸昀手里,顾逸昀淡淡笑了下,把地图折了起来,递给刘铭,站起身,走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刘铭。
“你坐!”顾逸昀指了指沙发,刘铭便坐了过去。
“我听说你们集团不是做的挺好吗?怎么会到你说的那一步?”顾逸昀问。
刘铭叹了口气,道:“老爷子就扔了哥儿大摊子给我,事实上根本没多少盈利的生意。可是,那么多人,我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哥,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就帮帮我,我保证不给你惹乱子,哥,行不?你现在是市委书记,随便关照我一点,都够我们吃好多的了——”
“你喝口水。”顾逸昀道,刘铭忙喝了一口。
“要是我能帮到你的,自然会帮你。可是,你该知道,这类工作都是宋市长主管,我也不好过问。”顾逸昀道。
就在这时,秘书刘忻敲门进来了。
“顾书记,会议要开始了。”秘书道。
“好,我马上过去。”顾逸昀说着,站起身,刘铭见状也只好放下杯子起身了。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看看再说。”顾逸昀道。
“哥,那我就等你好消息!”刘铭握住顾逸昀的手,道。
看着刘铭离开,顾逸昀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对秘书刘忻道:“你派人查一下松阳集团的财务状况,哦,还有,刘松阳去世之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有没有什么案子在公安局那边留下记录,再怎么小的案子都要查,知道吗?”
刘忻愣了下,领命。
这个刘家,曾经是榕城有名的大佬,九十年代打黑之前,刘松阳就金盆洗手了,集团便以建筑、酒店餐饮为主要的生意。可是,这个刘铭怎么会和顾书记这么亲近呢?顾书记可是从来都和这些人保持距离的啊!
等刘铭回到自己的车上,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市委办公大楼,拨了个号码。
“他拒绝我了!”他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电话里的人问。
“我再观察一阵再说,实在不行就用那张牌!”刘铭道。
“我劝你还是尽快想办法逼顾逸昀就范,你的时间不多了!”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铭低低骂了一句,让司机开车离开市委大院。
接到顾逸昀电话的沈迦因,立刻给原芮雪打了过去。
和原芮雪相识,是大学报名的那一天。仔细算一算,已经快十年了啊!
不知道雪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她的那位结婚?有没有孩子?顾逸昀从没仔细说过,估计是分了吧!
沈迦因等待着原芮雪那边的应答,看着车窗外来来去去的人。
终于,电话接通了,原芮雪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没有沈迦因所熟悉的那种俏皮。
“喂,你好,哪位?”原芮雪问。
沈迦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年了,她离开三年都没有和原芮雪联系,而原芮雪对她那么好——
“喂,不说话就挂了。”原芮雪道。
“雪儿——”沈迦因赶紧叫了声,原芮雪在那边愣住了。
“雪儿——”沈迦因又叫了一声。
“死丫头,你死哪儿去了?”原芮雪道。
沈迦因闭上眼,鼻子里一阵酸涩。
原芮雪顿了片刻,微微笑了。
“因子,你在哪儿呢?怎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我想死你了,因子!”原芮雪落泪道。
泪水,猛地从沈迦因的眼眶里滚落出去,良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在哪里,雪儿?我过去找你。”沈迦因擦去脸上的泪,问。
“我,我在榕城——因子,你,你也在?”原芮雪猛地意识到,赶紧问。
“嗯,我也在,刚刚他打电话说你和叔叔阿姨已经搬过来了。”沈迦因道。
原芮雪笑了,叹了口气,道:“你们,终于到一起了啊!”
“嗯,我们,在一起了!”
“我这会儿在家呢,不过家里很乱,我们都没怎么收拾。干脆我过去找你吧!”原芮雪道。
“好,我们去我店里吧,我来接你。”沈迦因道。
“你店里?”原芮雪惊讶地问。
“嗯,你一定要来!”沈迦因道。
原芮雪笑道:“好吧,既然是你的店,我一定要去看看。”
于是,原芮雪便把自己弟弟位置告诉了沈迦因,沈迦因开车过去接了。
当沈迦因看见街口那个熟悉的身影,视线模糊了。
“雪儿——”她走过去,叫了声。
撑着伞的女孩转过身,望着沈迦因。
“因子,好久不见了!”原芮雪已经剪短了头发,齐耳的短发,贴着雨雾蒙蒙。
雨水,隔在两人之间,如同过了许多年。
“走,上车吧,太冷了!”沈迦因笑了下,挽起原芮雪的手。
原芮雪无力地笑了下,上了车。
“因子,你变了!”原芮雪望着她,道。
沈迦因望着眼前这个不再张大嘴哈哈笑的雪儿,鼻子酸涩无比。
“老了!”沈迦因笑了下,道。
原芮雪也笑笑,道:“你的什么店?”
“婚纱店!”沈迦因道。
“婚纱店?”原芮雪惊讶地看着她。
沈迦因点头,发动了车子。
车前窗上,雨刷不停地刮着,车子里两个人却一直沉默。
三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三年,大家,都变了吧!
可是,沈迦因看着这样的雪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雪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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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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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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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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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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